得知信訪局那邊的消息之后,李秘書對領(lǐng)導(dǎo)黃明市長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但嘴里卻不會說出來。因為凡是有關(guān)王大明的事情,都要避免跟黃市長扯上關(guān)系,并且他一個秘書,被一個有實權(quán)的局長捧著,那也是一種享受啊。
李秘書笑了笑道:“趙局,他王大明又不是神仙,搞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跟著語音一沉:“不過后面的事情,可就得你來處理了,無論如何,都不準(zhǔn)他去省里!”
趙國軍一聽,心里有些犯難,畢竟腿長在別人的身上,他如何能攔得住?
如果說,王大明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倒有很多歪招,這些辦法在新聞報道上都暴光過,隨便找一樣出來,都能對付。可王大明偏偏就不是一個普通人,萬一要捅出什么簍子來,他可承擔(dān)不起。
不過,李秘書剛剛給他解決了如此大的一個難題,他也不好再開口了,那樣豈不是顯得自己一點本事沒有,這個位置還能坐得穩(wěn)嗎?
趙國軍想了想,把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簡單聊了幾句之后,便匆匆掛了電話,然后馬上又打出另一個電話。
趙國軍為了躲避王大明,躲在一個朋友開的會所里面,喝著小洋酒,但心神一定也不安寧。他叫來的人名叫寧中東,是他在信訪局的心腹,同時也是軍師。這次使用拖這訣,便是寧中東暗中出的主意。
寧中東接到領(lǐng)導(dǎo)的電話,自然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趙局,我來了,您剛才那一手,玩得真漂亮啊,一下就解散了王大明三四十號人呢。”寧中東一進(jìn)門就說道。
趙國軍自然也不會說這個辦法是別人想出來的,揮了揮手道:“中東,過來坐。”
寧中東跟他很熟,也不多禮,坐過去自已倒了一杯酒,嘖了一口道:“味道真不錯,趙局,現(xiàn)在王大明的事情,我看就只剩下一件,你說對吧。”
趙國軍露出一個笑臉:“有你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機(jī)靈,不用說都知道了。”
“呵呵,這事兒不明擺著的嘛,只要王大明不去省里,就屁事沒有。但如果去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寧中東的確是個聰明人,心里比誰都有數(shù)。
趙國軍皺了皺眉頭:“現(xiàn)在我就在想這事兒啊,你說王大明那個人,勸是勸不住的,他如果硬要去省里,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怎么辦?”
寧中東笑了笑:“趙局,在來的路上,我都替你想好了。”
“哦,你小子果然是個人才,快說說吧,是什么法子?”
寧中東喝了口酒,這才道:“如果王大明手下有四五十號人,這事還真不好辦,畢竟人多力量大,想要對付都不容易。但現(xiàn)在他們手底下只有十個人,我想這十個人到明天還會離開幾個,到時頂多就剩下六七個人。”
趙國軍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但也說不準(zhǔn)啊。”
寧中東道:“我先前在局里的時候,已經(jīng)把剩下的那些人拍了照,然后傳給了呂局,讓他去做攻堅工作,相信到明天,至少也能再瓦解三四人,這一點呂局是沒有問題的。”
“這倒也是,老呂搞這一行已經(jīng)快三十年了,什么樣的糾紛沒有見過,倒也是小事一樁。”
“這不就對了,到時王大明只有六七個人,咱們要對付起來,不就容易得多了。”
趙國軍聞言臉色一變,抬手制止道:“來硬的可不行,王大明好歹也是前任市長,這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上面一定有關(guān)系,如果咱們硬來,到時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趙國軍在這一點還是非常明智的,知道像王大明這樣的人,既然能做到市長這個級別,肯定背后有相當(dāng)?shù)哪芰浚^不是他這種市局的人能動得了的。
寧中東笑了笑:“趙局,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來硬的,而是來一個意外。”
“意外?”趙國軍有些迷惑地道:“怎么個意外法?”
“這個好辦啊,到時他們?nèi)ナ±铮隙ㄒ嚕敲丛蹅兙涂梢栽诎肼飞现圃煲稽c意外,把他們給扣下來,然后交給警方處理。”
趙國軍似乎明白了一點,小聲道:“再說仔細(xì)一點。”
“他們不是有好幾個人嘛,到時隨便在某個人的包里放點東西,然后讓警方出面查車,到時搜出東西來了,他們是同伙,一個都跑不了。即使最后王大明能證明他的清白,但是時間已過去了,他再去省里也來不及了啊。”
王大明這次上訪,目的就是要盡快取消工商部門的違規(guī)處理決定,所以才急著去省里。一旦因事被帶回警局,時間也就耽擱了,他出來后就是再想去省里,但公司經(jīng)過這么一搞,以后想重振旗鼓,卻是千難萬難。
再說了,如果到時放的東西是大禁之物,那么十天半個月都不可能出來,等到王大明出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恐怕他自個兒都沒有心勁去折騰了。
趙國軍聞言大喜,但眼睛一轉(zhuǎn),又道:“可如果他們是自己開車過去,又怎么下手?”
寧中東嘿嘿一笑:“趙局,你平時就是忙于工作,對社會上的事情疏于了解。現(xiàn)在有一種人,專門是半路攔道的,要截住他們,辦法多得是,總之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好了,警方那邊你聯(lián)系好便行了。”
趙國軍滿意地用力拍了拍寧中東的肩膀:“小寧,不錯不錯,點子就是多,以后跟著我好好干,有我趙局在,你小子就等著享福吧。”
“謝趙局!”寧中東舉起杯中酒,跟趙國軍碰了一下,然后一杯到底。
王大明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會使出如此陰毒的方法,他還是按原計劃,在頭天沒有結(jié)果的情況下,帶著楊佳偉他們在信訪局大樓外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到了上班時間之后,他再次撥通了趙國軍的電話。
“趙局,請問我的事情解決沒有?”
昨天趙國軍聽到王大明的聲音,嚇得直抖,可是今天不一樣了,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漫不經(jīng)心地道:“老領(lǐng)導(dǎo)啊,您怎么這樣急啊,我昨天可是差點把腿都跑斷了,您就體諒體諒吧。”
“趙局,我的事情非常簡單,如果你腿都差點跑斷,但仍然解決不了,我想在S市是沒有辦法解決了,那么我只能去省里解決。”
“哎,老領(lǐng)導(dǎo),實在不好意思,我真的是盡力了,但事情的確沒有辦好,你怪我也是應(yīng)該。既然您想去省里,我肯定也不能攔著,那就希望您一路順風(fēng),早點把事情解決好。”
掛斷電話,王大明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對了。
“明哥,怎么了?姓趙的又放什么狗屁了?”楊佳偉瞪著眼問道。
“沒什么,他倒沒有說啥過激的話,但總是聽著讓人別扭。”
“那還用說,這小子心里一定憋著壞,說不定就在那里藏著,要暗中給咱們來一下呢。”
王大明聞言一驚,失聲道:“對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這家伙剛才說話十分鎮(zhèn)定,對我去省里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可這明明應(yīng)該是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才對!”
一個信訪局,如果因為辦事不力,讓上訪越級到更高級別的信訪機(jī)構(gòu)上訪,而最終上訪人的事件的確是冤屈的,那么這個信訪局就是失職,做為一把手自然要承擔(dān)責(zé)任。再加上王大明本身的身份不一樣,他在省里必定有相熟的官員,到時再稍稍一動作,說不定會讓這個信訪局局長官帽不穩(wěn)。
可是,趙國軍這家伙剛才居然屁事沒有,還祝王大明一路順風(fēng),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
“不對不對,趙國軍這家伙一定是想對我們做點什么。”王大明有些警覺起業(yè)。
楊佳偉恨恨地道:“如果他敢先動手,正好撞在老子的槍口上,打不死他!”
韓晨宇很少在大事情上發(fā)言,但此時還是勸道:“楊哥,你別老是打打殺殺,再說這姓趙的這么陰,他肯定不會用這種辦法。”
王大明深為點頭:“晨宇說得沒錯,趙國軍這個人,我還是有一些了解,他不是那種有暴力傾向的人,解決事情通常不會用那些方法,但他到底想做什么?”
這里去省城,也就三個小時的車程,如果趙國軍要下手,也就在這幾個小時之內(nèi),但在高速公路上,他能做什么呢?
楊佳偉眼睛一瞪:“難不成他想用大卡車把我們給碾了?”
王大明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會,趙國軍沒有這樣大的膽子,再說了,這件事情跟他的關(guān)系不是很大,他的信訪局直屬市委管理,也不歸黃明主管,他沒有必要冒謀殺的風(fēng)險,來做這件事情。”
“那這家伙到底憋著什么壞水?”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趙國軍想干什么,但去省里的決定是不會動搖的。
過了一會兒,楊佳偉道:“這樣吧,為了以防萬一,我讓小馬帶人跟在我們后面,萬一他們想搞什么名堂,咱們也好有個應(yīng)付。”
小馬哥是S市新晉的老大,楊佳偉曾經(jīng)有大恩于他,所以現(xiàn)在叫他做任何事情,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只不過,王大明并不是很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畢竟走的是不同的路,如果交往過深,到時后患無窮。
但這次他已經(jīng)感覺到有些異常,雖然不相信趙國軍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但為了讓同伴們安心,他同意了楊佳偉的意見。
當(dāng)下,楊佳偉便打電話給小馬哥,讓他開一輛車,帶一幫兄弟跟著。而公司的人,則分座兩輛車,他跟王大明在一起,韓晨宇帶著另一些人。
說到剩下的職工,還真是像寧中東所預(yù)計的那樣,晚上又走了幾個,真正留下來的只有三個人,加上他們?nèi)齻,一共是六個人。
很快,小馬哥就來了電話,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帶著人在高速路口等著的。于是王大明立即帶著自己的人,開車前往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