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把手臉色陰沉,他何等智慧,人情世故通達,怎么會不知道今天這事兒的真正目的,不過呢,他還是對王大明有些失望。
他掃視在場的人員,眼光犀利如刀,好似要看穿所有人的內心。
“大明,晚上,到我的房間去一趟。”何國年緩緩說道。
王大明說道:“何一把手,我們回去吃飯吧,菜都快涼了,不能讓某些人壞了心情。”
眾人一臉緊張,生怕洲委一把手的何國年發怒,可這位領導只是搖了搖頭,說了句:“大家都進去吧。”
王大明落后一步,拉著公安署長和安平,說道:“讓林峰趕緊查查那些人。”
和安平早已驚得滿頭冷汗,連忙點頭道:“是是,王一把手這一次我有責任。”
“那些人想找麻煩,想攔也攔不住,一起進來吃飯吧。”
表面看起來平靜無波,其實王大明內心的怒火還在滾滾燃燒,如火山爆發,雖說知道有人可能來搗亂,可這些人未免太過無恥了,說謊不打草稿,扭曲是非,不可饒恕。
午飯中旬,王大明忽然在餐桌上說了句:“方部長,組織部的事兒忙,你脫不開身,下午就不要陪著我們了,工作要緊嘛。”
方有生那章滿是歡笑的臉龐,陡然一僵,跟吃了老鼠屎似的,可他又不能反駁不是,他瞅了一眼何國年,發現這位洲委一把手對他也興趣缺缺,耷拉著眼皮瞅了他一眼,沒有幫腔的意思。
于是呢,方部長只能說了句:“是的是的,太忙了呀,下午就不能陪著何一把手了,不好意思呀。”
何國年呵呵一笑,說道:“沒事,方部長有這個心就夠了,工作要緊嘛。”
在場的人心里都是一動,餐桌上,當著何國年的面兒上,王大明突然發難,針對方有生,讓其回去,似乎是意有所指。
莫不是王大明懷疑這方有生,就是派人來搗亂的幕后黑手。
吃飯途中,王大明上了趟廁所,方有生也是借故起身,施施然的開門離去。
這會兒,方有生心里那個著急呀,急忙的朝著衛生間走去,在走廊上見到了咱們王一把手。
方有生的心揪成了一團,說道:“王一把手,有誤會呀,今天這事兒跟我沒關系呀,我可是跟您老一條心呀。”
王大明瞥了方有生一眼,不在意的說道:“方部長,你誤會了吧,我只是覺得組織部的事情多,又很重要,所以讓方部長回去調整一下工作。”
方有生又不傻,調整工作啥時候都可以,干嘛挑在何一把手來的這個時段呀,而且還在飯桌上,當著在座領導的面上說,這不是已經在給我身上貼標簽了呀?
方有生還想說什么,讓王大明一句話給頂回去了:“方部長這段時間的工作都很好,就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些,按理說也是老資歷的干部了,怎么還犯這種錯誤呀?”
方有生對這話似懂非懂,可王大明心里的那份懷疑還是一絲不落的進了他的耳朵里。
“我平時和氣,別人就以為好欺負,唉,我還是心軟了些。”王大明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方有生的小心肝都快裂了。
“我一定查出這幕后黑手,不讓王一把手操心。”方有生急忙來了一句。
前段時日,因為喬大林喬大郡長的事兒,他方有生還有些把柄落在王大明的手里,得罪了市委一把手,他這個組織部部長也不是那么好過的。
幾分鐘后,方有生回到包廂里,跟何一把手道了一聲歉,便拿著衣服離開了。
眾人心有戚戚,目視著方部長離開。
中午休息了兩個小時后。
眾位干部陪著何國年去游歷青峰市的山水大川,這一次直接開車從公路上去,一路欣賞山景,何國年也沒讓王大明坐在一塊兒了,所以各自坐著一輛車子,所有人都在暗暗猜測何一把手的心思。
天府山,名揚湖,還有文化園,何一把手一路來也是含笑點頭,似乎中午發生的那事兒已成了過眼云煙,可眾人心里頭都壓著一塊石頭,晚上何一把手要單獨見王大明,則代表這事兒還沒過去。
文化園的幾位老總,早已接到了洲委一把手下來的消息,各個心頭緊張萬分,在公司外頭直接掛上了一條橫幅,內容如下,感謝洲市領導下來視察,某某公司倍感榮幸。
特別是在皇城公司,何國年停留的時間長了一些,因為皇城公司如今也是消火飲料業的領頭羊了,在廣原洲都打響了名頭。
吳晨的女兒吳玲接任了父親的職位,成為了公司的老總,小小年紀,肩上就扛著一份重擔,令人唏噓感嘆,人世無常。
何國年細細打量這個十幾歲的女孩,說道:“不容易呀,你父親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你能承擔起這份家業,令人欣慰,好好,好孩子啊。”
吳玲一路走來,雖說有王大明和壟溪的扶持,已經比以前當學生的時候,堅強了許多,渾身也透著一份女強人的干練。
可聽到這位洲委一把手的關切話語,她的眼圈竟不知為何紅了起來,似乎是過去的酸楚全都涌上了心頭,令她無法自制。
何國年讓吳玲感到別樣的親切感,有如父親那般,令她感到溫暖。
“何一把手,謝謝您,為了我父親,我一定會堅持走下去。”吳玲眼神堅定,說道。
“這一路苦了你了。”何國年說道。
接下來,吳玲介紹皇城公司的一干領導階層,幾位副總和主管也心頭激動,有些緊張的跟何國年以及王大明幾位領導打招呼,都顯得極為謙卑恭敬。
簡單的寒暄過后,吳玲領著眾人在皇城公司內部四處走走,公司的員工也早就得到了通知,都拼命的埋頭工作,但空隙里,總會偷偷抬起頭,瞧上幾位領導一眼。
不管是何國年,還是王大明,羅志剛,這都是在電視和報紙上都難得一見的,如今聯袂而來,偌大的陣勢,也無人敢忽視。
粗略的瀏覽了一遍,何一把手忽然興起,想要去‘健康寶‘的工廠去看看,眾人呵呵一笑,連忙附和。
吳玲心頭一緊,幸好工廠那邊也打過招呼,做了完全的準備,不然出點什么閃失,她可就罪過大了。
十幾分鐘后,眾人到達了皇城公司的工廠,一路過來,何一把手拉著吳玲坐進了奧迪A6里面,跟吳玲聊起工作的事兒,也談起她父親吳晨。
“我最感激的人,是王一把手,要不是他,我父親就白死了,也是他,讓皇城公司在雙云東那個惡魔的爪牙下,生存下去。”吳玲有些激動,眼里透著感激。
“這么感激,不如當他媳婦好了。”何一把手笑著說道。
吳玲臉頰一紅,說道:“瞧您說的,別開我玩笑了。”
“你年紀輕輕就負擔起一份產業,配上王大明也不算差,就看你這女娃有沒有這個心思了。”
“他可是壟溪姐的人呢,我哪里敢碰呀。”吳玲笑道,因為跟東臨集團合作的關系,她跟壟溪也成了好友。
“說起王大明,你對他這幾年來的作為有什么看法?”何國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要是沒有王一把手,我們青峰市可沒有如今的光景了,旅游資源大力開發,城市的經濟水平上升了不止一倍,有了王一把手在青峰市,我們這些做商人的也能本分安心的做生意。”
到了工廠,王大明跟吳玲并排走著,他嘆氣道:“這一年過來,你變了很多,當年都怪我沒保護好你父親,只差一步,一步之遙就是陰陽兩隔。”
吳玲眼里透著一絲悲傷,說道:“父親離世,我只能堅強的面對生活,王一把手,你不要再介懷過去的事兒了,我父親的死并不歸咎在你身上,終歸是我們父女的命不好,無緣延續父女情份。”
“吳晨看到你現在這樣子,也會很欣慰。”王大明說道。
“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呢。”何國年停下腳步,看著他倆,呵呵笑道。
王大明迎了上去,說道:“談些往事,緬懷故人,何一把手,也逛了一天了,您若是累了,咱們就先回去,明天再來。”
何國年說道:“不不,現在還早,下一趟,咱們去東臨集團吧,壟溪那小妮子,我也好久沒見了,壟佑天生了個好女兒呀。”
“我也去一趟,也是許久沒見龍溪姐姐了。”吳玲說道。
東臨集團本來沒有進入視察行列,畢竟是外資注入,而且視察的行程也排滿了。
王大明提前給壟溪打了個電話,通知了一聲。
東臨集團,門口。
壟溪站在樓下,翹首看著遠處。
一輛輛車子從遠處開過來,到了跟前停了下來。
何國年剛開門下來,壟溪走過去,嘟著嘴,俏皮的說了句:“何叔,你要來看我,也沒給個準備。”
何國年哈哈一笑:“臨時起意嘛,對了,你跟王大明的喜糖,我什么時候能吃到呀?”
壟溪臉頰一紅,嗔怪的瞪了王大明一眼,見對方表情也透著無辜,她也笑了,說了句:“別聽某人胡說,哪有的事兒。”
何國年說道:“趁年輕,好好把握呀,王大明也不錯呀,你要是不要他,我就給他介紹個好姑娘。”
壟溪笑了笑,轉移話題:“好啦好啦,我帶您去四處去看看。”
路上,壟溪問起父親壟佑天的情況。
何國年嘆氣道:“還要問我,多打電話回去,跟你爸聊聊天,不要老顧著工作,你母親走后,你爸就孤單了很多。”
壟溪鼻子一酸,心頭的悲傷如波濤般涌起,久久不息。
到了晚上六點鐘的時候,這一次的視察才算結束。
何國年婉拒了眾人提議晚上繼續聚餐的提議,而是簡單的吃了頓晚飯。
眾人散去后。
他唯獨把王大明叫進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