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監(jiān)獄后,王大明坐在車里面,陷入了沉思中,喬大林明顯知道些什么,只是如今身為階下囚,命運早已注定,也不愿意提供其他的信息。
張揚看著王大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擔憂道:“您下一個地方想去哪里呀?”
王大明說道:“回市委吧!
張揚點了點頭。
王大明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南陽郡公安署的陳漢,陳漢接起電話后,很是客氣的寒暄幾句。
“我有個新方向讓你去調查!
“您盡管說,上次提供的一條信息就差點把案子給破了,您可就是以前的青天包公呀。”陳漢奉承道,他心里巴不得多跟王大明打幾次電話呢。
接觸的越多,領導對他的印象也就越深,這以后升官的事兒,也就能惦記著他陳漢了。
“以前鴻盛機電不是有個滅門血案,你就朝著這個方向查,我從喬大林那里得到消息,我聽說余華燕一家人不明不白就死了,你想想從中獲得最大利益的人是誰?”
經王大明這么一點撥,陳漢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咋今天這案子還跟滅門血案有關系了,這不就是李淳風殺了黃曉麗的這事兒嘛,太明顯了不是,而且要是趁著這個機會,把李大民給扳倒了,那他在這南陽郡也沒啥后顧之憂了。
“那成,我爭取早日查清楚,您啥時候要到南陽郡呀?我這心里面吧,一直惦記著,不能讓您累著不是!
“就明天吧,累著的人是你們這些戰(zhàn)斗在一線的人,我可是比你們輕松多咯。”
“哪能這么說呀,您是日理萬機呀!
“好了,我這里還有點事!蓖醮竺鲯鞌嗔穗娫,陳漢熱情奉承的言語,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到了市委后,王大明把宣傳部的林德志叫了過來,讓他匯報了關于《干部行為準則》的宣傳情況。
林德志說,手冊已經發(fā)下去了,一切順利。
“那調查問卷的事兒呢?”王大明說道。
“調查問卷?”
林德志暗暗乍舌,他倒是把這茬給忘了,額頭冒起了冷汗,領導吩咐他要在各個干部機關做一個老百姓的問卷回饋,就是要借此來督促底層機關干部對于這份《干部行為準則》手冊的宣傳是否到位。
“你不會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吧?”王大明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冷了下來。
林德志連忙道:“我…我這一忙事兒,把這茬給忘了,您再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保證把各鄉(xiāng)鎮(zhèn)機關都送來問卷報告。”
“你在這個位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還跟新來的一樣馬虎,那些新來的大學生都比你強很多,你也是知道國家政策的吧,鼓勵能力不足,思想僵硬老化的老干部退休,扶持一些有干勁兒,有能力和學歷的干部!
經過王大明這么一敲打,林德志的小心肝一陣發(fā)顫,他從領導的話語中,明白了領導對自個的強烈不滿,同時也提醒他林德志,他下面還有一大波的人準備上位呢。
“我…一定把事情給您辦好了,那些個大學生的經驗可沒有我們這些老干部多呀。”林德志哭喪著一張臉,心里面直打鼓。
“行了行了,也不是要把你給換了,你這兩年的工作做的還不錯,以后要是連這種小事情都辦不好…出去出去。”
王大明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揮了揮手,讓林德志出去。
喬大林的事兒讓他王大明有種無處使力的感覺,心里早就憋著一股子火了,如今都是撒在林德志身上了。
翌日,清晨。
王大明坐上了桑塔納,和張揚,李干兩人下南陽郡。
他們一直到了郡公安署。
這會兒,陳漢接了王一把手的電話,站在門口等著。
他遠遠地看到一輛桑塔納過來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陳漢笑道:“您來啦!
王大明點了點頭,說道:“我讓你查的那件事兒,有消息了嗎?”
“有了,我們查到余華燕有個兒子當時出國了!
余華燕有兩任丈夫,第一任因為丈夫肖寒出軌的原因離婚了,那時候余華燕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情,只顧著事業(yè)的發(fā)展,把事業(yè)當成了女人的一切,反而忽視了在家中的老公和孩子,因此老公肖寒在外跟一個公司的女職員發(fā)生了關系。
打了一場官司后,余華燕因為平時沒有時間帶孩子的原因,敗訴了,而肖寒則帶著孩子出國去了。
過了一年后,余華燕在婚介事務所的介紹下,又談了幾次戀愛,戲劇性的跟那名給她介紹對象的人好上了,那人叫李青言。
李青言跟余華燕生了一對雙胞胎,這對雙胞胎一死一傷,哥哥死了,只留下了一個妹妹叫做林雪,目前林雪還在讀高中,因為母親死后留下了大筆的遺產,所以她林雪也是衣食無憂了。
陳漢嘆道:“那時候余華燕一家人死于非命,林雪暈倒在地上,警方也很疑惑,為什么兇手沒有殺死林雪,而是留了她一條命!
“林雪有沒有見到犯人的臉?”王大明說道。
“不知道。”陳漢搖頭道。
李干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沒看到難道她自個都不清楚。”
陳漢點了點頭。
眾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陳漢繼續(xù)道:“林雪失憶了,醫(yī)生說,是選擇性失憶癥,她的記憶停留在回家之前,當時她跟雙胞胎哥哥,還有父母在一家肯德基吃晚餐,然后一切的記憶就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王大明說道:“也就是說,除了等林雪恢復記憶,不然的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余華燕一家!
“是的,警方已經跟林雪談過了,要是林雪已經記起來的話,應該早就來警局了才對!
“李淳風的口供讓我看一下!蓖醮竺髡f道。
陳漢連忙從成堆的文件夾里面抽出一件藍色的,遞給了王大明。
王大明翻閱起來,仔細瀏覽,頭腦里閃過紛亂的思緒。
十幾分鐘后,他把文件蓋上,遞給了李干,李干也看了起來。
張揚有點好奇,也拿過來看,不過他翻了幾下就覺得無聊了,重新遞給了陳漢。
李淳風不承認殺死了黃曉麗,只是說把黃曉麗背下了樓梯走廊,雖然他說自己是想要把黃曉麗帶到地下室,因為地下室有他李淳風的車子,準備把黃曉麗送去醫(yī)院。
但是李淳風不知道什么情況,自個就暈過去了,而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地上了。
王大明皺眉道:“地下室難道沒有監(jiān)控錄像?這不合理吧!
“有是有,就是那一天因為受潮的原因,一些監(jiān)控錄像的線路出了問題,所以…”
“那修理工呢,既然線路壞了,就該找修理工吧,這條線索你們查了嗎?”
“查了,我們見了那個修理工,可是他說自個去的時候,沒有見到李淳風!
“把修理工的供詞給我看看!
陳漢一陣搗鼓,拿出了資料遞給王大明。
王大明發(fā)現(xiàn),那名修理工聲稱自個是下午三點鐘去修的線路,但是因為警方封鎖了現(xiàn)場,加上有人跳樓,所以這名修理工就駐足看熱鬧,等熱鬧看完了,他去地下室修線路,沒有看到李淳風的影子。
而李淳風則說,當時他因為沒有看到黃曉麗的影子,又因為害怕,心里慌亂,就鉆進了車子里,開車離開了,車子到門口,他剛好看到黃曉麗從樓頂跳下來,摔成肉醬的一幕。
這會兒,李淳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就是說,他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而因為黃曉麗的死,警方可能會查到他李淳風的頭上,所以就驚慌失措的跑了,也把這個秘密深藏在心里面。
王大明皺著眉頭,他無法從這兩者之間看出什么聯(lián)系來,但又覺得有點什么東西似的。
陳漢一臉得意的說道:“這段時間,經過法醫(yī)的仔細查看,還找到了一個新的線索,從黃曉麗的指甲里,發(fā)現(xiàn)了一絲皮膚組織,兩天前,已經送到洲會公安署了,相信過不久,就能獲得DNA的證據(jù),證實這個李淳風就是兇手!
“我覺得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吧!蓖醮竺髡f道,心里頭總覺得哪里出問題了,可又說不上來。
“已經證據(jù)確鑿了呀,我們也能給陳海波先生一個交代了!标悵h說道。
這個時候,新廣市來了電話,是洪明揚打來的。
“是陳署長嗎?”
陳漢熱情的答應了一聲。
“我們這里的工作人員比對了你送來的三份DNA,這三份DNA都不一樣!
陳漢有種如遭雷擊的感覺,也就是說,他剛才的所有推論全都是錯誤的,這李淳風不是兇手,而是另有他人,可是這證據(jù)都擺著了不是,他陳漢剛夸下?冢趺茨茉试S這事情前功盡棄呢。
陳漢急忙道:“您再查查,是不是那里出問題了?”
“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比對了十幾次了,絕不可能出問題,我這里還有點事兒,報告也已經郵寄給你們南陽郡公安署了,先掛了。”
“洪署長,洪署長。”
陳漢有些尷尬的把電話放回原位,頭皮發(fā)麻了,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兩位大領導了。
王大明發(fā)現(xiàn)陳漢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禁問道:“結果出來了?”
陳漢支支吾吾的,可是又掩蓋不了啥,只能嘆了口氣:“DNA跟李淳風不匹配!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是另有他人了?”
陳漢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畢竟剛才把話給說滿了,這會兒有點不好意思了。
王大明沒說他什么,只是笑了笑:“下次注意一點,不過案子也不是沒有進展的。”
“是是。”陳漢連忙道。
這會兒,蕭慶南敲了敲門,說道:“署長,我有點事兒要匯報。”
“進來吧!标悵h回了一句,隨后還跟王大明幾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關于林雪的!
他說是經過調查,跟林雪同一個宿舍的人說,最近是有一個陌生男人來找過林雪,那人還挺帥的,高高大大,而且也很有錢的模樣,開著一輛奔馳過來的。
陳漢就跟抓到了一道希望的曙光似的,連忙道:“那人查清楚了沒有?”
蕭慶南說道:“沒有,已經讓警員出去調查了,不過我們問林雪,林雪似乎并不想說那人是誰,而且還發(fā)脾氣,很不開心的樣子!
陳漢說道:“趕緊查呀,這就是一條線索呀!
蕭慶南撓了撓頭,不解道:“咱們不是查李淳風的事兒嘛,咋查到林雪的頭上來了,關她啥事呀。”
陳漢眼睛一瞪,心里頭有些火氣,這小子的腦子咋就一點都不靈光呀,就是沒有王海的本事大。
見到署長這模樣,蕭慶南趕忙說道:“我先去調查了!闭f完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陳署長,我們先走了!蓖醮竺髡酒饋碚f道。
“您要去哪呀?要不我陪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