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鹿剛想說些什么,突然外面一陣嘈雜,接著是三聲槍響。
子衿趕緊沖出石窟之外,并無人員傷亡,那三聲槍響是對著天空打的。只見蕭軍烈神情悲傷的半蹲半跪在佟寶珠的尸體邊,睚眥欲裂,厲聲喝問:“鐘離子衿,我將她交給你,本以為你會善待于她,沒想到她還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子衿看著他,神情很是寡淡,背著手說:“暗算無常,守墓神獸吐了暗器,我能有什么辦法?”
“你沒有辦法,可是,你總該把她掩埋,好歹她死心塌地跟了你一回,何況她還有了你的孩子!”蕭軍烈臉色鐵青。數月前,察北城樓底下,她被子衿帶著來見他。
那時候,佟寶珠穿著大紅的旗袍,雖然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都有傷痕結痂的痕跡,可是她精神格外好,臉蛋紅潤,眉目之中流露著幸福。
那天察北的風很干很大,她卻笑得水靈,她說:“蕭軍烈,我與你做了六年夫妻,你從未給過我做女人的性福,日日夜夜都像在守寡……如今他給了我這一切,呵呵,就算當牛做馬,為奴為婢,我也是快活的……”
那時候,他提醒她:“你別忘了,你和他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他差不點就脫口而出,你爹爹已經死在他手里了,可是看到佟寶珠滿足的神情,憤然的說,“你若想離開這里,我的大兵就在城下,分分鐘可以救你回去,到那個時候,我給你找個好人家,備好嫁妝,十里鋪紅,送你出門,北地24州的男人只要你喜歡的隨便你挑。”
佟寶珠看著他,冷冷說道:“北地24州的男人i里,我只喜歡過你,可是你給了我什么?我要的不是錦衣玉食,我只要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睡在枕邊的男人,你給不了就別說些個冠冕堂皇的好聽的話,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蕭軍烈苦笑:“表姐,我早就說過要你另覓夫君,你就是不肯啊。”
“現在我另覓夫君了,你給我寫份休書吧。”佟寶珠笑得萬種風情,“表弟,回去吧,給我準備嫁妝,十里鋪紅,送我出門。”
可如今,那個風情嫵媚的女人躺在黃沙里,七竅流血,面色黑青,胸口貫穿著兩根弩箭。蕭軍烈突然悔恨,不該聽憑這個女人的,應該把她帶走,留在子衿這個小人身邊,竟落得如此下場。他抬頭定定的看著面皮英俊神情倨傲的小白臉男人,厲聲說道:“你就是個畜生!”
子衿竟呵呵地笑了,像聽了天大的笑話,冷笑連連:“當年她親手折磨死葵花,葵花也懷著我的孩子,佟寶珠心狠手里辣不折手段畜生不如。
我的葵花慘死在她手下,她還一把大火燒了我的山貨行。當年我帶著玉鹿和瑯瑯死里逃生,顛沛流離,睡露天地,住山神廟,死人堆里扒衣服穿,可嘆我當年沒有能力,否則我早就把這個女人剝皮抽筋砸碎骨頭燒成灰了……”
“你……真夠冷血的!”蕭軍烈不知道如何反駁,黑著面孔。
子衿卻反唇相譏:“你倒是熱血,為了這個想殺死你孩子的女人,幾次三番傷害玉鹿,你的血都熱的倒行逆施了!”
蕭軍烈也不說話,把佟寶珠的尸體抱到一個小沙丘底下,挖了一個坑,將她掩埋。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玉鹿反復琢磨子衿的話,竟覺得他是十分有道理的,相比蕭軍烈,子衿更懂得她郁憤難平的心情。
而蕭軍烈,一味的強調佟寶珠是他表姐,求玉鹿寬容她,這個狗屁邏輯,讓玉鹿對蕭軍烈的感情天枰幾度搖擺偏向了子衿。
埋了佟寶珠的蕭軍烈重新回到石窟前,看了看玉鹿,又瞅瞅子衿,摸著下巴對一身戎裝的子衿說:“我有玉蛋,可以開始墓室之門,不過,得有個條件。”
“玉蛋怎么會在你手里?”玉鹿驚問,一遍遍回憶,原來這個混蛋,他千里迢迢跟了來,竟然是為了偷走玉蛋。好你個蕭軍烈,大半夜的假裝親近,拿走了玉蛋,還說什么回家當奶爸,果然,男人不可信。
蕭軍烈并不回答玉鹿的問題,而是繼續看著子衿。
“什么條件?”子衿問。
蕭軍烈說:“拿了寶藏分給我一半。”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分你一半。”子衿答應的很爽快。
蕭軍烈又說:“讓玉鹿離開,這里沒她什么事。”
子衿回頭看看玉鹿,問:“你愿意離開嗎?”
玉鹿倔強地說:“不回去,我要跟我爹爹在一起。”
蕭軍烈板起面孔:,“你這個女人真是煩,讓你走,你就走,不走等著里面千年干尸嚇死你么?”
“老娘有槍,怕他個干尸?”玉鹿梗著脖子十分不服氣。她更生氣,想來三天前那月夜下的悄然來訪,是趁著纏綿不備,偷走了她的兩顆玉蛋。難怪他那么聽話的讓走就走了。
蕭軍烈原來也是惦記著什么狗屁寶藏的,怪不得五六年前就拿走了她的血玉蛋,還假惺惺拿個麒麟長命鎖給她,說什么勿失勿忘,鎖在人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愿與她天長地久白頭廝守,都特么的是騙人的,人心叵測,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打著愛情的旗號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來。
“你必須走。”蕭軍烈橫眉立目。
玉鹿冷冷對視:“就不走,看看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寶,我拿一件回家養老,男人靠不住,都是烏龜王八蛋。”
爭論了半天,誰也沒能說服玉鹿,她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于是,蕭軍烈拿著真的玉蛋走向守墓獸,孟長玨趕緊提醒他:“左眼放紅的,右眼放白的,雙手一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