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抱著她,這份失而復得的愛,若不是她身子不行,他一定要瘋狂一次了。長長的一個深吻之后,他擁抱著她,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上,用新出的青胡茬摩擦著她的光潔白凈的皮膚。
她有點癢,扭著頭躲閃。他暖暖的笑起來:“太陽出來之后,我就帶你走。”
她縮了縮脖子:“我難道不要坐月子么?跟你去哪里?”
“你穿嚴實一些,做我的車,車里也不透風,咱回安陽大帥府,讓茗香侍候你月子……。”他正說著,就聽外面墻頭上有動靜,急忙松了玉鹿,拔出手槍警惕地望向窗外。
來人腳步很輕,走到門邊敲了敲,小聲說:“大帥可是在里面?”
是江飛鶴的聲音,蕭軍烈這才過去開了門,問:“什么事?”
“大帥”,江飛鶴說,“家里剛才來報……”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床榻里的玉鹿。
“什么事,磨磨蹭蹭的,快說。”蕭軍烈不耐煩,大清早的被擾亂了良辰美景,換誰也不耐煩。
江飛鶴拉著他出來,回手關上房門,小聲說:“佟夫人在港口失蹤,你舅舅被當場擊斃,發現時血液都干涸了……”
他雖然聲音小,玉鹿貼在門上卻聽得一清二楚,她輕手輕腳又回到床上。不知道他們倆又說了什么,不一會兒,蕭軍烈推門進來。
他過去幫她蓋了蓋被子,柔聲說:“安陽發生了點事情,我必須先走了。”
“你不帶我回安陽了么?”她頭望著他,眼神里都是希望。
他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我要帶兵去打仗了,你剛墮胎身體虛弱,跟著我不安全,等一切結束了,我再來接你。”
”因為佟寶珠,你才不帶我回去是嗎?“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蕭軍烈搖頭:“不是因為她,你想多了。軍務上的事情,我處理好了,就來接你。”
她點點頭,沒再說話。
他俯身親了她一下,又理了理她額角細碎的亂發,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走到門邊又回頭叮囑說:“好好吃飯,好好修養,要乖哦。”
他就這么走了,她心里涼涼一笑,混賬羔子不說實話,說什么我愛你,道什么情深厚,都是浮云。說什么要帶她回安陽,可是一和佟寶珠相比,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聽說佟寶珠出事了,他立刻就回去了,自己呢?就是個傻瓜,聽信他說討厭佟寶珠,不愛佟寶珠,可是,若不愛,怎么會立刻丟下自己去救她?
她對著空曠的窗外,咧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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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之后,子衿派小曼滿來接玉鹿。
玉鹿給父親寫了封信,寄到臨城火車站對面的孟家茶樓,那里是可以喝老虎嶺直接聯系的聯絡點。
之后,她跟著小滿乘火車去了察北。沿途良田千里,沃野綿綿,藍天白云,從車窗不停地向后倒退……乘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他們到了察北。。
玉鹿被小滿帶到察北府的一間裝修豪華的房間里,兩名年紀不大的丫鬟正在戰戰兢兢的侯在內室,見她進來連忙上前服侍。
昔日的察北府如今已經權充做特派員的臨時官邸,察北城的官員將領們對玉鹿的到來只是表面上客氣了一下,并沒有過分的熱絡,也沒有不禮貌的冷淡,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和言談間,玉鹿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座城市的緊張。
簡單的梳洗一下,玉鹿對小滿說道:“帶我去見子衿。”
小滿一愣,連忙道:“嫂子一路勞頓,還是先休息,廚房馬上送來飯菜,我已經命人為嫂子燒熱水……”
“我何時成了你嫂子?”玉鹿笑著問。
小滿嘻嘻笑著說:“子衿哥當你是葵花,當年我們可都是管葵花叫嫂子的,所以,在子衿哥的地盤上,我還是叫你嫂子比較好,省著惹子衿哥不高興。
“他現在身體怎么樣?”玉鹿問。
“等他回來,你不就見著了,這么著急?”小滿說。
“我在車上睡了一路……現在想看看外面的風景,你可否給我當向導。”她是那么想看看陌生的察北是什么樣的,聽說察北最北面連著沙漠和大興安嶺,是個神秘的城池。
小滿點點頭道:“子衿哥說讓我一切以你馬首是瞻,既然嫂子想出去走走,我自然是樂意帶路。”
小滿急忙拿了件石榴紅的風衣遞給玉鹿,那兩名丫鬟見了急忙跑上前來,玉鹿輕輕的揮手,淡淡道:“我自己來。”她自己把風衣穿好,一個丫鬟拿了條紗巾給她圍上。
外面的風很大,玉鹿不得不帶上風衣上的帽子,看來子衿是早有準備,才買了那些衣服放在房間里等她來了穿。
察北是東北方防線的第一大城,但是不得不說,見到這座城市的第一眼,玉鹿是很失望的。
暫且不和安陽、臨城那類的都城相比,也不與薊州、懷州等重要州縣并論,就連河北道內的一些二流小城鎮,比如鴉橋鎮等,察北城都遠遠沒有那樣的繁華。
察北城墻的幾處重大缺口都有重新修補的痕跡,但是用料卻大多是廉價的土坯,可以預見,若是真的和蕭軍烈帶領的那樣的正規軍開戰,這樣的城墻可能連一個時辰都抵抗不住,只要一波大炮,城池就會土崩瓦解。
玉鹿心里一機靈,自己為啥突然就聯想到察北和安陽刀兵相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