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烈攥緊了拳頭,結婚那天,他滴酒未沾,以茶代酒,害怕再被算計,發生令自己有口難辯的事情。
可是,茶水里竟然也被動了手腳,他喝了一杯茶,就暈暈沉沉睡過去了,外面發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這世界上坑爹坑娘的居多,但是,如老格格一樣,坑兒的也是不少。
緩了緩神,他問:“夫人呢?”
“老格格說,只有一個夫人,就是新娶的佟家小姐。”茗香說,話里夾槍帶棒,“玉小姐差點難產死了,大帥您娶了新人,可以生好多孩子,可是玉小姐……她剛生產第二天,老格格就帶著天兵天將闖進府里誅殺妖界魔鬼一般……”
“玉鹿呢?”蕭軍烈實在忍受不了這個平日里老實巴交悶頭干活的小丫頭,突然變得尖酸刻薄,綿里藏針,嗖嗖專往痛處扎針。
茗香再次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說:我怎么知道,我想過來守著玉小姐,別老格格帶的人按在角落里,踩著頭不讓起來。
蕭軍烈這才發現,茗香左臉上一個巨大的鞋印子。頓時皺了皺眉。玉鹿因為自己受牽連,母親排擠不肯接納也就罷了,茗香得罪誰了,自己這府里的人竟然如此受欺負。
再想想十幾個衛士,各個被打的鼻青臉腫,忍氣吐生的樣子。自己這個大帥當的可真窩囊,越想越窩火,轉身出門,一聲令下,帶領五百近侍軍兵闖入沁園。
彼時,老格格正在喝茶,佟寶珠在一邊陪坐,兩個人正在說著賓客份子錢都收了誰家多少的事。
蕭軍烈進門,一把奪過老格格手里的茶杯,摔了個粉碎,大聲問道:“玉鹿呢?你把玉鹿怎樣了?”
老格格先是一愣,隨即沉下臉來:“你跟誰橫眉立目的,我怎么知道那個小賤人在哪里?”
“母親三番兩次在我的酒里茶里動手腳,我一忍再忍,指印您是我母親,千不該萬不該,玉鹿生產生死攸關的大師您還阻攔這不讓給我報信進來,就算玉鹿有一萬個不是,她生的也是我的兒子!您如此狠毒,趕盡殺絕,連自己的親孫子也不放過,真令我心寒!”
蕭軍烈說到痛處,以手捶打著桌子,聲淚俱下,“母親今天若是告知我玉鹿的下落,咱們還是母子,若一意孤行,恕孩兒不孝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老格格捂著胸口,不斷地運氣,瞪著渾濁的雙目,“你個不孝子!為了一個伎女生的戲子,跟你娘這樣橫眉立目,我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你好?從小你父親就陪下咱們娘倆不聞不問,好不容易伴著你長大,為你操心婚事半夜失眠,指望你能光耀門楣把那個楊玉蓮的兒子比下去,誰知道你竟被一個小娼婦給關了迷魂湯……”
蕭軍烈氣得手直哆嗦,倘若她不是他的母親,他會毫不猶豫將她一槍“養老送終”。不再跟母親掰扯前塵往事,騰騰騰大步出了房門,對著外面的軍兵一揮手“給我搜,掘地三尺也得把玉鹿還孩子給我找回來。”
老格格拍案而起,“你們給我攔著,我看誰敢搜?!”
蕭軍烈聲音提高八度:“誰敢攔著,大嘴巴子讓死了抽!”他覺得自己頭上冒青煙,五內俱焚般難受。
沁園的下人們仗著老格格的勢力,尚在在大帥府猖獗了一把,這回也不害怕,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上前阻攔,就聽院子里此起彼伏噼里啪啦,唉呀媽呀,一聲聲狼哭鬼嚎,再也無人敢上前阻攔。
老格格想親自上陣,被兒子一把推到屋里關上房門,用后背靠著,不肯讓開。她在里面又哭又鬧,終于耗盡最后一點力氣,撲倒床上一動不動。
佟寶珠本來想勸說的,可是一看蕭軍烈的嗜血的雙瞳,也嚇得不敢出聲,躲回自己的房間瑟瑟發抖。
蕭軍烈帶人把沁園找了個底朝天,并沒找到玉鹿的一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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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軍烈沮喪的回到大帥府,召集心腹,通電下屬各個轄區,見到玉鹿夫人和孩子,務必好好保護上報到大帥府。第二天他又在安陽城的各大新聞媒體,發布了尋人啟事。
他甚至又一次展開拉網式搜索,挨家挨戶的尋找,酒店茶肆,旅館民宅,就連狗窩耗子洞都翻了個遍。
他開著車大街小巷地尋找,逢人就問:“你見著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了嗎?她大眼睛,瘦瘦的,個子不高,說話像唱戲般美妙動聽,臉上有一點嬰兒肥。”
所有的人都搖頭,他們沒見過這樣帶著嬰兒的女人。
每天深夜回到帥府,他都疲倦的和衣而眠,睡眠并不好,總是能夢到玉鹿生孩子,流血不止的樣子子,他用手捂著,血就從指縫里往外滲,怎么也捂不住。血流干了,她像一個紙片人,隨風飄啊飄的,越去越遠。“玉鹿,玉鹿!”他大喊著向她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
他驚醒,滿臉是淚,然后是抽煙到天亮。
佟寶珠帶著食盒來看他的時候,他剛洗了臉,正準備繼續出去尋找玉鹿和孩子。
“你能多少吃點東西嗎?”她有些期待地望著他。“我給你做了燕窩粥”
“我立的規矩你忘了嗎?你不許到大帥府拋頭露面”他陰冷著臉并不看她也不打算吃她做的燕窩粥。
“就算你立了那樣的規矩,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這樣想不開,一直糟蹋自己的身體,還是吃一點飯吧,看了讓人心疼。”佟寶珠胸脯起伏,臉漲得通紅。
“我已經答應娶你了,已經和你晚婚了,你們還是趕盡殺絕!”蕭軍烈鄙視著她,“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我容你呆在沁園,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軍烈,你聽我說,我是有苦衷的。”她立刻梨花帶雨,拉住蕭軍烈的手,“我那天喝醉了,我不是故意和你發生關系的。結婚那天在你茶水里放藥,我也不知道,都是母親做的主,求你……”
“滾!母親所做一切還不是為了你!”他甩掉她的手,一臉嫌棄,往外走。
她哭著攔住:“軍烈,我是那么愛你,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你要是生氣可以打我,求你別不理我。”
“打你?你是老格格的眼珠子,我怎么敢打?”他冷然嗤笑,“滾,別再讓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