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領命去了村婦家，一個多時辰后回來了，到軍機處復命：“報告大帥，母雞被他們自己家給吃了。”

蕭軍烈大怒，拍案而起：“一塊大洋雞毛用啊？”

“報告大帥，雞毛也沒了，他們家做了個雞毛撣子。”士兵立正，站得筆管條直。

蕭軍烈頹然坐到椅子上，他家小玉鹿的營養品就這么沒了。

那士兵接著說：“報告大帥，那村婦讓我把20個雞蛋給端回來了，說是活珠子，比老母雞有營養，不同于毛蛋。”

蕭軍烈一聽立刻笑了，如此甚好。讓人端著那20顆活珠子去廚房，請教趙媽，活珠子怎么做吃好。

這天晚飯，玉鹿便看到自己的碗里多了靚妹煮蛋，旁邊還有一小碟蘸料，看著挺有食欲的。

可是，當她把那枚雞蛋拿起來磕一下的時候，桌子對面的蕭軍烈急忙阻攔，“來，我幫你。”玉鹿以為他好心，就給他個表現的機會。

就見他拿著蛋在燈光下照了照，選中一端，拿小刀在那端鉆了個小孔，走過來，放到玉鹿嘴邊，“從這小孔往里吸。”

“生的？”

“熟的。”

“熟的你讓我吸空氣嗎？”

“吸了你就知道了。”

他眉眼寵溺地將蛋放到她嘴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就是這一仰脖的動作，一股液體流入她的嘴里。

吧唧吧唧嘴，玉鹿皺眉，“你剛才給我吃的不是雞蛋。”

他殷勤地把那蛋剝了皮，放到蘸料里沾了沾，遞到她嘴邊：“吃了，這個大補。”

玉鹿身子側了一下，低頭一看，目瞪口呆，之見他筷子夾著一只前面有頭和翅膀，后面托著個蛋黃，沒有腿和尾巴的“小雞”。頓時一陣頭皮發麻，胃里極不舒服。

“我不吃，你怎么可以殘忍的殺害未出殼的小雞？！”她生氣地把頭別到一邊去，“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這怎么是殘忍呢？”蕭軍烈辯解，“這筆吃烤乳豬，乳鴿，乳羊好太多了吧？比那些吃猴腦，魚翅，熊掌的的人善良多了吧？”

“你根本就是偽善！我不吃。”玉鹿梗著脖子，心里堵的慌。

蕭軍烈又解釋說：“你不吃，他們也是沒生命的了，它們的媽媽前天被流彈打死了，這些尚在孵化中的小雞，即使你不吃，它也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就當一道補品，不能浪費了不是？”

“誰說是補品的？”玉鹿只聽說沒出克就死了的小雞叫毛蛋，也聽說有人吃，但是這種孵化十一二天的沒吃過，也沒見過。

蕭軍烈一口吃了那顆活珠子，感覺味道很香。“我跟你說，我怕村婦沒文化瞎說，就去問了軍醫，醫生說話你總該信吧？”

“當雞蛋即將孵成一個生命但是又沒有完全成形，蛋里面已經有了頭、翅膀、腳的痕跡，這種亦雞亦蛋的雞蛋孵化物叫做活珠子。”

“大清還在的時候，活珠子就在南京地區食用成風，并成為治療眩暈的食物單方，是民間傳統食補珍品。”

“我看你每天昏昏欲睡的，吃點說不定就有精氣神了。”

玉鹿撇嘴，“我不信，你胡說八道。”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都有記載，雞胚蛋有治頭痛、偏頭痛、頭瘋病及四肢瘋瘴之功能。童叟弱者如能常食之，有健脾、胃作用，遂而起到強身健體之功效。”

蕭軍烈想起白天親自去問醫生，這種所謂的活珠子有沒有細菌。軍醫給他說的一段話，此刻拿出本草綱目作為說教材料，很有說服力。

玉鹿半信半疑，“可是我還是吃不下。”

“乖，你聽話，數量不多，我都舍不得吃，咱們現在是行軍打仗，找不到什么好的補品，你看你弱不經風的，還想不想學射擊騎馬，還想不想學醫治病了？”他不遺余力的勸說，軟硬兼施。

“我當然想。”

“想就把這顆活珠子吃了。否則……你上面都別做了。”

她閉著眼，張開嘴，囫圇吞棗一樣吃了另一顆活珠子，噎的直伸脖子。蕭軍烈急忙給她遞上溫熱的水，看她喝了幾口，這樣坐回原來的椅子，吃自己的飯。

玉鹿鼓著腮幫子，半天才說：“你今晚不值班嗎？”

“他們值班，不需要我。”

“你今晚要是有公務要處理，就不用陪我了。”

“我今天沒什么要處理的事，白天都干完了。你不用擔心這個。”

玉鹿終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暗示不成，直接明說了吧：“你今晚去別處睡吧，我快被你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