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楊一步一步逼到她只隔著衣衫的距離，瞪視著她，“你現在不自由嗎？我又限制了你什么？”

“你限制了我當母親的自由，一個女人如果沒當過母親就不算是真正的女人。可是你殺害了我的孩子。”玉鹿面不紅心不跳的滿嘴胡言，仿佛真的被墮胎了一般，毫不示弱的瞪視著面前的男人。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嘴唇在哆嗦，牙齒咬的咯嘣響，他抬手給了她一個特別響的耳刮子：“你還真不知羞恥！”

玉鹿毫不猶豫地反擊，還了他兩個耳刮子，左右手輪番上陣，啐了一口：“我和你已經斷絕一切關系了，你沒資格打我。”

“斷不斷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夫為妻綱！”他攥緊了拳頭，若不是看在她爹的情面上，這一拳早就落下去了。

他蕭陌楊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被當成掌上明珠養大的，爹娘都沒動過一根指頭，今天被這個妓院里長大的女人給抽了兩巴掌，著實委屈。

忍了又忍，咽下一口怨氣，他陰郁著一張臉，拽過玉鹿的腕子，把手上的那串青岫的珠串套到她手腕上，“這個不許摘掉，你現在娘家住著，月底我過來接你回去。”

“我不……”玉鹿話還沒說完，蕭陌楊已經走了，留給玉鹿的是一道沉悶的關門聲。

她看了看那個珠串，很是精致，想著怎么也能換十幾塊大洋吧？管他呢，給了就拿著，啥時候缺錢了，也可以救急。

到了晚上，一天一夜沒回家的歐陽宇碩終于回來了，他今天有點郁悶，進屋來臉色十分不好。

玉鹿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茶，“爹爹為何不高興？”

他看了玉鹿一眼，“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聲就發那種啟事，你讓我這臉面何存？”

“哼，”玉鹿生氣地鼻子發出嬌嗔，“爹爹說臉面重要還是女兒的性命重要？你們有商業上的往來，我也不參合，不要總把我綁在你們的鏈條上。”

“不說了，不說了，事已至此。”歐陽宇碩大手擺了一擺，“今天還有一件不痛快的事，你爹我憋悶的慌。”

“什么事情？”玉鹿問。

歐陽宇碩陰沉著臉，拳頭骨節漸漸發白，“前些日子，你不在安陽的時候，那個狗屁奉恩將軍佟家，雇人打傷我的兩名手下，搶救無效而亡。他們都是商人啊，怎么能打得過他雇來的黑道上的人。”

“我讓巡捕房捉拿了佟家十幾號人，結果那個蕭軍烈一回來，逼著巡捕房放人，佟家只是賠了些錢而已，多少錢能換回兩條人命？”

玉鹿攥緊了拳頭，有兵權就了不起了嗎？以權謀私，太可惡！本來對蕭軍烈態度剛剛有了轉變，這一次又加深了壞印象。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歐陽宇碩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放到玉鹿面前，“你看看，這個是你娘留下的血玉蛋嗎？”

玉鹿一愣，拿過來細看，果然是一顆血玉，但是比娘留下的色澤略暗一些，而且不像娘留下的那顆，對著光可以看到里面的清晰地脈絡，現在想來，那些脈絡并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從一點出發，像霜花一樣美好。

眼前這個沒有脈絡，只是玉里面有一多半血色而已。

玉鹿卻兩眼慢慢流下淚來，“爹爹，果真是娘留下來的……娘，您可以在天上安心了。”

歐陽宇碩見她哭了，一把拿回玉蛋，小心翼翼放回小盒子里，嘴里說：“你也別哭了，你娘的東西找到了，也不枉我……我們恩愛一場。”

玉鹿眼角余光見他欣喜若狂的模樣，就知道眼前這個爹爹不是親爹爹。如果是親爹，親眼見過真的玉蛋，怎么能辨別不出真偽？看來娘親那封家書上的“長玨”，并不是眼前這個歐陽宇碩，他居然說自己名歐陽宇碩，字長玨。好不要臉！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老虎嶺那個孟長玨才是爹爹。被眼前這個人差點害死的才是親爹。

離開之前，必須要點錢，否則認賊作父這么多日子，豈不虧大了。

“爹爹，我和蕭陌楊斷絕關系了，手里沒錢花，能不能給我一些留作零花錢。”“這個……爹爹獸頭也沒有很多，不如……你明天和蕭陌楊服個軟，認個錯，繼續回蕭家做少奶奶比留在娘家要好過得多。”

“我不想回去。”玉鹿心里發涼，這個地方越早離開越安全，“爹爹，我心情不好，想去休息了。”

“睡去吧，我今晚去找姑爺商量點事情，明天收拾收拾回夫家去，哪有兩口子一吵架就往娘家跑的，唉，都是你娘死的早，沒人管教你，如今不知書不達理。”

玉鹿翻白眼，氣呼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歐陽宇碩大越覺得自己有些過頭了，拿出卷錢放到桌上，“這錢你先用著，爹爹實在是資金周轉不開。”

聽到歐陽宇碩出去的聲音，玉鹿趕緊爬起來，把那卷錢裝進兜里。給自己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衣褲，這樣比穿裙子方便行動。

她把自己值錢的東西放進皮箱，拎著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