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得意終于逃脫了的時候,那輛黑色的英國車風馳電掣一般追上來,橫在她前面,車門打開,蕭軍烈跳下車,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拎到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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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他會獸性大發,在車里活剝了她,他卻一路沉默,即使是回到公館,依然不肯說一句話。將她關進房間,一甩袖子走了。
不說話也好,玉鹿想,他是放棄了,嫌她身子臟了,如此大家各自安好,不生瓜葛,便會活得自在些。
她沒想到,第二天,蕭軍烈黑著一張雷霆萬鈞的臉,拉著她到了城外的一塊三面環山的谷地,那里有三個木樁子,早已綁好了三個人。
玉鹿嚇得臉色慘白,腿肚子抽筋。她昨晚滿口胡言,信口開河,今天,蕭軍烈竟然把蕭陌楊,子衿,戲班班主,統統給綁了,嘴里還塞著破布。周圍士兵們荷槍實彈的槍口對著這三個人。
“玉鹿,你說吧,他們三個你想嫁給誰?剩下的兩個槍子兒送西行!”蕭軍烈吹一口黑洞洞的槍管,修羅一笑,“老子看他們誰敢不從?”
玉鹿愣愣的看著這場面,內心呼天搶地慘痛無比。一個玩笑一句氣話,就要斷送兩條人命。何況她選擇不出留下誰。
蕭軍烈很自然的拉過她的小手,柔聲問:“怎么這么涼這么濕?剛洗過衣服還是刷過碗?”
玉鹿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瞪著面前的男人,他雖然語調柔和,可是這柔和就像棉花里藏著火藥,怎么聽都不像是關懷。
蕭軍烈也瞪視著玉鹿,過了片刻,忽然想起來這空曠的野外不僅僅只有他們兩個,還有三個等待吃槍子兒的男人和一大隊人馬,他們竟然一點聲息都沒有,仿佛都是木頭樁子。
蕭軍烈松了玉鹿的手,提著長管槍,來到三人面前,來回踱了幾圈,又回到玉鹿身邊,上下打量著少女誠惶誠恐的慘白的小臉,溫和一笑:“玉鹿,別怕,說你想和他們哪個過一生,爹爹給你做主。”
“不……求爹爹放了……他們三個人,”她雙手絞著一方帕子,就要揉碎了的樣子,“我不想和他們之中的誰過一生,求爹爹放了他們。”
“怎么,舍不得了?”他齜牙一樂,讓人禁不住心里打寒戰,“你要是誰也不選,我就送他們一起上西天!”
“普通”一聲,玉鹿雙膝跪倒,向前爬著將額頭抵在他锃亮的皮靴頭上,“爹爹,如果今天非有人死的話,就讓我一死百了。”
蕭軍烈后退一步,蹲下身子,抬手托起她的下巴,雙眸明亮而平和,這種表情在玉鹿看來,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善良的不真實。
他聲音低沉而溫和,用了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音量說:“他們看過你的身子,我不能留下。倘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可以考慮另一種讓他們活著但永遠不能開口講話的好辦法。”
這是一個何等心如虎狼般兇殘的男人,她怎么能屈服于他的淫威茍活一世?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情意在人間。你若妒忌他們,留著我只會更恨你,不如殺了我永絕后患。”玉鹿此刻冷靜的出奇,水靈靈的大眼睛澄澈而決然。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是個例外,對那三個臭男人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蕭軍烈收起笑容,緩緩站起身,胳膊似有千斤重,吃力的舉起來,“準備五匹馬,送這個女人去黃泉!”
他的聲音冷漠的駭人,“把那三個人放了,這是你自愿的,莫怪我心狠。”背對著玉鹿說出這句話,已然絲毫不留情面。
“謝蕭大帥成全。”玉鹿也改口,不再叫他爹爹。
士兵們牽過五匹馬,拴好長繩子,五個方向排開。
蕭軍烈轉身看了看玉鹿,“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玉鹿倔強的梗著脖子不看他,將頭扭到一邊去。蕭軍烈突然火冒三丈,她是要跟自己對著一干到底,毫不退縮啊。便是最野性的烈馬最后也臣服在他的皮鞭胯下,一個小丫頭何來的底氣在自己面前囂張!
“爹爹把你五馬分尸。”他轉而又用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摻了蜜汁一樣的寵溺語調貼在她耳邊說,“乖,別怕,爹爹會讓腿腳最快的馬拉著你分尸,不會很疼的。”
玉鹿嫣然一笑,“正合我意呢。”
蕭軍烈長臂一伸,打橫抱起玉鹿,走到空地中間,輕輕放下她,看了看潮濕長滿蒿草的地面,皺了皺眉,脫下外面的大氅鋪在地上,“自己躺上去吧。”
玉鹿覺得這最后的體貼真是可笑,也不多說,整理一下衣服,筆直地躺到那件黑色的大氅中間,眼一閉,“行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