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初回頭,果然看見了半拉下來的車窗,還有一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銀色面具。
易涼存和之前一樣,出來的時候還是會把面具戴上。
“我坐后面一輛。”阮時初倔強的抬頭,她還是想和傅延席一起。
哪怕她不能救他。
“小姐,你知道忤逆主子的下場的。”
“老婆乖,坐那輛,我沒事,嗯?”傅延席聲音帶了說不出的寵溺,但是阮時初卻也聽出了里面的虛弱。
這個笨蛋傷勢還沒有好,竟然就這樣只身和她跑來了臨城。
“媽咪,先不要管這個笨蛋爹地了。”阮祺默搖晃一下自家媽咪的手。
“走。”兩個黑衣人粗魯的把男人帶走。
偌大的機場仿佛只剩下她和多多一般。
“多多,你和媽咪說實話,這是不是你們的計劃,嗯?”阮時初臉上帶了一點希冀的問。
阮祺默垂下小腦袋,“沒有,這個情況我們也始料未及,爹地只是想和媽咪道歉的……”
一句話如同把她打向了地獄一般,只感覺渾身的冷汗直流,他……怎么這么傻?
明知這里是地獄還要跟過來。
其實她已經看到了,安遠發給她的郵件,五年前的一切真相,她都知道了,這個男人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不要了。
可是她,只是因為走不出心里那點小小的芥蒂,想選擇離開。
五年之后,一切又要重蹈覆轍嗎?
“媽咪,我們先回去吧。”阮祺默拉著自家媽咪冰涼的小手,一同走向那輛車。
車門自動打開,男人拉下面具,眼眸中帶著說不出的復雜。
阮祺默小身子先鉆了上去,“媽咪,你也上來。”
阮時初抿抿唇,也只能上去。
一車安靜,前面開車的黑衣人面色有些恐怖,天知道這幾天他們是怎么熬過來的。
高強度的練習,每天的生活如同地獄一般,雖然沒人抱怨,但是大家都知道是因為這個女人突然消失了。
“去哪了。”男人忽然開口,陰冷的聲音略微帶著一些森寒。
不同于往日兩人的交流,雖然平時交流也很少,但是易涼存和她說話都帶著些忍讓,而今天顯然是隱忍著什么。
阮祺默卡在中間什么也不說,因為他心里清楚,他越開口越會激發易叔叔的怒氣。
“做任務。”阮時初腳下略微活動一下,剛才坐的腳都有些僵硬了。
“五百萬那個在一周前就已經結束了吧,而且……夜根本沒有被殺死。”
易涼存絲毫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事實說了出來。
“嗯,他沒有死,逃了。”阮時初垂下眼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解釋。
“小貓兒,你……”男人怒氣升騰,連中間坐著的阮祺默都嚇了一跳。
“易叔叔……”
“閉嘴。”男人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你和那個男人的孩子?”
易涼存忽然變的陰冷。
看的前面開車的黑衣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他知道接下來不會有什么好的事情發生了。
“易叔叔,和媽咪沒有關系,是多多貪玩,想要留在那里多玩一段時間。”阮祺默拉住男人的胳膊,軟糯的開口。
易涼存一把甩開,若不是阮祺默坐在了中間,一把便把他甩出去了。
“多多!”阮祺默臉色一白,趕緊把人抱在自己的懷里。
“媽咪,多多沒事。”阮祺默小手在自家媽咪手上寫了一個字。
“咳咳。”阮時初忽然劇烈咳嗽兩聲,小臉變的慘白慘白。
“小貓兒,你怎么了?”男人臉色忽然一變,呼吸變的有些急促。
“媽咪為了趕緊趕回來,受了寒,醫生說媽咪需要好好休息。”
小家伙忽然抽噎兩聲,一雙小胳膊緊緊環住自家母親的脖子。
“019,在城堡里安排一個醫生。”易涼存森冷的吩咐一聲。
開車的黑衣人手上顫抖一下,車又重新開穩,趕緊打開藍牙,聯系醫生。
“咳咳……”阮時初又掩唇咳嗽兩聲,阮祺默斜眼看了看男人的反應,果然眉頭皺的深了一些。
阮祺默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她的媽咪是演員出身的,演技跟不錯。
母子兩人相視一眼,繼續保持剛才的姿態沒有動。
直到車子停在城堡門口,阮時初看見夢幻的城堡,內心里只有抗拒。
這個大家羨慕的地方,確是她的噩夢,她用了三年的時間贏得了易涼存的信任,從這里出來,而現在……
“進去吧,里面有醫生。”男人冷冷的開口。
易涼存修長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卻和女人的影子始終交疊不到一起。
阮時初沒有開口,只是淡然的牽著自家兒子的小手便要走進去。
“等一下。”
阮時初心頭一緊,手上的力度不自覺的收緊。
“019,把這個孩子帶到鍛煉區去,別讓他影響了小貓兒的休息。”
男人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劃在女人的心上。
又是這個結果,狠狠的分開他們母子。
“易涼存。”阮時初咬緊牙關,眸子充滿了憤怒。
“小貓兒,你終于生氣了。”男人唇角蕩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的小貓兒終于有些表情了,哪怕是生氣都是這么的可愛。
“我不會和多多分開。”阮時初從未和男人這般正面剛過,因為在她的認知里,這個男人很嚇人,讓人琢磨不定,能遠離便遠離的好。
男人垂下眼瞼,“019,把人帶走。”
“是。”黑衣人兩步上前,直接把一大一小拉扯開。
“多多!”阮時初喑啞的喊了一聲。
“小貓兒,是不是這五年來我對你太好了?”易涼存聲音不大,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和身旁的人交流。
阮時初握拳,唇間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在這里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剛剛下車她就發現自己的力氣抽離了大半,她自然也感覺的出來,這里和她以前待的地方不一樣。
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香味,不濃但是她聞的清楚,而且很可能只對女人起作用。
“小貓兒,我們進去吧。”男人丟掉臉上的面具,落入塵土里。
她現在沒有反抗的力量,只能先男人一步進了城堡。
門口兩排整整齊齊的暴怒。
阮時初偏頭,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些保姆都和她一同訓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