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官與宮澤相似,莫非是他弟弟?
如若不是熟人,怕是一刻都不敢輕視病人吧。
“哎呀,我只是好奇嘛,你是去和人火拼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怎么搞的?”司擇開始替她處理傷口。
“大哥就喜歡火拼不行嗎?”黎雲(yún)曜哼了一聲。
“得了吧,大哥忙著追女人呢,怎么可能顧的上火拼?唉~我都不知道他們這一大把年紀(jì)的人都在想什么,分分合合比幼稚園孩子還鬧。”
棠青凝聽到他的話微挑著眉,娜娜姐最多也才二十幾歲出頭,他竟然形容人家是老年人。
兩人的拌嘴仿若孩童,司擇一邊聊天,一邊手下的動作不停,黎身上猙獰的傷口很快就被處理好了。
“嘿嘿嘿,忘記了,這位應(yīng)該就是我們的嫂子了吧。”司擇說著給黎雲(yún)曜縫合了最后一個傷口,這才褪下沾滿鮮血的手套。
“初次見面,我是棠青凝。”那條沾著酒漬的連衣裙緊貼在身材姣好的棠青凝身上,頭上盤好的頭發(fā)也已經(jīng)散落了一部分。
衣著的狼狽,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形象。她噙著職業(yè)般的笑,和司擇握了手。
“看樣子這個嫂子是女強人呢。”司擇一眼就看出了棠青凝的性格。
“正式結(jié)婚之前,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棠青凝被他弄得有點害羞。
“那不行,反正你們遲早都會結(jié)婚,叫嫂子先適應(yīng)適應(yīng)嘛。”
棠青凝被眼前這人逗笑了,“好,我先適應(yīng)。”經(jīng)歷了黎雲(yún)曜的情深似海,棠青凝此生也不愿意嫁給其他人。
黎雲(yún)曜聽到她的話后,緊緊抿著的唇才緩緩松開。
“好了,你的傷勢已經(jīng)縫合好了,除了你額頭上這條口子大一點,好在背后有西裝外套給你擋了一下,扎進肉里的玻璃不太深,要不了多久就好了,這兩天盡量不要沾水。”
司擇的話語使得棠青凝松了一口氣,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這次放心了吧,我真的沒事。”黎雲(yún)曜伸手捏了捏棠青凝的臉頰。
“好。”棠青凝這才勾起了笑容,接著一頭埋進了他的懷了,“幸虧你沒事。”
“你們一定要在我面前秀恩愛嗎?我還是個單身狗!”司擇有些悶悶地說道。
“多吃狗糧有益健康,謝咯,我們就先回去了。”語畢黎雲(yún)曜拉著棠青凝離開了。
“喂,你當(dāng)我這是免費醫(yī)療機構(gòu)?”
“有空我請客。”說著黎雲(yún)曜帶著棠青凝離去。
到家已經(jīng)十二點了,棠青凝卸去妝容,洗漱完畢走到了黎雲(yún)曜身邊小心翼翼地躺好。
“小凝兒,我會讓齊家付出代價的,別擔(dān)心了。”狠戾之色劃過黎雲(yún)曜的眼眸。
今天是因為有自己在,如果自己有事沒來,沒在棠青凝身邊,如果是她受到這烊的傷害……想到這里黎雲(yún)曜臉色蒼白。
他身上穿了襯衫、西裝都受了不輕的傷,而棠青凝只穿了一條單薄的裙子,要是就這樣穿著連衣裙沖進香檳塔……
“曜哥哥,不會在發(fā)生了,我會努力避免這樣的事。”棠青凝自責(zé)的說道。
“小凝兒,我看到了,這不是你的錯,是齊莜莜突然襲擊你,別自責(zé)了好嗎?”
他輕聲哄著說道。
許是被黎雲(yún)曜猙獰的傷口嚇到,棠青凝整晚都在守著黎雲(yún)曜。
害怕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黎雲(yún)曜的傷口遍布,為了防止平睡使得傷口崩裂,只得側(cè)睡。
這一夜兩人都沒睡好,棠青凝帶著疲倦早早的醒了過來,黎雲(yún)曜卻是被背上的傷口折磨了一夜,直到天亮他才疲倦的睡著。
在他身邊時,她都會比他醒的晚,很多時候她剛睜開眼睛,就會看到那人在盯著她犯傻。
棠青凝學(xué)著他的樣子盯著他看,即使抬臂會傷到背部,他也像往常一樣攬著自己的腰。
失血過多的蒼白,使得他宛如中世紀(jì)俊逸非凡的王子。
高聳的鼻,優(yōu)雅的薄唇搭配棱角分明的輪廓,宛如被上帝精心雕琢。昨天所有人都在害怕時只有他敏捷的把自己攬入懷中。
自己完整無缺,他卻傷痕遍布,自古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可又有哪個美人能過救了自己的英雄的關(guān)呢。
將自己攬入懷的黎雲(yún)曜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情況下他能迅速的護住自己,已經(jīng)足以表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自己能夠遇到這樣愛自己的黎雲(yún)曜,這一生再無遺憾。
一抹淡笑悄悄地綻放在棠青凝嘴邊,她小心翼翼的拿開了自己腰際的手。
這要是在往常黎雲(yún)曜早就醒來了,而現(xiàn)在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傷勢過重才沒有及時清醒過來。
上午棠氏集團有一個聘請會,她作為HR的項目總監(jiān),一會兒還要去面試。
棠青凝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化了一個淡妝選了與之相配的職業(yè)裝,這才準(zhǔn)備去公司。
準(zhǔn)備出門時,發(fā)現(xiàn)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她想了想,轉(zhuǎn)身回去。
“小姐,想吃什么我來做。”王媽見她走進廚房,趕緊跟了上來說道。
“王媽你去休息吧,今天我自己下廚給曜哥哥做早餐,待會他醒了你給他熱熱。”
“小姐對姑爺真好,能娶到這樣的小姐,姑爺做夢也要笑醒了。”王媽一邊打水一邊樂呵呵道。
棠青凝不再糾正王媽的稱呼,“能嫁給他也是,我做夢也要笑醒了。”
王媽提著水桶抹布上樓擦拭,棠青凝在廚房冗忙著,不多時挑著食欲的蔬菜粥,伴隨著兩個三明治做好了。
許是時間緊迫,棠青凝匆忙裝了一個三明治出門。
出了門,棠青凝突然想起來,黎雲(yún)曜負傷沒法兒送自己去公司,而她自己也忘記通知小白來接自己。
如果自己現(xiàn)在上樓取鑰匙,就會吵醒黎雲(yún)曜,心疼他的棠青凝也不舍得吵醒他。
進退維谷,棠青凝只能認命的出去嘗試打出租車。
這時一輛車緩緩在她身邊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了傅承澤的臉,“去哪?我送你。”
這時她才想起來她的新鄰居是傅承澤,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并沒有正面遇到過傅承澤,不提這事她都要忘了。
“不了,我讓公司的人來接我。”
“算算時間等他來了你也要遲到了,更何況這里不好打車。”傅承澤直白的說道。
棠青凝抬臂腕表一眼,如果不做早餐,空余時間倒是有不少。
“行吧,給你添麻煩了。”棠青凝向著后排走去。
“坐副駕駛。”說著傅承澤直接將后門鎖了,棠青凝帶著些許無奈,看了一眼時間,只得坐在前排。
曾經(jīng)她滿心都是仇恨與報復(fù),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想報復(fù),也不仇恨了,卻也不知該怎么和他相處。
傅承澤掃了一眼她的衣著,身穿真絲襯衣,下面搭配九分黑色褲,腳下卻是與曾經(jīng)截然不同的高跟鞋。
外搭風(fēng)衣,袖口挽著,手上的手表熠熠生輝。
這樣干練的氣息很難讓人把昨天的宴會女神與之相連。
車子發(fā)動,沉默的氣氛被傅承澤打破了,“以前我也曾想過,你我一起上班,會是什么樣子?”
“和所有人一樣,都是為了生活去努力。”棠青凝將吹亂的頭發(fā)攏到耳邊,目光注視著窗外。
“凝兒,你真的很愛他嗎?”昨晚那個拼命的黎雲(yún)曜深深震撼了傅承澤,卻也讓他清楚了黎雲(yún)曜對棠青凝的愛。
他親眼看著黎雲(yún)曜沖進香檳塔,那時自己離她太遠,根本來不及幫她。
直到看到黎雲(yún)曜拼命護著她,自己才放下緊提的心。卻也明白了自己和她不會再有可能。
“傅總,我再說一遍,我不拿感情開玩笑,既然答應(yīng)和他在一起,那就會在一起,我愛他,他也愛我。”
時至今日,棠青凝為了斷卻傅承澤的念想,直接說出了真相。
“凝兒,如果三年前的事沒發(fā)生,與你并肩的會是我嗎?”
“這是個沒必要的假設(shè)。”棠青凝顯然不想回答一個假設(shè)問題。
“是啊,這只是假設(shè)。”傅承澤失神自語道,“那……他對你好嗎?”
“視我如命。”
“那便好。”傅承澤還有好多想要說的,卻被自己硬生生堵在了喉頭。
車子行駛到公司大門,棠青凝解開安全帶,拿起紙包準(zhǔn)備離去,“今天麻煩你了,謝謝。”
“等一下……”
“有事?”
“你手里拿著什么嗎?”傅承澤忽然問道。
“我做的三明治,有什么問題嗎?”棠青凝帶著疑問地看著他。
“我沒吃早餐,可否將三明治讓給我?你做的我都好久沒吃過了。”傅承澤的話將倆人帶回了曾經(jīng)。
那時,每個周末棠青凝都會給他做早餐,并稱其為愛心早餐,其中三明治是傅承澤的最愛。
那時的她經(jīng)常嬌笑著說:“只要你喜歡,給你做一輩子也成。”
“好,就算以后老掉牙了,我也要吃。”
現(xiàn)在想想年少時的山盟海誓真的幼稚可笑,還是少年的人們,瘦弱的肩膀又如何能擔(dān)得起一輩子這樣的誓言呢?
在錯的時間遇到彼此,能給予對方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