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歐棋認識那么久了,以前碰見的時候經(jīng)常也會斗斗嘴,但我跟他的關(guān)系真的比閨蜜還要好,他叫我姐,我也當他是弟弟,我已經(jīng)把他當成親人一般的看待了。
我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好好的一個人就死了。
我不顧醫(yī)生的阻攔,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去看他。
但因為我傷的太重,整個人直接跌在了地上。
“藍小姐,快起來。”見我摔倒,她連忙過來扶我。
我現(xiàn)在的情緒特別的激動,嚷嚷著他們又在騙我。
“你們說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上回也說他死了,最后他還不是好好的在我眼前站著,我不信,我不信。”
“好好好,不信不信,地上涼先起來吧!”護士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忽然笑著來哄我。
她連哄帶騙的把我往床上拉,這時候,洛凌過來了。
護士是先看見洛凌的,她連忙對洛凌說:“洛總,她還沒康復呢,你別進來。”
洛凌的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威嚴:“我為什么不能進?”
護士看了我一眼:“她的臉會嚇著你的。”
這么不經(jīng)意的一說,卻像是一顆小石子扔進了我的心里,起了一圈漣漪。
我立刻在想,我的臉到底怎么了。
等護士被洛凌支出去以后,我叫洛凌給我拿一面鏡子來,我說我醒來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照過鏡子。
“鏡子就先不照了,還是等以后吧。”洛凌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道。
“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我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難道這樣也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只是現(xiàn)在最好不要……”
“洛凌,你告訴我,我的臉是不是毀了?”女人的感覺很敏感,從護士那嫌棄的眼神中,我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可是沒有親眼見到,我不愿意承認。
洛凌輕嘆口氣:“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再來看你。”
洛凌出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他吩咐別人,叫他們把病房里的所有鏡子移開,不要讓我看見。
“洛先生,那歐棋的事情,也不能跟她說嗎?畢竟歐先生也是為了保護她而走的。”
“沒有這個必要,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她的臉什么時候可以動手術(shù)?”
“最快安排的話也要一個月以后了,現(xiàn)在傷口有感染,也沒辦法做手術(shù)。”
“盡快安排好這件事,我不希望拖太長時間。”洛凌的聲音逐漸淡去,卻好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扎進我的心窩里。
歐棋他,果真是因為我起了嗎?
“不會,不會的,歐棋你那么厲害,每次都能夠死里逃生,你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意外的,不會!”我一邊說,可是我的雙手卻一直在顫抖。
之后,我的腦子像是放空了一般,腦袋里一片的空白。
“哎,你當心一點!”
“你知不知道會所里面的那個女人是誰?她可是司徒小小,你現(xiàn)在這樣進去,除非你是瘋了。”
“你又是誰?”
“我叫歐棋,你叫藍思語對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因為我一直在關(guān)注你啊!”
那一幕一幕,仿佛又在眼前回放,等我重新響起我和歐棋初次見面時候的場景,我們說的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歐棋,姐姐錯了,姐姐不應該逼著你一定要和徐珊珊在一起,你回來吧,之后你想和誰在一塊就和誰在一塊,姐姐不會再逼你了。”
“歐棋,姐姐錯了!”我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滾落下來。
哭的時間長了,我身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疼,就連我臉上也是又癢又疼的,我伸手就想去抓,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的臉上好像有東西。
“我的臉…我的臉…”我之前是有準備,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的臉可能會傷的比較嚴重,但這么一摸我才發(fā)現(xiàn),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我很艱難的翻身下床,等我移到衛(wèi)生間門口的時候,從鏡子里,我看到了半張可怖的臉龐。
“啊!”我大聲的喊,抽泣了一聲,整個人背過了氣去。
等我再醒來,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洛凌就站在我旁邊。
看見他,我連忙擋住了我的臉,我轉(zhuǎn)了過去。
“思語,你這樣干什么?”他來拉我。
我心情特別的激動:“你別動我,我知道我自己現(xiàn)在很丑,你別看我。”
“怎么會?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最漂亮的那個。”
“可是我的臉毀了。”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我那張被毀的面目全非的臉,同時我也明白過來,為什么趙茂勛會那樣絕望。
臉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少重要,就算我不在乎我自己呢長相,可是頂著這樣的一張臉,以后叫我還怎么活下去?
“思語,思語你聽我說。”洛凌按住了我的肩膀,他很認真的對我說,“你一定要冷靜,等過些天我就安排人給你做手術(shù),到時候你的臉就能跟之前一樣完好如初了。”
“我的臉……我的臉……”此刻我已經(jīng)聽不見洛凌說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臉毀了。
不僅僅是我的臉,就連歐棋,歐棋也離我而去,這讓我如何接受?
我心里特別的難受,就好像有刀一刀又一刀的刻在我的心上。
“思語,你看著我。”
“不要,我不要你看見我,看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拼命的搖頭,我開始掙扎起來。
洛凌過來抱我,但我卻接受不了,我強硬的把他推開。
我叫洛凌現(xiàn)在離我遠一些,我的心很亂。
洛凌試圖在旁邊勸我,但我又表現(xiàn)的特別的痛苦,洛凌看見我這個樣子,他只能跟我說:“我不逼你了,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走了,我還能好起來嗎?”
“歐奇的事情是意外,誰都不想的,但是既然發(fā)生了,那也只能夠堅強的去面對,我的心里其實跟你一樣的難受,你明白嗎?”
我搖搖頭:“我不明白,我現(xiàn)在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了。”
洛凌嘆了一口氣:“這幾天你難受是正常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積極治療,兩個孩子還等著你回家。”
洛凌的那一句等你回家,真的讓我潸然淚下,我也何嘗不希望自己早點和落落寶寶在一起?但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清楚,到時候,我應該怎么面對他們姐弟兩。
我都不知道洛凌是什么時候出去的,反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病房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緩緩的躺平,我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看著我有些犯困,漸漸的我閉上眼睛睡著了。
在夢里我夢到了歐棋,他是跟以前一樣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還老是裝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做他的后腿,要不然司徒家的把柄早就被他給抓到了。
那個時候我有些不理解,明明司徒家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歐棋為什么還是要緊揪著司徒家的事情不放呢?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我現(xiàn)在只能在夢里看見他了。
我沒有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我想知道歐棋現(xiàn)在在哪兒?哪怕是死了,也總得有個尸首吧?可現(xiàn)在,我連他的影子,我都沒有看見。
后來只要有人來醫(yī)院看我,就懇求他們帶我去見歐棋,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串通好的,不管我怎么懇求他們都不愿意帶我去。
我感覺我在醫(yī)院里待的快要發(fā)瘋了,我經(jīng)常會發(fā)出一些奇怪的叫聲,我還會控制不住的攻擊別人。慢慢來探望我的人越來越少,一直到沈俊合的出現(xiàn)。
我記得,那是一個午后,故事剛剛拿著吊瓶過來幫我換吊針,我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