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幾個人坐在院子里閑聊。正聊在興頭上,一只土黃色的大狗突然撞開了門,嘴里叼著一塊絨布,直奔馮珍跑了過來。回頭又看到了時光,把嘴里的絨布交給了時光,沖著外面汪汪地叫著。
時光看了一眼手里的絨布,暗叫一聲不好。忙跑進屋里,從爸爸的柜子里拿出一把一尺長的巴克191BR獵刀別在腰里。戴上手套,登上墻角的自行車,跟著大黃飛奔而去。
“媽,快去找人接應(yīng)……”看著時光飛奔而去,馮珍姐妹忙去喊左鄰右舍親戚朋友幫忙。不一會兒功夫,一只十二三人的隊伍,帶著5條獵犬尋著時光留下的足跡一路向山里追去。
看著突然發(fā)生的變故,高小然一臉茫然,只是知道有事情發(fā)生了,卻也幫不上什么忙,只好在家里照顧著小超。
過了一會兒,馮珍姐妹回到家里。極度的焦慮都掛在臉上,卻又都一起勸慰高小然,“沒事兒,應(yīng)該是他爸在山里遇到了點兒麻煩。大家都去了就好了。常有的事兒,不用擔(dān)心……”高小然看得出,這姐倆卻是比誰都擔(dān)心。只好找著話題,讓氣氛不那么緊張。
“那個大黃狗是咱家的嗎?好通人氣的樣子。”
“那可是條好狗,一歲多的時候,就和時光他爸上山打獵,到今年已經(jīng)四五歲了,抓到的野雞兔子多了去。”馮珍說起大黃狗,像在夸自己的孩子,“有一次時光他爸帶著它上山,路過一片林洼時,大黃突然就安靜下來了,沖著不遠處的灌木叢低聲發(fā)出嗚嗚警惕的聲音。好的獵狗在山上是不會亂叫的,要不然早把獵物嚇跑了。大鐘,就是時光他爸一看,就知道那里貓著一個大家伙,而且還是挺厲害的。要是兔子野雞之類的,大黃早就沖上去了。”
“大鐘端著槍靠過去一看,好家伙!原來是頭野豬!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在山里是最危險的動物。特別是孤豬,甚至比老虎還厲害。老虎不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輕易攻擊人類的。可是野豬可不一樣,特別是這只還帶了一只小豬崽兒。為了保護幼崽兒,它敢于和山里的任何動物拼命。嗷一下就奔大鐘沖了過來。要知道我家大鐘可是練過的,迎面一槍打在野豬腦門上,想也不想朝旁邊就一個側(cè)翻,躲過了野豬的正面攻擊。果然這只豬腦門兒上硬硬的棕毛裹著一層厚厚的松樹油,簡直像頂了一頂鋼盔一樣,這一槍并沒把它打死,晃晃悠悠又撲了過來。多虧大黃在后面不斷咬野豬的腿,擾亂它的注意力,讓大鐘找準(zhǔn)機會一槍打進野豬的嘴里。500多斤啊,我們幾家人吃了一個冬天。那叫一個香啊……”
講著講著,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了。天擦黑的時候,一行人終于回來了。還好沒有大事,舅舅馮新右腳受了點傷,后去的幾條狗,多少都掛了點彩。
后面幾個大漢前拉后推,平板車上趴著一只碩大的狗熊。旁邊堆著幾只野兔野雞。時光走在最后,臉上沾著很多血跡。
“時光,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高小然關(guān)切的問。
“沒事兒,都是那黑瞎子的血,就是有點累了。歇一會兒就好了。”
一個身體高大,聲如洪鐘的中年大叔來到面前:“這就是小然吧,時光都和我說了,比我想像中還要好。”時大鐘拍著小舅子的肩膀說“今天多虧這倆孩子回來了,要不我們哥倆就變成熊粑粑了,哈哈哈……”
“是啊,大伙都累的夠嗆,大姐快去做飯,晚上不醉不歸。”舅舅馮新說道,眾人齊聲響應(yīng)。
休息了一會兒,時光跟著去廚房忙活去了。高小然當(dāng)然也想去幫忙,只是一進廚房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馮珍姐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寬敞的廚房內(nèi)忙前忙后。這邊燒鹵熏制,出鍋碼盤兒。那邊煎炒烹炸,濃香四溢。時光手拿一把閃亮的廚刀,將那野兔從兔嘴開始,幾下扒到上肢。用力一拽,兔皮像一張穿在身上的衣服,成一個筒子脫了下來。除去內(nèi)臟,用清水洗凈,稍微腌制一下,穿在炭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老姨把湯鍋端下來,將燉菜倒入小盆內(nèi),上面撒上一層香菜。小野雞兒燉野山菇濃香四溢,瞬間飄滿整個廚房。“這小野雞本身不是很香,我把那黑瞎子身上的肥肉切上一塊燉在一起。頓時香味兒就激發(fā)出來了。”
馮珍將籠屜掀開,將里面的大白深兜瓷盤端了出來。稍稍整下菜型,將里面的原湯篦到鍋里。用水淀粉調(diào)成濃汁,澆到菜上了,淋上麻油。一盤龍江四珍之首“紅煨熊掌”新鮮出爐。
“小然,今天你可來著了。大酒店你可能去過很多,但是這正宗的紅煨熊掌卻極難吃到。熊有冬眠的習(xí)慣,冬眠時以舔掌為生,掌中津液膠脂滲潤于掌心,是熊掌營養(yǎng)豐富的原因之一,而其前右掌因為經(jīng)常舔,故特別肥腴,有“左亞右玉”之稱。”時光一邊忙活,一邊不忘了賣弄他的學(xué)問。
高小然聽得懵懵懂懂,問時光:“什么是津液膠脂啊?”
“就是熊的哈喇子……”
高小然白了他一眼,見廚房幫不上什么忙,轉(zhuǎn)出去逗小超玩兒了。
功夫不大,院子里扯上明晃晃的大燈,擺滿了三大桌酒菜。各種親友三叔二大爺帶著各家的老婆孩子齊聚一堂,熱鬧非凡。
沒有開場白,沒有領(lǐng)導(dǎo)講話。很融洽的就開始杯碗交錯大快朵頤。高小然這個新來的時光女朋友少不了給這個敬酒給那個添杯。
張家長李家短的扯了一會兒,女人孩子就先回去了,留下一桌大老爺們還在傾聽著討論著。
“從大砬子到黑熊嶺的陷阱來看不是我們這里的,應(yīng)該是山外客。”
“難道是奔山神爺來的?”
“打傷了黑瞎子也不知會一聲,我們這里的兄弟是不會干的。”
“說吧大鐘,我們怎么干。”
高小然陪在一邊聽得云里霧里的。
“小然,我們回去休息吧。”時光站起身來領(lǐng)著高小然向桌上的長輩告辭,回到房間。
“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和我講講吧。作為一個剛剛來到這里的外人,我什么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并不好。”高小然抱怨的說。
“你怎么會是外人呢?你可是我媳婦。”時光把她摟在懷里親了一下,“記得那只大黃狗吧,它沖進院子時嘴里叼的絨布是我爸爸上山打獵時穿的衣服上撕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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