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唐楓再無心思去看那么劫匪,收回了腦袋,將目光重新回到了中巴車內(nèi),重新打量車上的每一個乘客。
“是他?”此時車上的乘客,無不是感到恐慌,有些不知所措。其中幾個人甚至掏出了手機,看樣子是準(zhǔn)備報警了。只不過,目前還無法確定車下圍聚過來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搶劫。而其中一個人,全身布滿水泥灰,看樣子是在某個建筑工地打工的。由于其戴著個布帽子,臉上也布滿灰塵,難以辨別其年齡。但唐楓卻一眼識破,這家伙看似中年人,但其實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與之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家伙此刻顯得最為恐慌。此時他的左手抱著右臂,而他的右手卻是伸在胸膛內(nèi),借著外套遮掩,里面似乎藏匿著什么東西。目光除了不時的向著窗外瞄去,也時不時的在打量著車內(nèi)。“呵!有意思!是藏著什么東西呢?”唐楓嘴角微微上揚,心中不禁好奇起來。“砰砰砰!”一光頭,臉上留有兩撇胡子,兩只手臂還有紋身的,長得異常強壯的男子率先走到中巴車門口,張開手掌便是對著門窗拍打。同時大聲吆喝道:“開門,快開門!”這種情況下,司機自然不會輕易開門,而是沖著外面的人說道:“你們這是要干什么?要是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開門的。”“對,對,不要開門!”此時車上的乘客也被外面的架勢嚇得不輕,連連說道。“他娘的,再不開門,老子可就砸窗了?”一黃毛小子耐不住性子,大聲呵斥道。話一說完,更是將手中的鐵管子舉了起來,看架勢就要砸窗戶。“我告訴你們,你們再這樣,我可就報警了!”司機不慌不忙的,將懷中掏出手機來。“哼!你敢打一個試試?還有其他人,要是被老子知道誰打了報警電話,老子剁了你們的手信不信?”一彪漢,臉上留著一道一看就令人印象深刻的疤痕,此時大聲呼道。“都他娘的都瞎嚷嚷啥子?都給老子滾開。”一滿臉絡(luò)腮胡子,穿著一件皮夾克的中年人此時從遠(yuǎn)處的摩托車上,緩緩的走了過來,邊走便說道。周圍的劫匪們一聽,都老老實實的往后退去。絡(luò)腮胡子男來到了司機窗口便,看了司機一眼后,便道:“今兒個俺們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抓小偷的,所以請你開門,并且配合我們檢查。”“啊?檢查?小偷?”不說司機,就連車上的乘客們,此時也是一臉懵逼。一般說道檢查,那一般都是帶官職的人員。可眼下,這幫人哪一點像是查案的人員?“司機,可不要相信了,我看他們一點都不像是檢查人員!”“對對,他就是找借口,要你開門,然后上來打劫。”“我的天,這年頭騙子可真不少,像這么傻的騙子,俺還是頭一回見到。”“俺哪里是那么容易上當(dāng)?shù)模@門死也不開。”聽著車內(nèi)乘客的話,那絡(luò)腮胡子男皺了皺眉,冷冷的朝著車廂內(nèi)的乘客掃去。被掃視的人,原本還盯著絡(luò)腮胡子男看,這會兒無不是回避對方的眼光。“司機,既然他們是來檢查的,就開門讓他們來檢查吧!”車廂末尾,此時一年前人說道。眾人一聽,順勢望去,見說話的,正是車廂最末的唐楓。“我說你這娃子,是沒有見過世面嗎?”“就是,他們話騙騙小孩還行,你這么大了,也會相信?”“對啊!這門你也敢開?一會上來,把你搶的連褲衩都不剩。”沒等唐楓開口說話,車外的絡(luò)腮胡子男頓時接話道:“搶?老子搶他娘的搶?你們身上,有幾多錢,能讓老子搶的?”“這……?”車上的乘客一聽,一個個都摸住了自己的腰包。由于是專車,基本上都是在城內(nèi)打工的,說實話,身上基本上也沒有多少錢。有幾十的,有幾百的,最多的那個,就是剛拿到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兩千多點。可以說,他在這個車內(nèi)算得上是最富的其中一個。“別磨磨蹭蹭的,我話都說明白了,就是來抓小偷的,別的人一概沒事。”絡(luò)腮胡子男顯得也有些不耐煩道。“小偷,什么小偷嘛,你不說清楚,我怎么好給你開門。”司機看絡(luò)腮胡子男好像不是在撒謊,故而說道。“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我們只要檢查一遍就行,并且給你們做個保證,不會拿走你們一分一毛。行了吧?”絡(luò)腮胡子道。司機見對方已經(jīng)非常給面子了,這會兒要是再不開門,那就是敬酒不喝喝罰酒了。當(dāng)然,司機也要照顧其他乘客的感受,所以扭頭往后望去道:“你們覺得要不要開門?”車內(nèi)的乘客此時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沒人搭話。尤其是那個最有錢的打工仔,此刻最不想開口說任何一句話。萬一對方真是打劫的,這身上可是自己一個月的血汗錢,怎么的也不會給。“那就開吧!反正如他說的,咱們身上也沒幾個錢,應(yīng)該不是來搶的。”唐楓旁坐的老農(nóng)打破了車內(nèi)的平靜,第一個開口道。“劉老頭,你是沒啥子錢,可我身上還有幾百塊呢。”一看似年紀(jì)跟老農(nóng)差不多歲數(shù)的老頭嘀咕一聲道。“那你是想要錢,還是要命?哼!就你那幾百塊,買得起棺材還是怎么的?”老農(nóng)姓劉,別人都稱他為劉老頭,此時不屑的回應(yīng)對方道。那老頭被劉老漢一說,頓時沒話講了。“劉老頭說的不錯,我們身上也沒幾個錢,確實犯不著跟他們犟。我同意開門。”一中年男子回應(yīng)道。“我也同意!”“開吧,反正我身上也沒幾個錢,就算搶了也不多事。”“等,等等……”一中年婦女突然插話道:“他們說不劫財,可是沒說不劫……色?萬一,他們上來,對俺圖謀不軌的,可咋整?”“你……?”“哈哈哈!”婦女的話,頓時引得車內(nèi)的乘客大笑起來。話說,這婦女非但長得丑,而且身材圓圓滾滾的,這要臉蛋沒有臉蛋,要身材沒有身材,劫色?劫誰也不愿意劫她吧?“去去去,笑鬼啊笑?老娘俺咋了?你們這幫老光棍的,有幾個身邊有婆娘的?你們不喜俺這一款的,沒準(zhǔn)別人呢?萬一缺個壓寨夫人的,俺不就被逮走了?”婦人臉皮看似不是一般的厚,此時嘟噥眾人道。“哈哈哈!馬大鄉(xiāng)姑,你要是被逮走,還不順了你的心意了啊?”“對對對,你要是當(dāng)了壓寨夫人,楊家山那幫后生娃子從此可就放心了。哈哈哈!”“哼!懶得理你們這幫臭老頭了!”馬鄉(xiāng)姑白了眾人一眼,隨后便不再說話了。“好了,既然大伙都沒有意見,那我就開車門了。”司機說完,就準(zhǔn)備按下快門鍵。“不,不要開!”人群中,突然有人說道。眾人望去,但見說話的,正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小伙。此時小伙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行李包,目光很是堅定的回望眾人。“你……不同意?難道你就是……他們說的小偷?”眾人打量一番后,有人頓時質(zhì)疑道。“呵!”看到這一刻的時候,唐楓突然感覺,這一車子的人都不是那么的簡單,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么。從那老頭開始,唐楓就感覺不對。也不是說他們多厲害的本事,只是這些人看似普通,但可以肯定,他們都見過大世面,尤其他們一個個表現(xiàn)出來怕劫匪,可實際上給唐楓的感覺,卻少了幾分真正該有的怕。“有趣,就看看此番一行,到底會發(fā)生什么吧!”說白了。唐楓不也是再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