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想套麻袋
圖焱領命上前開門,對戚毓微微躬身:“二皇子殿下。”
戚毓沒理他,直接越過,對著戚諳笑道:“皇兄,皇弟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戚毓一進門就開門見山,那模樣多多少少帶著諂媚,但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戚諳手里的和田玉佩,直接上手要搶:“和田玉?皇兄,你給我吧!”
戚諳手一動,戚毓撲了個空,他不高興了:“一塊和田玉佩而已,你……皇兄至于這么寶貝嗎?”
戚諳睨著他:“你要那么多和田玉佩干什么?”
船上鬧得成什么樣子了!
“我自是有用!”戚毓才不會蠢到將自己要賠鹿鴻玉佩的事告訴他呢!
他道!“皇兄你就給我吧!還有,通知你船上的人,有和田玉的都交出來!”
“你這是要強搶?”戚諳面無表情地說道,聽聽這說的都是什么話!
“搶?”戚毓覺得好笑極了:“我堂堂皇子需要搶他們的東西?不過是有用暫時拿來用用罷了,等到了京城,賞他們一塊更好的!”
“有何用?”戚諳直接略過他的長篇大論,簡潔地問道。
戚毓不說。
那戚諳肯定是不松口的。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盞茶的功夫。
戚毓最先沉不住氣,原形畢露,拍了桌子,站起來,怒氣沖沖:“戚諳,你到底給不給!給句準話!行就放話,不行本殿下就此離開!看著本皇子的低姿態,你心里暗暗高興吧!”
戚諳:“……”
孤做了什么了?
真是說你是傻子都抬舉了你!
戚毓覺得自己來找戚諳已經是很沒有面子了,他何曾求過他,就此一次,僅此一次!
卻還被這樣奚落,二皇子殿下的自尊心立馬受不了了,他堂堂二皇子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要是他的人都還在,他怎么可能來找他!都快戚諳,將他的人趕走了!!!
戚毓氣得要死。
戚諳什么都沒做,沒有都沒說,戚毓就差點靠自己的腦補氣死了自己。
戚諳閉了閉眼,真是不想承認這么個東西是自己的弟弟,他頓了頓問道:“和田玉是要送給鹿鴻?”
“你怎么——”戚毓嘴巴一閉,戒備地看了戚諳一眼:“關你什么事!你就說吧,給不給,一句話!”
戚諳勾了勾唇。
有句話說得好,了解你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戚諳自小被戚毓當做敵人長大,作對了二十年,自然對這自愿成為敵人的弟弟很是了解。
他去見過鹿鴻之后,就大肆搜尋和田玉,說和鹿鴻一點關系都沒有,跟他膝蓋說它都不可能信?
再者,戚毓對玉石向來沒有什么鐘愛之意,更算不上了解。
他這個人,他了解,除了對騎射還算喜歡之外,別無長處,但就算是他最喜歡的騎射也是資質平平,有今日的水平,都是靠楊貴妃耳提面命,派人日日看著他的結果,不然,他現在就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廢物。
可他就算再沒有腦子,他也不可能找下屬要東西,這可是上位者的大忌,出此下策,除非迫不得已。
剛剛戚毓的反應已經告訴他一切了,果然還和鹿鴻有關。
鹿鴻,要和田玉干什么?
戚諳忍不住想。
他要和田玉,而他手里剛好有半塊和田玉,莫非,這兩者有什么關聯?
太巧了,戚諳想不思考這個問題都不行。
難道是鹿鴻對鹿凝的敵意未消,在小醫院的一切都是做給他看的?知道陸寧給了他半塊玉佩后,要奪回去?
可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這玉佩不算珍貴,何至于鹿鴻親自出馬來算計到手?
就算是很珍貴,鹿鴻也不至于看得上這東西吧?
拿到玉佩給陸寧送回去,以此警告她——就算有太子做靠山又如何?
想到這里,戚諳慍怒了,但——這也不是不可能!鹿鴻這人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的!
可陸寧只是個大夫,他身上有什么能讓鹿鴻看在眼里,還費這么多心思?
說不通!
再說了,鹿鴻怎么可能知道陸寧給了他半塊玉佩呢!
他都是剛剛知道的!
“戚諳,想什么呢,說話!”戚毓見戚諳半晌不說話更生氣了,要不是不能真的就此拂袖離去,他真的就頭也不回不帶一縷清風地就走了!
戚諳將半塊玉佩攏在手心,說道:“這點忙,皇兄怎會不幫,吩咐下去吧,誰有和田玉的先借給二皇子。”
“是。”圖焱說道,便出去了。
戚毓卻不領情了,“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心里憤怒極了,戚諳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他求他!
不然就一句話的事,非得拖這么久!
但他剛邁出一步又頓住:“二十塊,一塊都不能少!”
“那皇兄可答應不了你。”求人沒有一絲求人的樣子,如此蠻橫的要求戚諳怎么可能答應:“和田玉又不是街邊石頭,誰都能撿兩塊。”
戚毓也知道這點,但有多少是多少,總好過一塊也沒有吧!
那他怎么跟鹿鴻交待?!
“哼!”戚毓重重哼了一聲,真的走了。
“嘖!”圖淼看著戚毓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沒腦子還囂張,居然敢這樣對他們殿下,他真的是恨不得對著他揮兩拳,打成陸寧那樣!
最終,打人的沖動壓制了又壓制還是沒有壓制住,他突然跪地,對戚諳說道:“請殿下責罰,屬下今晚想要去二皇子屋里套麻袋!”
戚諳:“……”
揉了揉眉心,跟著這么多傻子一起長大,他不僅沒受影響還頗聰明真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圖焱剛傳話回來,便聽到圖淼的豪言壯志,他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表情,踹了圖淼一腳:“你可以套了再回來請罪!”
二皇子怎么說也是殿下的弟弟,你這樣問,殿下是說好還是不好呢?
好——顯得沒有兄弟情義。
不好——殿下真的想套二皇子麻袋很久了。
你這不是讓殿下左右為難嗎?!傻子!!
圖淼眨眨眼,突然茅塞頓開,笑得白牙晃眼:“是!”
戚諳心累的擺擺手:“滾吧!”
圖淼一躍而走:“好嘞——”
剛說完,撞門框上了,疼得齜牙咧嘴。
戚諳真的是沒眼看,直接別過目光,來個眼不見為凈。
圖焱也是嫌棄地不行,看著他捂著腦袋淚眼汪汪地走了之后,對戚諳說道:“殿下,打聽清楚了,是二皇子和鹿大人喝酒不小心弄碎了鹿大人的和田玉佩,被鹿大人要求賠償二十塊和田玉。”
“呵。”戚諳笑了笑,鹿鴻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愛財如命,皇子也敢宰得這么狠。
圖焱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屬下已經通知下去了,兄弟們雖有玉佩,但有和田玉的不多,還有兩個兄弟的還是傳家之寶……”
戚諳看了圖焱一眼:“還要我教你怎么做嗎?”
有就不錯了,還要傳家之寶,戚毓長得不行,想得挺美。
“是。”圖焱自然懂太子殿下的意思,便出去了。
戚諳將那半塊玉佩的流蘇提起,放在眼前細看了半晌,還是那么的平平無奇,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有用線索。
難道真的和鹿鴻沒有關系?
戚諳不禁懷疑這就是巧合。
戚諳就算想破腦袋也不能想到鹿鴻是鹿凝的爹爹,就是她讓鹿鴻來拿玉佩的,所以戚諳在邏輯上有很多地方都解釋不通,這也是鹿鴻敢用這種辦法來試探他的原因。
因為沒有證據啊!
再說了,有戚毓這個擋箭牌在呢,他的出現讓戚諳所有想不通都有了一個解釋——這事就是一個巧合,和鹿鴻沒有關系,純粹就是戚毓不小心打碎了鹿鴻的玉佩,被訛了!
就這樣簡單。
鹿鴻是有恃無恐的。
有了戚諳的支持,戚毓的玉佩湊得也差不多了,雖然沒有二十塊,但也有十二塊了。
戚毓僅剩的一隊隨從看著圖焱送來的大大小小的和田玉玉佩,不說表情有什么變化吧,但視線是在玉佩是久久收不回來。
戚毓:“……”
他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戚諳的侍衛是比他的侍衛們有錢些!
這怎么行!
二皇子殿下突然覺得自己平白無故低了戚諳一等,不行,等回了京城,他的侍衛要加俸祿!
至少要比戚諳的多!
他要像所有人證明,他,戚毓,才是最愛惜臣下的皇位繼承人!
看著十二塊玉佩,戚毓本想拿著去找鹿鴻了,但想了想,使人又“借”了八塊玉佩回來,不論什么玉佩,主要數量要夠!
可這么多玉佩,沒有一塊是自己人的!
戚毓憤然將全部玉佩流蘇拎了起來,玉佩相擁,發出“叮當叮當——”的清脆聲,他趕緊小心翼翼地用手攏了起來,就怕磕著碰著了。
二皇子殿下感覺自己真的是太忍辱負重了,為了拉攏鹿鴻,他付出了太多!
難過得不想親自去找鹿鴻了,隨便指了一個人讓他送去。
沒有見到戚毓,鹿鴻連“謝殿下賞賜”都懶得說,直接捧著盒子回去了,章文隨即便關上了門。
門外的隨從什么也不敢說,雖然他跟著二皇子殿下,宮內宮外都狐假虎威慣了,但在鹿鴻面前,他P都不敢放,回去之后在戚毓面前連句鹿鴻無禮都不敢說,甚至還將鹿鴻的態度潤色了一番。
戚毓聽到鹿鴻還算滿意臉色才和緩了許多。
鹿鴻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他將盒子里的玉佩拿了出來,發現了以次充好,有八塊根本不是和田玉,就是普通的玉佩而已。
戚毓去找戚諳的事情鹿鴻已經知道了,二十塊和田玉湊不齊也在鹿鴻的意料之中。
這都無關緊要。
鹿鴻在意的是戚諳并沒有將那半塊玉佩給戚諳。
不過呢,也說不上失望吧,畢竟都有心里準備。
既然沒有給,那就要盯緊戚諳,觀察他的反應,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一有機會,想辦法將玉佩偷走或者是直接毀掉!
不過呢,這樣顯得有些刻意……
鹿鴻還得想想辦法,不然,引起戚諳的懷疑就得不償失了。
江都縣。
鹿凝一行人吃飽喝足回了小醫院,對于王二公子過敏的事情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過敏是自古以來的疾病。
有些過敏會休克致命,但有些無關緊要,除了長些疹子丑幾天并無大礙,古往今來都有研究,但想根治是不可能的,唯一避免發病的辦法就是遠離過敏原。
原本這樣的病患讓本土大夫看說出來的名詞更好讓古代人理解,可李廷軒他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個個都指望著她,她也只能站出來了。
小醫院黑燈瞎火的,春曉并沒有回來。
鹿凝進后院的時候,瞄了一眼看診室,想到了洛靈。
也不知道洛靈那邊是怎么回事,洛夫人昨天還答應得好好的,說是每天下午會帶洛靈過來治病的。
但鹿凝下午的時候收到了洛夫人讓人傳的話,說今天不來了,什么時候來會再派人通知他。
但愿沒有發生什么是吧——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鹿凝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畢竟,病人家的事,醫生都插手是不現實的。
“阿凝啊!”李神醫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喊住鹿凝:“你過來。”
鹿凝走過去:“李爺爺,什么事?”
“進來說。”李神醫在桌旁坐下。
鹿凝很是聽話,而且她也能猜到李神醫要跟她說什么。
果然,李神醫看著鹿凝問道:“三丫頭,你母親和你弟弟,沒有為難你吧?”
鹿凝笑了笑:“您也說了,那是我母親和我弟弟,怎么會為難我?您不用擔心,倒是你,都認出我了,都不告訴我,害得我還得演戲!”鹿凝撇了撇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哈哈——”李神醫摸著胡須直笑:“這可不能怪我啊,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模樣都沒變,你沒認出我還好意思怪我?”
鹿凝:“……”
恕她眼拙行了吧!
她這不是抱著僥幸心里覺得李神醫認不出她嘛!
誰能知道自己的老底早就被扒了個干凈,在穿來不久就被鹿老夫人派人保護著呢!
您倒告訴我一下啊!
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