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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給她償命

  劉旭彬嚇得趕緊松開手。

  鹿凝倒吸著冷氣,我的媽呀,太特么疼了!

  劉旭彬剛剛扶她那一下子,跟拿針扎她一樣,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報復(fù),讓小小的疼痛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爹爹,您是疼么?呼呼——”熙寶對著鹿凝的臉小口小口地吹氣。

  鹿凝的心啊,甜甜的,她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你……怎么……來了呀……”不用上課嗎?

  “我今天休沐您忘了嗎?”熙寶自己抹著眼淚:“今天也是可可小姨回門。”

  鹿凝努力地想了想,對啊,今天要做的事蠻多,“義診……”

  “我已經(jīng)讓小姨貼了告示了,今天不義診了,爹爹,你要快點好起來……”說著說著,金豆子又嘩啦啦地往下掉,鹿凝想抬手,可怎么也抬不起來,只能小聲哄道:“不哭……爹爹很快……就好了……”

  “嗯嗯。”熙寶點著小腦袋:“我可害怕了!”

  鹿凝扯著嘴角:“不怕,不怕……啊!好了,你……玩去吧,爹爹……再睡……會兒——”

  實在是說話也疼啊!

  “不!”熙寶搖著頭:“我要陪爹爹!”

  鹿凝斜眼瞄了一下劉旭彬:“那你呢,怎么……還沒回……家?”

  劉旭彬哭喪著臉:“我不敢回,爺爺和我爹問起,我不知道該怎么說!”而且現(xiàn)在頭還是暈乎乎的。

  鹿凝這才發(fā)現(xiàn)劉旭彬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更甚,高高腫起了一個大包,這模樣回去,家里不知道得被嚇成什么樣呢!

  她想笑的,但剛起范兒就渾身疼募地她想到了自己,自己可被打得慘多了,不會也……

  鹿凝這回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李神醫(yī)上下打量著鹿凝,摸著胡子皺著眉,雖然傷得不輕,可按理說應(yīng)該不至于動一動都痛得要死要活吧?

  他又給鹿凝擺了脈,鹿凝抗拒地說道:“不用……了!”她什么情況她清楚,熬過去一兩天就好了。

  李神醫(yī)不知道啊,他來來回回把了好幾次脈,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無非是失血多了些,體內(nèi)有些炎癥,他已經(jīng)給她用了他最好的消炎藥,雖然比不上青霉素,但藥效還是不錯的,而且還服了藥,扎了針,她的傷不是很重才對的!

  “您就別費勁了,我沒事情的,你們不碰我就沒事,等我好了再跟你說詳說......”

  鹿凝說完這段話真的是要了老命了,當(dāng)即表示自己要睡覺。

  睡著了就不疼了,就跟睡著了就不餓了一樣。

  李神醫(yī)見鹿凝如此也就不再纏著她說什么了,讓她好好休息,但藥還是要喝的!

  湯藥滑過喉嚨,就跟硫酸滑過食道一樣,鹿凝已經(jīng)是萬分后悔自己的魯莽了。

  今日是大丫的回門日,是婚嫁習(xí)俗中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出嫁的姑娘歸寧,才算是完成了整個婚禮,劉旭彬作為大舅子,是很重要的人物,不出席不但失禮,還惹人擔(dān)心!

  “你說這有什么事比自家親妹子回門更重要啊!”秦氏拿著信在大門口遠眺。

  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倆昨晚就回來了,可天黑了都沒見著一個人影,本想著他們一早怎么也到了,好嘛,第二天也還是沒有動靜。

  不,也不算沒動靜,只是這動靜更離譜,居然派人送來了一封信,知曉他們不認字,還托了個口信,說今日有事,他和阿凝就不回來了。

  什么事能重要過自家親妹子?

  秦氏是生氣的,也是著急的。

  要不是知道他跟著鹿凝去縣里了,她早就滿世界找人了。

  可阿凝一向有分寸,怎么可能大丫回門不來呢?

  劉家人一邊操辦回門宴,一邊時不時地派人出去看看,雖然是讓人帶了話,可萬一回來了呢!

  翹首以盼的結(jié)果就是,臨近傍晚,大丫都要回婆家了,終于看到了被敷了好幾層粉的煞白煞白的像鬼一樣的欲蓋彌彰的被鹿凝趕回來的劉旭彬。

  好在賓客都離開了,不然肯定得掀起軒然大坡——鎮(zhèn)上讀書的劉家小子,被打啦!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了這是?”

  趙氏滿臉心疼地摸了摸劉旭彬額頭怎么都遮不住的紅腫大包。

  “哥,你這是和誰打架了呀!”劉可可趕緊打了盆水過來,一邊擰帕子一邊說道:“脂粉敷多了對傷口不好,大哥不常說嗎?快點洗掉吧,捂著該發(fā)炎了。”

  但劉旭彬拼死拒絕洗漱,最后還是被馮鵬義勸住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什么樣誰沒見過是不是?

  劉旭彬看了看全屋子都是自家人,便耷拉下了肩膀。

  劉可可一帕子下去,半邊青紫的臉留露出來了,嚇了一跳:“這么嚴重?!”

  趙氏和秦氏也被嚇到了:“因為什么事啊,打得這么狠?跟你打架那人沒事吧?”

  她們就怕自家兒子(孫子)將人打死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哪有先問別人怎么樣的!

  劉旭彬委屈大發(fā)了,只是當(dāng)著爹娘的面不好哭,拼命忍住罷了。

  “哥!大哥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她不會也受傷了吧?”劉可可猛地想起那封信,她哥信上說和凝姐姐有些事就不回來了,他都這樣了,那凝姐姐……

  劉可可一著急,用力抓著劉旭彬的手,將他掐得嗷嗷叫。

  劉可可趕緊撒手:“你身上也有傷?”

  劉旭彬欲哭無淚:可不是,我傷得可重了。

  “阿凝也受傷了?”秦氏著急起來了:“你們到底做了什么哦!她沒事吧?有你傷得重嗎?”

  劉旭彬知道自家奶奶肯定是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答案的,但他怎么開得了口跟他們說——鹿凝已經(jīng)半死不活躺了一天了,傷得可比他重多了。

  但在她剛能坐起來的時候就趕緊將他趕回來了,要不是他堅持要美化一下,他們見到他的時候就是一臉大包的他。

  見他支支吾吾的,老劉頭那個著急啊,真想一煙桿子敲下去,但看著滿臉傷的孫子,終究沒忍心下手,況且孫女婿還在呢,是孫女婿,也是同窗,他總不好不給孫子面子當(dāng)著同窗地面毆打他,傳出去還讀不讀書了。

  他給自家老婆子使了個眼色,秦氏便給大丫使了個眼色。

  劉可可知道涉及到凝姐姐的事情還不是讓夫君知道的時候,她讓家里有什么消息便通知她,然后便帶著馮鵬義回家了。

  馮鵬義也不是沒眼色的人,畢竟是岳父家的事,他們不想讓他插手也無可厚非。

  江氏關(guān)上了門,讓禮寶自己回屋玩去了。

  老劉頭背著手開始數(shù)落劉旭彬:“你這臭小子,和誰打的架?好的不學(xué)學(xué)人打架!花那么多銀錢供你讀書你去和人打架,書中不是還說什么君子不動手的嗎?你還打架!還攛掇你姐!在縣里打架,你知道那是什么人,萬一大的是哪家大戶的孩子,那不是給你姐惹麻煩嗎!”

  “好了,你少說兩句,你沒看到孩子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嗎?”秦氏拍了老劉頭一下,心疼地給他那半邊臉的妝給卸了,就算她很輕了,劉旭彬還是痛得齜牙咧嘴。

  趙氏插不上手,便在他身邊打轉(zhuǎn)問道:“阿凝有沒有給你開什么藥啊,你這個樣子,可怎么上得了學(xué)!”

  秦氏也想起鹿凝了,甩了甩帕子,焦急地問道:“阿凝怎么樣啊,不會真讓你爺爺說對了,你真慫恿她去打架啦?”

  “這么會……”劉旭彬嘟囔著,好半響又沒了聲。

  老劉頭氣得又想動手了,瞪他:“怎么回事你又不說,說實話!大丫回門給我來這么一出,別想著給我糊弄過去!”

  劉旭彬左右權(quán)衡了一下,覺得慕如畫的事情就算現(xiàn)在不說,以后也瞞不過去的,趁著現(xiàn)在有傷,奶奶和娘肯定不會再讓爺爺和爹揍他的,心一橫,便和盤托出了。

  當(dāng)然,自己被算計睡了別的姑娘的事他沒敢說,只是說了他和慕如畫相處是一場騙局。

  這傻子實誠,連人家是想給孩子找個爹都交待了干凈。

  “就是這樣了……”劉旭彬恨不得將自己縮起來。

  趙氏慶幸不已:“還好沒松口,我就說那女子不是什么好姑娘!居然是個騙子,還有那樣一個妹妹,你說……唉!”

  秦氏也是一身冷汗,她差點給老劉家娶進來這么一個騙子!

  “出息了你真的出息了!”老劉頭煙桿子再也按耐不住了,恨不得敲死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家里勒緊褲腰帶供他讀書認字,他倒好,不讀書,讀姑娘!

  還被人騙了,差點領(lǐng)回來個別人家的孩子!

  糊弄祖宗啊這是!

  “爹!您消消氣!這也不全是彬子的錯啊,你別再把他打壞了呀!”

  趙氏終究不忍心,上前攔著,秦氏也勸著老劉頭:“這不沒事了嘛,消消氣,消消氣!”

  “放開我,今天我就要打死這不爭氣的!慈母多敗兒啊!你們就護著他吧,還沒事,他都干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呀!私相授受的事既然都做得出來,你還有什么不敢的?讀書,我讓你讀書!你還讀個屁書,地里刨食的都強過你千百倍!”

  老劉頭氣得回小書房要把劉旭彬的書全撕了,這下劉大柱都出手攔了,這書可不便宜啊,大半個家當(dāng)了都!撕了可不虧大了!

  屋里一片混亂,劉旭彬知道爺爺知道了肯定會生氣,但沒想到會這么生氣,他跪在地上忍了半天,眼淚終究沒忍住,他哭道:“爺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哭!你還有臉哭!你阿凝姐都說了讓你不要那么早成婚,先安心讀書,你呢,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沒個女人你能死嗎!現(xiàn)在還連累她連床都下不來,我……我老劉家欠她的怎么還得清啊!我告訴你,彬子,阿凝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老頭子就給她償命!”

  老劉頭說著背過身去,肩膀聳動著。

  “爺爺!”劉旭彬膝行向前。

  秦氏也趕緊給老劉頭順氣,生怕他背過氣去:“說什么呢,什么償命不償命的!阿凝現(xiàn)在好好的,你可別咒她!我們要長命百歲,才好慢慢還她的恩情!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是,是還不完,可也得還吧不是,至少我們得再撐個十幾二十年,幫她將藥田打理好!”

  劉大柱也附和著,趙氏也顧不上兒子了,過門將近二十載,她這是第一次見公爹落淚,這事情可嚴重了,趕緊上前寬慰著,更別提是江氏了。

  劉旭彬孤零零地跪在地上,說實話他沒有想過這么多,凝姐姐說她沒事,那個老大夫也說她沒事,他也就信了。

  這么多年,他和大丫一直都很依賴很信任這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姐姐,習(xí)慣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也習(xí)慣了出什么事都找她。

  現(xiàn)在想想,他們這樣一直以來的予取予求是不是理所當(dāng)然了一些?

  正出神,聽到一陣喊聲——

  “爹!”

  “爹!”

  “老頭子,你去哪呀!”秦氏追了出去。

  老劉頭不打?qū)O子,但對牛高馬大的兒子可不留情,一煙桿子拍在他背上:“愣著干什么,套牛車去,去鎮(zhèn)上!”

  劉大柱趕緊應(yīng)下,就怕他爹氣出個好歹來。

  “對對!”秦氏也催促道:“趁著天還沒黑,路好走,是得趕緊到鎮(zhèn)上看看,不然今晚怎么睡得下去!殺千刀的殺人犯,怎么能這么狠心!阿凝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不親眼看看終究放心不下呀!快點,老大!”

  “誒,誒!來了!”劉大柱應(yīng)道。

  全家除了江氏和禮寶在家看家都到鎮(zhèn)上去了,劉旭彬本想著跟老劉頭說幾句軟話的,但老劉頭根本不搭理他,他只能憋屈地縮在角落。

  鹿凝躺了大半天,終于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雖然身上的原有的傷口還是很疼,但總不至于全身肌膚被碰一下就痛得跟割肉似的。

  將死賴著不走的劉旭彬趕回家,畢竟老逃避也不是個事,這么大個人了總得獨自面對的吧!

  她現(xiàn)在一邊喝著春曉給她喂的粥,一邊問她怎么會知道她在這里的,她雖然交待了一句說是要去慕如畫家,可春曉可不知道慕如畫家在哪,還有李神醫(yī)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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