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至十二個小時前。
芭蕾公主的胡桃夾子圓滿成功,掌聲雷動,鮮花與彩帶包圍著首席。
司徒葵如眾星拱月般簇立在最中央,接受大家的贊美和恭維,她保持著完美的微笑,一路回到了后臺自己的個人化妝間。
這是首席才擁有的待遇。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微博,想要看看今天的熱搜有沒有她,畢竟她是芭蕾界新晉翹楚,加之身價背景不俗,多的是人吹捧她。
她享受這種不管是現(xiàn)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的吹捧。
微博上果然清一色的都是轉(zhuǎn)發(fā)與贊美。
——啊啊啊,不愧是芭蕾公主,老天爺賞飯吃。⊥昝赖纳矶危烂矂尤恕
——司徒葵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啊。
——最后一段雙人舞糖果仙子真的就是仙女本仙了。
……
司徒葵越看越高興,用小號給這些贊美她的話語頻繁點贊。
可是她的喜悅和自得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一個業(yè)界前輩忽然發(fā)了一段話——
美感有余,力道不足,落幕的雙人舞有失誤,如果不是男伴專業(yè),她就翻車了。希望司徒小姐以后強加練習(xí),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主業(yè)上,不然得不償失就不好了。
下面清一色都是贊同與附和。
——博主說得對,這樣的水準其實夠不上首席。
——也不知道怎么選進去的,竟然會出現(xiàn)失誤。
——估計關(guān)系硬吧,她前些日子不是還暗戳戳的在微博上曬戒指鮮花什么的,確實心思沒放在主業(yè)上。
…………
這個前輩的評論頓時沖上了熱搜,讓司徒葵頓時陷入了輿論的漩渦,所有惡評仿佛剎那間如海潮涌現(xiàn),止都止不住。
司徒葵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的手指緊緊捏著手機,略微發(fā)白。
理智告訴她,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關(guān)掉這些無用的社交軟件,不要理會這些評論,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直往下拉著,看著,仿佛一種自虐。
眼里泛著紅血絲,她在心里不停反駁——
不是,不對,只是一點點失誤而已,你們不能這樣否認我的全部努力。我沒有靠關(guān)系,我憑本事考上去的!我就是首席,我能坐好這個位置!
她開始無意識的啃著自己的指甲,直到在無數(shù)的惡評中看到了一條帖子——那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發(fā)帖人:匿名
司徒葵在X中讀書的時候,藝考成績是最差的,當時美國的老師過來選人根本就沒看上她,看上了另外一個。不過她現(xiàn)在跳得也不錯,至少是下了苦功夫的,但是畢竟基礎(chǔ)差,始終是空中樓閣,還有……她以前可不長這樣!
發(fā)帖人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發(fā)出了一張舊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在跳舞,但是在優(yōu)雅的一群白天鵝里活像一只丑小鴨,塌鼻梁,凸嘴唇,一眼就能看出來模樣并不周正。
司徒葵尖叫了一聲——“啊!”
她猛然將手機擲向墻壁,手機落到了地毯上,屏幕碎裂了些許,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上面的帖子。
司徒葵抱頭蹲在了原地,不?惺芍约旱闹讣。
化妝室的門被打開了,何遇一進來就看到了司徒葵蹲在地上六神無主的模樣。
他連忙一步上前,將她抱在了懷里,“怎么了?小葵,說話,你這是怎么了?”
司徒葵一把推開他,然后站起身將化妝臺上的東西全部揮到了地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她一邊砸一邊大吼著,“不是我,那不是我!”
她看向了一旁的化妝鏡,伸出手指迷戀的摸著自己的臉,“這才是我的臉,你看,鏡子里的這張才是我的臉!
何遇已經(jīng)撿起了地上的手機,破碎的手機屏并不影響他瀏覽帖子里的內(nèi)容。
“何遇……”司徒葵叫了一聲。
“嗯?”何遇應(yīng)了一聲,但是眼睛一直在看那張?zhí)印?
司徒葵轉(zhuǎn)頭看到何遇在看,頓時大驚失色的沖了過來一把搶過手機,“你在看什么?假的,都是假的,你不要看!那些人胡說八道的!”
何遇點頭,很是贊同,“都是些烏合之眾,自然都是胡說八道!
何遇的這句話奇跡般的安撫了司徒葵的瘋癲,她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坐到了滿地狼藉中。
“何遇,我要讓那些人死。”
“好,你說,你想讓誰死?”
“那個狗屁前輩,我要讓她身敗名裂!還有那個什么發(fā)帖人!查,你幫我查出來是誰!我要讓她死,要她像那個賤人一樣被車撞死,還有……”
“還有誰?”何遇顯得很有耐心,仿佛司徒葵跟他說的只是今天去買個冰淇淋一樣簡單。
司徒葵啃了兩下指甲,雙眼無意識的盯著墻壁,帶著一種乍然見骨的恨意,“還有……還有宋青葵,她死了嗎?我要她死,要她死!”
何遇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輕聲道:“都可以,只要你開心就行。”
司徒葵這才猛然撲到何遇的懷里,大哭出聲,“憑什么,憑什么啊……我都這么努力了!
何遇嘆了口氣,“烏合之眾太多了,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賤民,不要理會就行了。你是公主,你是獨一無二的公主,小葵,不傷心啊,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手機靜靜的躺在一旁的地毯上,碎成蜘蛛網(wǎng)狀的屏幕上依然可以看到那張舊照片。
玻璃房的舞蹈室里,有一個少女在起舞,姿態(tài)優(yōu)美,容顏若花,她在一眾天鵝里像是一個優(yōu)雅的女王。
那張臉,就算化成灰司徒葵也認識。
那是宋青葵。
十六歲的宋青葵。
“冽哥呢?冽哥他人呢?”
司徒葵發(fā)泄完后又重新坐回了化妝臺前,開始補妝,但是再多的粉都掩蓋不住她通紅的眼睛。
她一邊擦著粉一邊詢問著何遇。
何遇平靜的回答:“臨時有事,是公司的事。不過走之前他特意跟我說了,一定要送你回家!
司徒葵這才臉色好看一點,“他有說我跳得怎么樣嗎?”
何遇面不改色,“你跳得好是毋庸置疑的!
胡桃夾子里的糖果仙子,腳步輕盈,蹁躚起舞間如身后有一雙翅膀。
那一年,司徒葵看到陽光下的少女起舞時,她真的看到了那雙翅膀。
她夢想成為這樣。
由艷羨變?yōu)榧刀,最紅發(fā)酵成了恨意,連反復(fù)回憶間都像是淬滿了毒汁。
華燈初起,霓虹光芒綻放出一圈圈斑斕的光暈。
顧西冽穿著無菌服進入了實驗室,一個研究員指著電腦上的數(shù)據(jù)激動的說——
“確實是真的,這Reborn藥劑確實是真的,它能讓基因重組。”
“然后呢?專門讓我過來是干什么?”顧西冽聲音很冷。
研究員眼里發(fā)著瘋狂的光芒,“需要人,需要打過這支藥劑的人來提供研究,我們需要更準確的數(shù)據(jù)!老板,這個你得幫我們,成不成功就看現(xiàn)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