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里的酒柜后有一扇小門,推開門另有乾坤。
暗橘色的燈,將人影拉長在墻面上,形成了一副張牙舞爪的畫。
房間里的人或坐或站,顧西冽坐于正中央的上位,幾綹發(fā)絲掃于額前,鳳眸微闔,既落拓又有些妖氣。
凱德在一旁頗為狗腿的奉上一杯酒,“伏特加,最好的伏特加,當家的你要不要喝一杯!
顧西冽瞟他一眼,凱德連忙噤聲。
他踢了踢一旁跪著的維克多,“問你話呢?哪只手扇得人?”
維克多雙手被縛在背后,姿勢屈辱的跪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
“Boss,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人,我……”
維克多想要抬頭解釋,但是卻被人強硬的摁著后脖頸,連聲音都被摁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顧西冽的手指摩挲著一旁的奶酪罐子,“我看你在這里這么多年,連自己是誰的人都不知道了。”
維克多后背冷汗都被浸濕了,“知道,我知道,我是紅會的人,我一直都是紅會的人,我的一切都是紅會給的!
顧西冽頭一偏,聲音淡淡,“你平日里小動作挺多,但是偶爾還是要有些眼力的,知道嗎?”
維克多心里悚然一驚,“知道知道,我不該去亂查,我不該去查您的人,我知道錯了,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顧西冽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皺了一下眉,起身,“今天就這樣吧,維克多,以后手里有糖果都留著,我會過來拿。”
維克多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忙不迭的點頭,“好,我知道了,糖果……糖果我都會留著的!
顧西冽起身,手里拿著的奶酪罐子與他整個人冷冽的氣質(zhì)格格不入。
他跨過地上躺著人,凱德叫了一聲,“當家的,那這個女人……怎么弄?”
凱德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尼娜,整個人都有些瑟縮。
顧西冽頭一偏,“這種事情還用的著問我嗎?交給維克多吧。”
維克多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知道了,交給我吧,我保證會處理干凈的。”
顧西冽推開門走了出去,安靜的小酒館里空無一人,他走到小酒館的外面把門口掛著‘今日歇業(yè)’的牌子取了下來,然后撐開了黑傘緩緩朝著自己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小酒館里忽然傳來一聲女人凄厲的叫喊,撕心裂肺的,像泣血一樣。
顧西冽腳步未停,薄唇掛起一絲冷笑。
不長眼的東西,就應(yīng)該讓不長眼的人來收拾。
他拿著奶酪回到小木屋的時候,宋青葵正在院子里清洗魚缸,她看到顧西冽也不和他說話,轉(zhuǎn)個身繼續(xù)洗著自己的魚缸。
顧西冽走到門前收了傘,偏頭看著宋青葵臉頰上的紅痕,過了一夜,那印記還沒消,怎么看都覺得刺眼,讓他心里不舒服極了。
這個女人,這個嬌氣又狠毒的女人,只能他欺負,別人誰都不行!
就像顧宅后院里的那些花,他自己可以隨便亂扔亂踹,但是別人動了一下,他都無法忍受!
“奶酪買回來了,今晚上吃奶酪火鍋,你覺得怎么樣?”他將奶酪放到窗臺上,開口打破寧靜。
宋青葵將水草放到魚缸里,又撿了幾顆圓潤的小石頭扔到里面,那一尾小魚在里面開心的游弋。
她看著玻璃魚缸前映著自己不愉的臉,忽然有些不痛快——憑什么自己要不開心?!
“要吃你自己吃吧,我吃過了,不餓!
顧西冽看了一下天色,“天還沒黑,你吃的什么?”
宋青葵不理他,抱著魚缸就往屋里走去,在經(jīng)過顧西冽身旁的時候,他伸手拉住了她。
“葵小姐,你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
“回答太快那就是了,為什么生氣?”
宋青葵閉了閉眼,“松開!
“葵小姐如果不說的話,我是不知道的。如果我犯了錯,那你總得讓我知道錯誤在哪里,我才好改正。”
宋青葵轉(zhuǎn)頭瞪他,“好,那我就告訴你,你買個奶酪要一天嗎?我中午熬了一大鍋湯都沒吃完,院子里的雪也沒人掃,魚缸也沒人洗,家里壁爐壞了,煙子熏得滿屋都是,嗆得人難受……”
宋青葵越說越大聲,越說越委屈,眼眸也漸漸洇出了一圈紅。
顧西冽的心不知怎么的的就軟了,他溫和的看著她,伸手端過她手中的魚缸,“那接下來就都交給我好嗎?我會把湯喝完,也會修好壁爐,院子里的雪明天我起來就掃干凈。我修好壁爐后我們一起吃奶酪火鍋好嗎?我給你買了棉花糖,棉花糖裹上芝士奶酪醬,你想吃嗎?”
宋青葵垂下眼眸,沉默半晌后才是從喉嚨里委委屈屈的憋出了一個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