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亮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果斷拒絕道:“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
而后,他又陰測測的笑著,“陳浩,我知道你想跟我談什么,你見自己大勢已去,就想要直接認(rèn)輸,對嗎?”
見我不說話,董亮直接譏誚的道:“剛才我就勸過你,如果你能提前認(rèn)輸?shù)脑挘也⒉粫䦟δ愕男值茏鍪裁矗F(xiàn)在,你不覺得為時已晚嗎?哼,我可憐你這條狗給你機(jī)會,你自己不把握,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給我打,狠狠的打!”
董亮大喝一記!
潘宇軒也狂妄的道:“兄弟們,照著這群傻逼打,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一瞬間,之前場中央暫停的局勢再次變得激烈起來,而潘宇軒帶來的那三十多人也朝著我們涌了過來,在將要動手的那瞬間,我聽到好多人的聲音,麻子、杜飛揚(yáng)、袁鵬、魏志剛、元子耀等等,他們異口同聲對我說了一句話:“傻逼!”
我知道他們這是在覺得我剛才向董亮低頭的行為很可笑,那他們都無所畏懼的話,我又豈能有懼怕之意?
無論結(jié)局如何,我都不應(yīng)該讓這一場定點(diǎn)留下遺憾。
至少,還有那么多兄弟陪著我!
想到這些,我心中只感覺被豪氣所填滿,整副軀體也充滿了無盡的動力,舉起木棍,咆哮著大吼道:“殺,給我殺!”
我紅著雙眼,豪邁的鉆進(jìn)了人群之中,對著人就砸,而在我的怒吼之下,麻子他們的熱血也再次沸騰起來,奮不顧身的投入了戰(zhàn)斗之中,這一刻,我們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勝敗,有的,只有敵人,數(shù)之不清的敵人……
我身先士卒,瘋狂的揮舞著木棍,砸向橫亙在我身前的每一個人身體之上,那股不要命的狠勁,瞬間感染到了所有的兄弟,即便大局已定,但他們?nèi)耘f沒有絲毫的退卻,如我一般,用盡全力的和敵人周旋起來。
砰!
一人朝我踹出一腳,我一木棍就砸中了他,砸得他嗷嗷直叫。
砰!
一人老拳相加,我同樣以老拳回應(yīng),硬碰硬之下,對手直接被我硬剛得退后幾步。
這刻,我化身為殺紅眼的惡魔,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一會,四周就已經(jīng)躺下了好些個人。
可就在我以收割的態(tài)勢不停碾壓之時,一人抓住我正在對敵的空當(dāng),機(jī)靈的從正前方悶了我一腳,當(dāng)即我只覺得胸口一疼,還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竟是被直接踹倒在地。
群架之中,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打倒在地,那意味著你很可能永無翻身之地,也再無反抗之力。
這個道理我懂,所以我剛倒地就想要翻爬起來,可為時已晚,四周突然竄出來幾人,紛紛用木棍對著我的腦袋,而又有一人竄上前來,一腳重重的招呼在我臉上,登時就把我踹得鼻血肆意,而他的腳微微挪動,就死死的踩住了我的胸口,至此,我才艱難的看清楚對我動手的是哪些人。
剛才從人潮中冷不丁大力踹我一腳的是泥鰍,竄上來的那些人是龍大彪韓愷潘宇軒,而現(xiàn)在踩住我的,正是董亮。
此刻,董亮死死的踩著我,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極其的不屑,其他幾人也將我圍攏,紛紛用和董亮同樣的目光看著我。
他們就像是深山之中出來的野獸一樣,團(tuán)團(tuán)把我圍住,完全的把我當(dāng)成了待宰的獵物。
面對著他們的目光以及他們手中的木棍,躺在地上的我狼狽不堪,內(nèi)心更是絕望叢生,眼下,我已經(jīng)先于兄弟們,提前交代在了董亮手里,對我來說,這場定點(diǎn),竟然已經(jīng)提前結(jié)束。
我即便有著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接受這殘酷的現(xiàn)實(shí),軟綿無力的道:“董亮,今天落在你手里,我無話可說,要?dú)⒁獎庪S你開心,動手吧。”
董亮搖了搖頭,深沉一笑,“對你,我當(dāng)然是要動手,不過不是現(xiàn)在。”
我問他什么意思,他又笑,完了才說:“很簡單,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兄弟們是怎樣被我打成狗的。”
“你無恥!”
我心中咯噔一跳,怒不可遏的就罵起了董亮。
因?yàn)椋谀撤N程度上來說,這場定點(diǎn),是兄弟們給我面子幫我打的,如果我遭遇到不測也就罷了,可我萬萬不想連累到他們,所以,董亮這樣的做法,對我來說簡直太過殘忍,讓我難以接受!
“哈哈,罵吧,使勁的罵。”董亮也不生氣,更不動手打我,還變態(tài)一般的對著我笑:“陳浩,我就喜歡你恨我卻又不能拿我怎樣的表情,現(xiàn)在我不會動你,反而讓你罵,因?yàn)椋阍搅R我就越開心,哈哈!”
隨著董亮一笑,他身邊的其他人也大笑不止,那囂張狂妄的聲音,深深刺痛著我的內(nèi)心,而等到他們的笑聲徹底飄散之后,董亮緩緩的松開了腳,命令道:“把陳浩給我架起來,讓他好好的觀看這場大戲!”
于是乎,我就被泥鰍他們幾人給死死的固定住,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視線中,由于戰(zhàn)斗太過激烈的緣故,場上的兄弟根本不敢分心,更沒有看見我這邊發(fā)生的一切,而他們在明明知道最后會是如何的情況下,面對敵人,仍舊沒有任何的膽怯和示弱,還在攥起拳頭,使勁的砸向他們對面的敵人,不死不休。
一個兄弟這樣,十個兄弟這樣,幾十個兄弟這樣……
他們不怕強(qiáng)敵,不畏疼痛,只想在結(jié)束之前,多打倒哪怕一個敵人也好,可現(xiàn)實(shí)終究是殘酷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數(shù)不占優(yōu)勢的他們,終是漸漸露出了頹敗之勢。
有兄弟被踹了一腳。
有兄弟被拳頭砸中面門,頓時鮮血飛濺。
有兄弟被人偷襲……
總之,小河邊的慘叫聲,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凄涼,而那些聲音,很多都是我們這邊兄弟所發(fā)出的,可即便這樣,他們?nèi)耘f浴血奮戰(zhàn),輕傷不下火線。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我雙眼情不自禁的模糊起來,內(nèi)心也像是被麻繩纏繞過一般,越來越緊,緊到讓我窒息。
“董亮,你他媽夠了!”我怒罵著董亮,然后拼命的掙扎著,想要掙脫他們的束縛,以此去場中央幫兄弟們一把,但董亮豈會如我的意,他直接用木棍大力捅了我一下肚皮,當(dāng)即我就感覺肚子一痛,苦水都像是要吐出來一般的痛。
見我吃疼,董亮陰森一笑,羞辱的拍著我臉說道:“陳浩,看起來你很著急嘛,嘿嘿,依我看,你還是安靜一點(diǎn)的好,畢竟這場好戲,才剛剛上演呢。”
“畜生,你就是個變態(tài)的畜生!”我忍不住的罵著,但換來的是董亮又一下的怒捅,這下子,就算是被泥鰍他們架著,我也忍不住的做出了彎腰的趨勢,實(shí)在是疼得我受不了。
“呵呵,我勸你還是安靜的看戲來得實(shí)在一些。”
董亮威脅我一記,轉(zhuǎn)頭將目光停留在戰(zhàn)場之上,我也只能忍受著疼痛,憂心忡忡的關(guān)注著戰(zhàn)況。
場中央,我們從最開始就已經(jīng)建立起來的優(yōu)勢,在潘宇軒帶著兄弟前來之后,就在慢慢被侵蝕,而到現(xiàn)在,優(yōu)勢早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劣勢,很明顯的劣勢。
但就算如此,兄弟們?nèi)詻]有放棄廝殺,在他們付出慘痛代價的同時,董亮的兄弟也沒什么好下場,讓董亮那邊形成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態(tài)勢。
如此一來,就算董亮到最后獲勝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也是以慘烈的獲勝收場。
可董亮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tài),他可不會在乎他的兄弟傷得有多慘,會損失掉多少人,他在乎的,只是將我們幾人踩在腳下,然后狠狠的羞辱我們,等于說他的那些兄弟,根本就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反觀我,完全和董亮截然相反,看見兄弟們一個個躺下,我心如刀絞,疼得難以言表,感覺比萬箭穿心還要疼痛,而時間越久,這樣的形勢越明顯,麻子終于堅(jiān)持不住的哀嚎了一聲,悲痛的躺在了地上。
耿方斌的幾個兄弟堅(jiān)持不住的躺在了地上。
耿方斌躺在了地上。
四眼仔躺在了地上。
……
一張張熟悉面孔,都開始緩緩躺在地上,見狀,我心如死灰,眼淚成線,布滿了臉頰,只恨自己不能馬上上前幫助他們一把。
“不要,不要這樣啊,董亮,快讓你的兄弟們住手吧。”
我的聲音漸而低沉,到最后,已經(jīng)從哽咽變成了無力的抽噎,只能機(jī)械的求饒,向董亮求饒。
“呵呵。”
董亮無比滿意我的求饒,也無比滿意場上的形勢,他根本不搭理我,反而云淡風(fēng)輕的道:“這場定點(diǎn),就算是有神仙前來相助,也改變不了結(jié)局了啊,嘿嘿,終究是要結(jié)束了。”
接著,他擰過頭,雙眼綻放出如同眼鏡蛇一般的狠毒光芒,一字一句道:“既然定點(diǎn)要結(jié)束了,那我統(tǒng)一高二的霸業(yè)也應(yīng)該開始了,陳浩,你命不好,因?yàn)槲乙谝粋拿你開刀!”
聽說要搞我了,龍大彪第一個興奮起來,激動的道:“董老大,你打算怎么對付陳浩?”
董亮思考了一下,“剛才我讓這傻逼臉上見了紅,那現(xiàn)在就先開個瓢,讓他腦袋也見見紅好了,反正后面有得玩。”
說著,董亮就抄起木棍,硬生生的砸向了我的腦袋,可就在這時,陣陣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大聲音響徹天際,猝不及防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