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西裝革履,打扮得相當撐頭,但一張臉卻白得像前來勾魂的白無常,嘴角還帶著一抹陰森的邪笑,不是任長風又是誰?
一看見這張面目可憎的臉,我就火冒三丈,恨不能沖上去狠狠的揍上幾拳,同時,我內心還充滿了諸多的疑惑,狄雨娜怎么和他見面了?還是在這樣的地方?
在我怒不可遏想要上前時,蕓姐一把拉住我,勸慰的道:“別著急啊陳浩,先看看情況再說。”
我尋思著蕓姐說的有道理,便打算冷靜下來,看看狄雨娜和任長風到底在搞什么鬼。
視線中,任長風一看見打扮如此精致的狄雨娜,頓時雙眼冒光,還淫蕩的舔著嘴唇,那模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他臉上堆笑的迎了上來,對著狄雨娜不停的說著什么,由于距離隔得有點遠的緣故,我倒是沒有聽清楚,只隱隱見得狄雨娜臉上陰郁橫生,好像并不愿意和任長風說太多的話,但最終,她還是在任長風的迎接下,一起朝著里面走去。
南街賓館一樓外面是大廳,里面則是裝修頗有逼格的咖啡廳,狄雨娜她們走進去后,我下意識的問蕓姐該怎么做,蕓姐說先跟進去看看情況再說,還安慰我別太著急,在咖啡廳見面的話肯定沒啥事。
我機械的點頭,快速的跟蕓姐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身形,最終靠著狄雨娜和任長風的背面坐了下來。
剛坐下,我就豎起耳朵,巨細無遺的聽著背面的狀況。
一開始,狄雨娜和任長風都在簡單的寒暄,說些普通的客套話,而沒聊兩句,狄雨娜便開口道:“任少,今天約你出來,是有點事想要找你商量商量。”
在我印象中,狄雨娜自打知道任長風對我三番四次的無恥行徑后,就已經很厭惡他了,那現在如此叫他任少是幾個意思?互不交集的兩人,又能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我很想馬上問個明白,但眼下只能按捺住脾性,坐立不安的聽著。
背面,任長風問道:“娜娜,什么事呢?”
狄雨娜略顯掙扎的說:“任少,能不能把你的手鏈給我,我可以……”
話未說完,任長風便大吃一驚,“娜娜,你要手鏈?”
聞言,我整個人陷入了好奇之中,狄雨娜哪根筋沒搭對,怎么想起跟任長風要手鏈了?
狄雨娜嗯了一聲后,任長風嘆著氣道:“娜娜,那天在保寧寺大師說得很清楚,陳浩那人命不好,在工作之后一定會死于非命,你現在跟他在一起,只會讓他的劫難提前發生,唯一的出路就是和他分手,你這……”
這番話,直接讓我懵逼了。
什么保寧寺?
大師又為何讓狄雨娜和我分手?
還有,我怎么就命不好要死于非命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狄雨娜搖了搖頭說:“可大師也說過,老木降厄,只要能找到大富大貴之人隨身攜帶的木質配飾,就能克制他身上的厄運。”
“那只是暫時壓制啊,估計要不了多久陳浩就得出事……”任長風淡淡的道:“娜娜,那天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你去找大師,應該是陳浩出了事吧,所以,對于陳浩性命攸關這件事,你還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緊皺著眉頭,突然想起之前狄雨娜大晚上問我要出生時間,然后用手機上網查生辰八字的事情,那時我還覺得她有點搞扯,但現在想想,應該是連續兩次可怖的危險發生在我身上后,狄雨娜覺得我命理有些問題,便上網查查,而網上的答案她或許覺得不靠譜,就去了保寧寺。
可她卻不知道,那兩次危險都是任長風在后面搞鬼,什么厄運降身根本就是在扯淡,去保寧寺也解決不了什么的事情。
不對,她去保寧寺找大師,任長風怎么會知道?
帶著滿腔疑惑,我默默的聽著,這時,狄雨娜再次開口了,“任少,既然我約你出來,就代表我已經想好了,所以……。”
任長風說:“所以,你想要我的手鏈?”
狄雨娜點了點頭,剛想說點什么,任長風就凝視著她,無限唏噓的道:“娜娜,大師都已經說陳浩在劫難逃,就算你找到壓制他身上厄運的東西,都只是暫時而為,你又何為如此執著呢?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這個問題,直接把狄雨娜給問愣住了,久久都沒有言語。
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狄雨娜總算囁嚅著雙唇,復雜的道:“任少,我知道你很喜歡我,也知道無論哪個女生跟了你,都會一輩子享不盡的富足,可我已經有了陳浩,或許他沒有你長得帥氣,也沒有你那么強大的背景,但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挺開心的。當然,我也知道即便有了你的手鏈,也只是暫時保陳浩平安,而按照理智的做法,我是應該和陳浩分手的,我也曾動過這樣的念頭,但經過我深思熟慮后,我發現自己并不愿意失去陳浩,哪怕多和他在一天,我都是幸福快樂的。”
轟隆隆!
這番話,如同巨石滾入平靜的湖里面一樣,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讓我的內心久久都不能平靜。
因為在我看來,狄雨娜一直是個很孤傲的女生,她口是心非不假,針對我的同時對我也很好,但現在的我從未想過,她竟然會那么快的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愿失去我。
哪怕多和我一天,都是幸福快樂的。
這樣的生活,不就是我對狄雨娜的終極幻想么?
一時間,一股莫大的感動迅疾的涌入我的內心,讓我感覺溫暖無比,同時,我又像吃了諸多的蜜糖一般,又甜又膩,簡直幸福得無以言表。
任長風面色如土,“我懂了娜娜,原來你冒著陳浩有生命的危險也要和他呆在一起,對么。”
狄雨娜微微頷首,語氣柔和且渴求的說:“那任少,手鏈你可否忍痛割愛?”
任長風笑了一記,“娜娜,那天在寺廟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要的話,我當然是會給你的。”
狄雨娜心中一動,可還沒來得及高興,任長風就接著道:“可這手鏈是我爸給我的,那天我回家試探了下口風,他說這手鏈是沉香木打造,材質昂貴,還是活佛開過光的,廢了很大的力氣和代價才弄來給我,要是我敢弄丟的話,他可不會輕饒我,哎,當天你要是收下就好了,現在就算我有心幫你,也是愛莫能助了。”
“啊?”狄雨娜著急得張著嘴,連連說道:“任少,我知道這手鏈對你很重要,放心,我也不會白要,我給你錢買下來,成么?”
“娜娜,你這又是何必呢,這手鏈太貴了。”任長風淡淡的勸著,狄雨娜還是一根筋的說:“無論多貴我都愿意買下來,實在不行,我把我的車抵給你成么,那車才買幾個月,還是值點錢的。”
任長風搖頭說:“娜娜,你覺得我缺那點錢么?再說了,我又可能要你的車么?”
“那你想要怎樣?”狄雨娜低聲的說著,那聲音,還帶著諸多的請求。
“陳浩,幸福死你了。”蕓姐在一旁輕聲的調侃著說:“狄雨娜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愿意為了你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還有剛才啊,她已經表露了對你的心跡,嘿嘿,她已經愛上你了,恭喜你喲。”
我對著蕓姐苦笑一記,被狄雨娜感動得差點情難自持眼中泛霧,但眼下,明顯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也不是出去拉著狄雨娜讓她別求任長風的時候,因為,這中間的事情,我還沒有搞清楚。
“我想怎樣?”任長風露出色瞇瞇的眼光,由上而下不停的打量著狄雨娜,而狄雨娜察覺到他的目光,瞬間臉就變得黢黑無比,恨不能馬上站起來狠狠的抽任長風兩耳光,可現在是有求于人,她只能生生忍受,還強顏歡笑的說:“是啊任少,你想怎樣?”
任長風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狄雨娜,良久才貪婪的說道:“很簡單,娜娜,從高中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做夢都想要和你在一起,但現在你和陳浩在一起了,我也失去了追求你的機會,那你能不能陪我一晚,讓我短暫的擁有你一個夜晚?”
“什么?”
狄雨娜氣得七竅生煙,連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幾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怒氣,但她還是壓住體內的滔滔怒火,一字一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被拒絕后,任長風也不沮喪,還帶著笑意,淡定的說:“娜娜,我知道你的性格,也把自己的名節看得很重,但你跟了陳浩后,已經成了殘花敗柳,又何來名節一說?倒不如答應我,跟我來一次一夜風流,相信我,我的能力絕對不是陳浩那個小癟三能夠比擬的,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說不定今晚過后,你還不愿離開我了呢!嘿嘿,這種事情,你開心我愉快,完了還能救你心上人陳浩一命,何樂而不為呢?”
“任長風,你無恥!”
在來到這里以來,狄雨娜一直都表現得很冷靜,畢竟是有求于人,包括剛才任長風提出條件時,狄雨娜都在忍氣吞聲,但這一刻,她終是忍不住了,站起身就罵了起來,還作勢要走。
但任長風立刻叫住了她,云淡風輕的攤著手說:“娜娜,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那天你走后,那位大師說陳浩的厄運已經提前開啟,說不定后面就會接踵而至,很快死于血光之災中,也就是說,現目前,興許只有我的手鏈能暫時救他一命,如果這個可能為真,那你何不拿著手鏈在保陳浩平安的同時和他在一起,要不然他哪天走了你豈不是很難過?用一夜換你和陳浩在一起的時光,你不覺得很劃算嗎?你難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這番話,直接讓狄雨娜愣住了,同時,也讓我愣住了。
但,馬上我就清醒了過來,并且找到了是哪里不對。
狄雨娜去保寧寺找大師的時候,為何會碰見任長風?
大師為什么會說我有厄運,還讓狄雨娜要么跟我分手,要么找木質配飾救我?還必須是大富大貴之人佩戴的木質配飾?
現在,任長風又為何借大師的勢,將我的命運說得如此危言聳聽?
如此種種,再聯想起任長風讓胡長軍對我做的事,我完全可以確定,任長風那個老雜毛和那個狗屁大師根本就是一路人!
而其目的,就是想要逼迫狄雨娜就范,以此成全任長風那顆齷齪的心!
草泥馬的!
我緊握著拳頭,額頭青筋也在瞬間鼓起,今天為了我,狄雨娜已經改變自己去低三下四的求人了,還聽了很多任長風骯臟的話語,現在我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又怎么能再讓她受任何一點的委屈?
不覺間,我已經站起了身體,緩緩的邁著步子,朝著任長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