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突然響起,渾厚且急促,不禁讓我微微愣神,當然,狄雨娜也愣住了,隨后,我倆幾乎是同一時間反應過來,然后不約而同的將目光上移,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可剛抬起頭,我頓時就被嚇尿了,因為,在我的頭頂之上,正有著一坨大約一米寬的奇形怪狀的石頭在滾滾落下,掀起了無數的煙塵,那態勢和速度,貌似只需秒秒鐘就能落下來。
我尼瑪,那石頭可是正對著我的頭頂啊,要是被砸中的話,估計我他喵的得被砸得尸骨無存,便立即朝狄雨娜大喝道:“危險,千萬別過來。”而后,我一骨碌的翻爬起身,用盡最快的速度逃離這里。
轟隆!
因為我和狄雨娜處在一個平層的位置,那大石落在我們身邊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連地面都砸出了一個大坑,好在經過我的全力奔逃后,終于躲過了那致命一砸,不過我的一條腿還是被石頭的邊角給劃破了,瞬間鮮血四溢。
石頭,還在不停的往下滾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樹林里才恢復了一片寧靜,而這刻的我,正癱軟在地上,額頭汗水狂冒。
我看著地面的坑、以及回憶起剛才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畫面,心有余悸得后背發涼,之前所有對狄雨娜的貪婪和欲望也早就不翼而飛,有的只是無盡的后怕、還有恐懼。
媽蛋,好險啊。
要是我再慢一步的話,整個人肯定會被石頭砸中,到時候,估計我的腦袋會直接被砸開花!
我如霍金附體,頹敗的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擦著汗水,撲哧撲哧的大口喘氣,剛才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可怖,真是不想再次回憶了。
狄雨娜著急忙慌的跑在我的身邊,也不去管剛才我騙她接吻的事了,面色蒼白的問道:“陳浩,你沒事吧。”
我見狄雨娜已經被嚇得有點六神無主了,便安慰著道:“沒事,不用擔心。”
“可你的腳?”狄雨娜指著我那流血的腳,我隨便掃了一眼,發現并沒有什么大礙,便在旁邊找了些樹葉擦了擦,方才說道:“不礙事的,你看我這不走得很輕松嗎?要是一會岳父岳母問起了,咱倆可得統一口徑,就說是被樹木劃傷的知道嗎?”
狄雨娜忙不迭的點頭,拉著我道:“快走吧,這里不安全,要是一會還有石頭掉下來就麻煩了!
我任由她牽著離開,不經意的瞥過她的臉頰,發現上面仍舊有著濃濃的擔心,不禁心頭一暖,想來狄雨娜也并不是那么冷酷嘛,而她,其實也真的挺在乎我的。
只是剛走了幾步我就發覺有些不對,眼下時已入冬,并不是雨季,山體滑坡根本就不應該發生,那山頂之上,怎么會有石頭落下來?
還是那么大的石頭?
于情于理,都不應該。
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到答案,就只能作罷,和著狄雨娜一起回去,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午飯,只是因為剛才的事,我和狄雨娜的情緒都不太高,畢竟那石頭留給我們的陰影太大了。
吃過午飯,和岳父岳母告別,而后我們下山,朝著學校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狄雨娜仍舊沉默寡言,看起來應該是心情比較沉重,為了緩和氣氛,我淡淡的道:“娜娜,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我這不沒事嗎?所以,過了也就過了,你不用擔心我的!
狄雨娜掃了我一眼,鄙夷的道:“你臉皮真厚,誰在擔心你了?”
能這樣說話,表明她正在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接下來只需要聊些輕松的話題,想必她就能回到正軌。
果然,我不斷的講著笑話抑或有趣的事情,狄雨娜終是慢慢的放下之前的擔憂和慌張,還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我懸著的心這才放松了下來。
回到學校,宿舍門早已關閉,狄雨娜就拉著我去了她的單身宿舍,進屋坐下,她搗鼓著她的百寶箱,完了讓我把劃破的褲子給掀起來,她好給我上藥。
我聽話的掀起褲子將受傷的部位呈現出來,狄雨娜先是幫我消毒,接著才幫我上藥,她蹲在地上,涂抹得一絲不茍,活脫脫的一個為夫而想的妻子模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竟讓我看得內心溫暖無比。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狄雨娜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明面上,她總是喜歡針對我找我的麻煩,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漸漸習慣了有我的存在,也習慣了用那般潑辣的方式針對我,殊不知,在她習慣的同時,我……也習慣了。
“老婆,你真好!蔽仪椴蛔越恼f著。
狄雨娜玉手一僵,微微的抬頭看我:“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吧,難得氣氛良好,我閉嘴就是。
上完藥,狄雨娜說要午休了,等到她躺在床上后,我本想跟上去的,但這床是單人床,特別的狹窄,我怕睡上去了狄雨娜會不高興,就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睡?”狄雨娜掃了我一眼,“那別打擾我,我要睡覺了!
嘿,要是這樣我都還不懂她的意思的話,那我還真是個傻逼了。
沒想到狄雨娜今天這么主動,真是難得。
興許還是在山上的那件事讓她有點患得患失吧。
一骨碌躺上床,還是和之前一樣,我主動伸手,狄雨娜主動抬頭,然后是背對著讓我擁抱。
“老婆,你今天好溫柔呀,是不是在山上的時候嚇著了?”我輕聲的問著,狄雨娜哼唧著道:“你再話多就自個滾下床睡!蓖炅怂钟行厝岬恼f:“難道之前你不害怕嗎?”
我連忙表著心意說:“在看到石頭那瞬間,我腦袋是一片空白的,隨后我就感覺到害怕了,害怕失去家人,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更害怕失去你,畢竟,我們的關系現在變得好像還算不錯!
“誰跟你不錯啦,睡覺!
像是想起什么,狄雨娜又道:“對了,明天冉羽馨結婚,我剛好有事去不了,所以一會起床后我會去她老家幫幫忙,順便把份子錢給送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
主動跟我報備?
狄雨娜竟然主動跟我報備?
哈哈,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很在乎我的感受啊!
我心中激動不已,但轉而就皺起了眉,擔憂的道:“那任長風會不會在?”
“冉羽馨老家在米縣,離這太遠了,任長風應該不會去的!
“那你路上開車小心一點,今兒你狀態不好!
“知道了!钡矣昴壤洳欢〉牡溃骸皩α,在山上你騙我的事情就算了,以后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
那事情,自然是騙接吻了,我有點尷尬的說好,兩人才緩緩的進入夢鄉。
午休過后,我去上課,狄雨娜則開車去向米縣。
攀城一共三區兩縣,三區倒還算是比較集中,兩縣卻是相對偏遠,狄雨娜上高速都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才趕到冉羽馨家。
到時,讓狄雨娜沒想到是,任長風竟然也在,這讓她微微有些吃驚,轉念她又想著任長風的行事作風特別的不好,為人也比較陰險,還是少和他接觸為妙。
期間,任長風當然是各種噓寒問暖甚至是故意表白,但狄雨娜都充耳不聞,默默的幫忙做事,等到快忙碌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個女同學抱怨的說道:“不知為何,這兩天我老公特別倒霉,就說我倆一起擠公交的時候吧,他明明穿的是新買的褲子,屁股那里竟然莫名的撕裂了,公交車上好多人啊,丟臉死了。還有啊,昨兒下班后我倆一起逛商場,好端端的地板磚路多平順啊,他竟然走跌倒了,摔了一個大跟頭,惹得好多人都在旁邊偷笑呢,完了我老公說我就是他的克星,只要跟著我就會倒霉!
“你這怎么會是克星呢?”任長風突然走了過來,接茬說道:“我對命理稍微有些研究,真正的克星,是男女雙方生辰八字相克,這種情侶在一起的話,那被克之人可就得注意了,因為只要跟對方在一起,就勢必會出問題,小則生活起伏不定多災多難,大則會有血光之災,而一旦血光之災來臨時,勢必是接踵而至,不死不休,那才是真正的克夫命!”
咯噔!
聞言,一旁正在搬東西的狄雨娜突然身體一顫,手里的東西掉在地上不說,內心竟也涌現出一股慌亂,而聯想起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她更是在瞬間覺得有些后怕。
難道,自己就是所謂的克夫命?
陳浩跟自己在一起,就會有血光之災?
還會遭遇到不測?
這些想法毫不間斷的升騰在狄雨娜的腦海之中,讓她整個人發愣不已,而她沒發現的是,不遠處的任長風看見她這樣,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陰險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