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聲音很急切,我也有些著急,便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她家。
給我開門時,我第一時間問她怎么了,她打著哈欠說:“我爸媽上班了,沒人給我做早飯,就只能讓你來了。”
“就這事?”我蒙圈的問著,狄雨娜蔑視的掃了我一眼說:“不然呢,叫你來就是跑腿的,我要喝粥和吃馬記燒餅,買好了叫我。”
說完她一骨碌的回房間呼呼大睡,我卻差點沒氣得直跺腳。
馬記燒餅在攀城很有名,分店都有不少,我家附近就有一家,媽蛋,狄雨娜之前不在電話里說,現在才吱聲,肯定是故意的。
那一天,我照顧了狄雨娜一天,也被她折磨了一天,因為對她有愧,我毫無怨言,也心甘情愿,態度之好,讓狄雨娜相當滿意,不過快到傍晚時,她明顯話少了,連樂此不疲的對我折磨也沒有了。
“陳浩,為了救我,你打了馬山,要是你被他開除了怎么辦?”狄雨娜突然問道。
原來她是在擔心我啊!
我心中一暖,安慰著道:“不是我救你,而是你在幫我,能在臨走前暴揍馬山一頓,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沒事,開除就開除吧,改明兒我去念職高或者重讀高一吧。”
狄雨娜搖頭說:“職高太亂了,重讀高一要浪費一年的時間。”
我笑著說:“什么叫浪費,那分明是多了一年的時間學習,到時候我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
狄雨娜沒有調侃我的吹牛,反而沉默了下來。
晚飯吃過,返校時間來臨,狄雨娜開車將我帶回學校后,麻子打電話給我,說帶了點烤鴨來,讓我回寢室吃。
吃完烤鴨,麻子杜飛揚我們三結伴去教室,半路上,竟然冤家路窄的碰上了耿方斌一伙。
一看見我,耿方斌馬上就停了下來,他旁邊照舊是卷毛斜眼瘦猴三個小弟,以及他的女人韓靜雯。
看他們虎視眈眈的樣子,我眉頭一緊,試探性問道:“耿方斌,一周不見你,回來就想要動手?”
“草泥馬,動你又咋的!”
卷毛最為囂張,第一個站出來嗆聲吼我,我無視于他,而是將目光死死鎖定住耿方斌,因為,我很想知道重返一中后,耿方斌對我到底會有怎樣的態度。
當初的單挑,是勢弱的我故意提出,其中還有激他的成分存在,但他確實是當著全班的面答應了的,也接受了我提出的條件,而最后他被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光明正大的打敗,按理說,于情于理都應該履行答應的條件,跟麻子杜飛揚我們道歉。
不過,他身為班霸,如果跟我們低頭道歉的話,想必會為威嚴盡失,我也做好了他不跟我們道歉的準備,只要他不繼續找我們麻煩,其實我都能接受,但他此刻的心理,我卻是捉摸不透。
良久,耿方斌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終于開口了:“傻逼,以后他媽的離我遠點,要不然我整不死你!”
這句話,傻子都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找臺階,同時也表明以后他真的不會找我們麻煩了,至于道歉,和我想象的一樣,并沒有。
我復雜的搖了搖頭,帶著麻子杜飛揚邁步離開,心想和耿方斌的茬算是揭過了,當初打得我下跪的,也只剩下一個潘宇軒,這仇,我遲早要報,還有董亮那邊,我也不能輕饒!
來到教室,晚自習很快開始,看新聞聯播時,馬山突然戴著個口罩出現了我們班教室門口,平常周日的晚自習,他有帶班主任巡邏的習慣,但今天,他獨自一人前來,滿眼仇視的盯著我,不過我剛看見他,就隱隱有些想笑。
這老雜毛昨天被我狂轟亂炸的揍了一頓,導致他這會滿臉淤青發紅,腫得像個豬頭似的,這大概就是他不敢帶班主任巡邏、還戴著口罩的原因吧。
對視的瞬間,馬山目露兇光,意味深長的瞪了我一眼,應該是要準備拿我開刀了。
而一中慣例,每周一馬山都會在電視上開全校大會,有學生違紀被處分也會當眾宣布,那意味著明天,我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我苦笑一記,心中無比的不甘,在一中,我學業未盡,仇恨未報,我是多么的不愿離開啊,但最終,我卻不得不接受現實,灰溜溜的離開。
第二節晚自習上課,從辦公室回來的狄雨娜眼神黯淡無光,情緒特別的低落,還時不時的朝我的座位看,讓我感覺這短暫的下課休息期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
最終,我還是心疼的在放學后追上了她,并關切的問道:“你臉色很差,怎么回事啊?”
狄雨娜說:“我哪有臉色差啊?”
她矢口否認,簡單的話語中,卻是有著掩飾不住的沮喪,讓我愈發猜忌起來。
我淡淡的道:“是不是因為馬山要開除我的緣故?”
既然馬山明天要宣布開除我,那身為我班主任的狄雨娜,當然會提前被告知這事,狄雨娜心情一下子落入谷底,應該只有這能解釋了。
果不其然,狄雨娜深陷沉默,良久才道:“嗯,德育處主任剛來通知我了。”
我心里咯噔一聲,雖然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但真的塵埃落定時,思緒難免生出復雜。
不過看著狄雨娜,我還是倍感欣慰,這妮子,表面上老是針對我,私底下倒是還蠻關心我的,我不想讓她擔心太多,就故作豁然的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好好留在一中,別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亂來就成。”
“混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狄雨娜氣鼓鼓的眼睛一瞪,轉瞬就發現我的話一語雙關,又脫口而出的道:“不對,我憑什么要聽你的話,我就是要亂來。”
結果她發現還是不妥,便對著我身上施展著她的九陰白骨爪,疼得我齜牙咧嘴,方才強顏歡笑的說:“叫你給我下套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