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發現諷刺我的是一個長著小白臉的人,我細想了一下,此人名叫韓愷,是高一新生,家里貌似有幾個錢,據說董亮在扶持他,想要借機在高一分點蛋糕,所以最近他和董亮倒是打得火熱。
之前我和他沒什么交集,唯一一次就是周五在小樹林被他打過。
我拳頭一緊,沖動的想要站起,但礙著劉依柔和袁程都在,我并不想惹上麻煩,最終,我還是壓抑心頭怒火,裝作若無其事的坐著。
“哼,你這條狗倒是蠻識相嘛。”韓愷見我慫得可以,更加囂張和嫌棄的對身邊人說:“走,咱們換一處地,再怎么也不能和狗坐在一家店吃飯不是?”
即便韓愷如此辱我,我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但這個狗仗人勢的雜碎,在轉身離去的那刻,突然腳下一停,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目光上下游離在劉依柔臉上,毫不遮掩唇角那一抹淫邪的笑容。
“喲,這不是我們一中新來的校花嗎?”韓愷面相輕佻,朝劉依柔伸出手說:“你好,我叫韓愷,和你一樣,都是高一的學生,如果以后你在高一有麻煩,盡管來找我。”
劉依柔面露難堪,明顯是不想搭理韓愷,但韓愷還厚顏無恥的說:“像你這么高貴的女生,怎么能和狗坐在一起吃飯呢,可否給個面子,我請你去切個牛排如何?”
尼瑪,劉依柔明明是跟我們來吃飯的,韓愷卻主動和她搭訕,還想要帶走她,這分明是當麻子我們不存在嘛。
麻子忍不住的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當即斜眼看向韓愷,不滿道:“還請收回你的手,我朋友并不想搭理你!”
韓愷冷哼一聲,羞辱的拍著我臉,叫罵道:“蝙蝠身上插雞毛,你他媽算什么鳥,敢在老子面前逼逼叨?”
我譏諷的搖了搖頭,想這雜碎真是無藥可救到了極點,我就算脾氣再好,也忍受不了他的裝逼了!
突然,我拔地而起,暴走的抓住韓愷指我的手指就是隨意一掰,又利索的抄起桌上的保寧醋瓶便朝他頭部狠狠的砸了一下,頓時砸得他金星四冒、腦袋開花。
“哎喲!”
韓愷一手捂著腦袋,一面凄厲的叫著,跟他一道而來的那個女生見出血了,嚇得驚慌失措啊啊大叫,另外兩個男則想要沖上來動手,但我根本不給機會,對著韓愷的手指又是用力一掰,大聲嚷嚷道:“再往前一步,韓愷手指必斷!”
“別往前走!”韓愷疼得彎下了腰,汗水涔涔的發號施令,我冷笑一聲,反諷著說:“傻逼,老子不算什么鳥,但我就敢在你面前逼逼叨,還能把你打得豬狗不如信不信?”
“我信我信,陳浩,我錯了,你放了我這一次吧。”
韓愷忙不迭的向我求饒,聲音卑微到了極點,如狗一般可憐,這種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不作不死,我也不想和他廢話,直接說:“跟我朋友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剛才言語太輕佻。”韓愷捂著腦袋,不停的朝劉依柔鞠躬點頭,“還請你讓陳浩放了我。”
劉依柔是個柔弱女生,自然不會說話,我不屑的掃了韓愷一眼,松開手就干了他一腳,大罵道:“以后想捏柿子前,先看看柿子硬不硬,給我滾!”
韓愷被我踹得狼狽的朝前了幾步,才被同行的人給扶住了,我以為他臨走前會跟我狠干一頓或者言語上威脅我兩句,但最終,他只是擰頭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就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真他媽是個慫逼。
嗡嗡亂叫的蒼蠅飛走后,餐館安靜了許多,我關切的問著劉依柔:“剛才嚇著了么?”
劉依柔搖了搖頭,說還好,袁程則朝我豎著大拇指說:“陳浩,你很臭屁喲!”
麻子也順勢說:“耗子,干得漂亮,那小白臉就他媽欠打,你不動手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笑了笑,然后借著這個話題,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娘娘腔,道:“如果剛才我沒能將韓愷拿下,你會幫忙么?”
娘娘腔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所以他顯得有些慌亂,結結巴巴卻也沒說出任何一句話,我微微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說:“別緊張,我沒有逼你回答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你這么大塊頭的人,為何要活得那么卑微,或許在耿方斌看來,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任由欺負的可憐蟲,但在我眼里,你是個有自尊且渴望得到別人尊重的人,因為你會和我頂嘴,會諷刺我,還和我打賭,這些,都說明你并不是天生就懦弱的人,對么?”
我的問題很犀利,問得娘娘腔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而麻子和劉依柔眼神里也充滿了擔憂,估計是覺得我這樣問太過火,但我不這樣覺得,娘娘腔性格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肯定有他的原因,他既然不愿意說,我也不會主動追問,可現在大家要做兄弟,我就不能容忍他這么慫,而我能做的,就是刺激他、鼓勵他!
見娘娘腔沉默無言,我示意麻子劉依柔不用擔心,繼續說道:“之前我和你一樣孤僻,遇到欺壓,以為默默忍受就能扛過去,但現實告訴我,那些欺負你的人,只會越來越變本加厲,他們也根本不會放過你,后來我學會了反抗,那時才知道,大家都是人,被打都會疼,被刀威脅都會害怕,誰都不比誰天生就牛逼,那為何我要窩囊過活呢?”
我擲地有聲的說:“我知道很多東西在短時間內很難改變,但我想要告訴你,男人,無論如何,都應該挺直脊梁,都應該活得熱血飛揚,因為尊重,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拼出來的,我不求萬千人認可,只求活得問心無愧,這條路,我還在不停的摸索,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們一起前行吧。”
話畢,飯菜剛好上桌,我默默的為眾人盛飯,也沒有理睬娘娘腔,他是個矛盾綜合體,身上有屬于他的故事或者是心結,如果他自己走不出來的話,神仙都幫不了他,我得留時間給他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娘娘腔緩緩的抬起頭,正色的看著我,咬了咬牙,眼眶發紅的說:“陳浩,我們……一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