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我正埋著頭羞愧呢,教室內冷不丁的響起了陣陣喧嘩之聲,或者說,是男同學的騷包之聲。
“哇塞,好漂亮的女生。”
“是啊,我感覺和邢若曦都能一比呢。”
“哎呀,當然能比啦,人家可是剛轉來咱們學校的校花,在貼吧的人氣也僅次于邢若曦呢。”
“原來如此啊,也不知道她來我們班做什么?”
……
前一秒,那些個男同學還在青筋暴出的說我的不是,下一秒,他們就像發春的野豬一樣,嗷嗷的直叫個不停。聽著這些躁動的聲音,我就知道是劉依柔來了,果然,我剛抬起頭就看見了她。
今天的她,身穿一中校服,按理說,那套衣服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穿在她身上,卻是別有一番風味,抑或者說,她身上的那股清純氣息太濃,濃得任何衣物都阻擋不了。
此刻,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教室門口,一陣微風從走廊吹過,掀起她的長發灑在臉上,更為她平添幾分勾人。
耿方斌那廝一看見劉依柔,頓時眼睛精光四射,要不是韓靜雯在他身邊,估計他早就忍不住的上去搭訕了,不過他不好出馬,他的兄弟卷毛倒是一溜煙的跑了上前,笑瞇瞇的問道:“美女,你來找誰?”
麻子湊在我身邊,看見卷毛那操行,低聲暗罵了句傻逼,然后碰了我一下,抱怨的說:“唉,她肯定是來找你的。”
麻子猜得沒錯,劉依柔并沒有回應卷毛,而是習慣性的對他笑了笑,然后將目光看向了我的方向,和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小臉一紅,也沒叫我的名字,直接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當時班上的同學都在猜測劉依柔到底是在看誰,在和誰說話,直到我站出來時,所有人都擺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在眾人錯愕之中,我緩緩的站起身朝著劉依柔走去,笑著說:“來找我干嘛?”
或許是人多的緣故,劉依柔埋著頭,臉紅得像個蘋果一樣可愛,她將手中的一個小塑料袋遞在我的面前,低聲的說:“昨天傍晚我看見你傷得蠻厲害,后面我就去給你買了點藥,咯,拿去唄。”
額!
我怔了怔,沒想到劉依柔竟然記住了我的傷勢,還給我買藥來,而在我發愣之際,班里所有的同學都驚大了嘴巴,滿臉的都是不可思議,或許在他們眼里,就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有女生關心,更何況是和邢若曦一個級別的美女。
唯有麻子在旁邊大聲的說著:“哎喲,我兄弟就是牛逼!”
得,他這一說,劉依柔的小臉就更加紅了,連忙催促著說:“快拿藥啊,我得回去上課了。”
我心底偷笑,正準備接過時,一直沉默的耿方斌開腔了,他走到門口處,一面指著我,一面提醒著劉依柔說:“美女,你糊涂了吧,陳浩可是個變態啊,你怎么敢給他送藥呢?”
聽見耿方斌說我的名字時,我心想壞事了,猶記得當初我對劉依柔說我叫袁鵬,如果她這會懷疑我的話,耿方斌肯定能猜出我在假冒袁鵬的名頭,說不定又要引發一番矛盾。
好在劉依柔并沒有追問,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才問著耿方斌說:“陳浩……是個變態?”
“當然!”耿方斌忙不迭的點頭,那操行,一看就要要借機宣傳我的罪行了,若是等他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后,指不定單純的劉依柔會怎么看我呢。
但耿方斌可不會管那么多,他譏誚的掃了我一眼,然后就洋洋得意的跟劉依柔解釋道:“你不知道吧,他可惡心了,隨身都帶著安眠藥,看見漂亮的女生就會灑在別人的水杯里,品德實在太敗壞了,你瞧他這傷,就是因為這事被人給打的。”
尼瑪,都這樣說了,哪個女生還敢接近我啊?
果不其然,劉依柔差點沒被耿方斌的話給嚇得花容失色,她喃喃著說真的嗎?耿方斌老臉一橫,篤定的說:“千真萬確,全班的同學都可以作證。”
卷毛瘦猴斜眼三人見自己的大哥都發話了,果斷齊齊的跳了出來,異口同聲的指正我,一一細數我的罪證,說得我好像就是個該挨千刀萬剮的畜生。
劉依柔蹙起的眉頭越來越深,應該是對我有偏見了,我杵在她的面前,感覺倍感尷尬,可我正準備放棄她的好意時,她突然搖了搖頭,說:“陳浩是個好人,你們別說他!”
“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哈哈!”
耿方斌驚愕一聲,轉瞬就瘋狂的笑了起來,就像是聽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卷毛他們同樣笑得前仰后合,班上的很多同學也不例外的笑著。
劉依柔淹沒在笑聲之中,并沒有開口說話,我心想她肯定對我失望了,就難堪的笑了笑,自嘲的說:“興許我真的不是好人呢?”
不想,劉依柔搖了搖頭,突然高亢的說:“無論別人怎么看你,在我看來,你都是一個好人,也斷然不會去做那種事情的!”
她的身體柔弱,但聲音卻很大,大到班上很多同學都能聽見,大到耿方斌他們都停止了笑容,大到我呆若木雞的站著。
教室,就那樣陷入了寂靜之中,良久,麻子率先拍著手掌說:“劉依柔,還是你慧眼如炬啊,耗子真沒做過那樣的事情。”
麻子的聲音中,帶著點激動,也帶著點驚訝,其實,我也很驚訝,因為我沒想到,在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混蛋的時候,劉依柔還居然無條件的信任著我,這讓我又怎么能不感動呢?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劉依柔眼眸如波,笑著說:“怎么,還不打算收下我的藥嗎?”
我回以一笑,默默的接過藥說:“謝謝。”
“加油,你一定能扛過去的。”劉依柔轉身作勢要回去上課,突然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攥著粉拳低聲說:“有時間了,我一定會問你要一個欺騙我的理由。”
我知道她是在說我說假名字的事,便有些有些尷尬,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內心更是復雜無比,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那么相信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但正如她所說,無論怎么樣,我都應該扛過去。
既然逃不過,那就坦然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