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身材高大,整個人被打得縮成一團,還不停的嗷嗷直叫,看起來相當的可憐,我和麻子定眼一看,居然是娘娘腔。
而對他下狠手的是一個打著耳釘、穿著一套阿迪達斯休閑裝的年輕男子,阿迪男居高臨下,對著娘娘腔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道:“草泥馬的廢物,叫你端碗米粉,你居然把湯汁濺在了我衣服上,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要是洗不干凈了,你賠得起嗎?”
阿迪男打得很兇,態度也很囂張,反觀娘娘腔,他身材比阿迪男高大,卻任由著阿迪男打,連手都不敢還,這樣的場面,讓我覺得很荒唐。
同班一個多月以來,娘娘腔一直都很軟弱,被耿方斌他們呼之即來揮之則去,活得毫無尊嚴,說實話,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他是在自作孽,白瞎了那么大的塊頭,要是他敢反抗,誰還敢小瞧他?
不過我怨歸怨,看見阿迪男只是因為衣服被濺了湯汁就對娘娘腔下那么重的手,我還是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時,麻子碰了我一下,看我的眼神中還帶著點詢問,我朝他輕輕的點了下頭,他隨即笑了一聲,跳上去對著阿迪男就是一記飛腿,直接把那廝踹在了墻上貼著,與此同時,我則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娘娘腔的身邊。
之前娘娘腔和我在言語上有沖突,所以他在看見我和麻子救他時,整個人的神情無比的復雜,他躺在地上錯愕的看著我,嘴唇喃喃,像是想要對我說點什么,但我沒給他機會,一把拉起他說:“男人,應該頂天立地的站著,而不是被人打到躺在地上。”
豈料,我的好心被娘娘腔打成了驢肝肺,他瞪了我一眼,說:“傻逼,我的事誰要你們管了?”
我愣了一下,以為他放不下面子,便安慰著說:“別怕,有我和麻子在,你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
那邊,阿迪男捂著腰,緩緩的繃直了身體,看著我和麻子,睚眥欲裂的說:“你們兩個鱉孫看起來很眼熟啊,是一中的學生吧,知道老子是誰嗎?動了我,居然還敢說沒事?”
聞言我眼皮一跳,覺得阿迪男可能身份不簡單,但麻子是個急性子,他二話不說,上前照著阿迪男又踢了一腳,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才是鱉孫呢,老子就是動你了,你要咋的?”
相比較麻子的發狠,阿迪男就像螞蟻那般渺小,所以,哪怕他連續被麻子干了兩腳,也不敢放屁,只得紅著眼看著麻子,氣得一張臉扭曲不已,憤恨的道:“癩蛤蟆,你有種……”
當阿迪男剛說出癩蛤蟆三字時,我就覺得要出事,麻子那廝單論五官來說,其實長得不錯,但那滿臉的青春痘,著實降低了他的顏值,而平時,他最討厭別人拿他那張臉說話,更別說是直呼他癩蛤蟆了!
果然,阿迪男話音未落,麻子的臉就劇烈抽動了一番,繼而搖晃著身體朝著阿迪男撲去,大聲的說:“老子弄死你個雜碎!
阿迪男見勢不妙,轉身就想往網吧里面跑,我見狀馬上逮住了他的衣服,隨后,麻子揪著他,一記老拳直接撼在了他的臉上。
“哎喲!
只是一拳,阿迪男就捧著臉凄慘的大叫了起來,不過麻子可不會手軟,擰起拳頭又狠狠的來了幾下,把阿迪男鼻血都給打了出來,這時,網吧里面突然竄出來一道身影,指著我們大聲嚷嚷道:“臥槽,快給老子住手!”
那道聲音很大,也很熟悉,熟悉得讓我一怔,麻子的拳頭也僵在了空中,因為,那人赫然是耿方斌。
耿方斌快速的掃了阿迪男一眼后,直接來到麻子身邊,甩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怒罵道:“草泥馬,鵬哥的財神你都敢打,是不是想死?”
麻子被扇蒙圈了,卻也擋不住他臉上的那份震驚,而我的反應也不比他差多少,只因阿迪男的身份太過出乎意料。
袁鵬,在一中高二屬于橫著走的角色,而論到誰和他關系最好,當屬外號財神的潘宇軒了,據說潘宇軒家境殷實,出手也很闊綽,給了袁鵬不少的好處,反正是個惹不起的角色,沒想到眼前的阿迪男,就是傳說中的財神潘宇軒。
麻子知道碰上硬釘子了,一臉苦相,吃癟的說:“我不知道他是……”
“去你媽的。”潘宇軒見麻子示弱了,瞬間就狗仗人勢的跳了起來,照著麻子的肚子就踢了一腳,可他就是一個公子哥,腳上根本沒啥力氣,居然沒把麻子踢動,羞得他咬著牙說:“斌子,給我打!”
耿方斌點了點頭,上前打算拿麻子開刀,我立馬在旁咳嗽了一聲,說:“耿方斌,別太過分了。”
耿方斌腳下一停,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說:“怎么,你也想插一腳?”
我沒卵他,直接說:“如果你覺得你倆干得過我和麻子的話,那你們隨便。”
“草,你們拽個球,斌子,給我干!”潘宇軒正在氣頭上,顯得怒不可遏,耿方斌神色也不太好,不過他倒是沒有動手,估計是在衡量雙方的差距,良久,他陰惻惻的瞄著我和麻子,撂著狠話說:“陳浩,要不是鵬哥發話,老子早就動你了,還有你張大鵬,上次你給陳浩通風報信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你倆得罪了軒哥鵬哥,老子正好來一個一網打盡!”
或許是覺得干不過我和麻子,他又說:“今天算你們運氣好,我暫且放過你們,等到回學校后,你們三個垃圾,等著受死吧!
潘宇軒也不是傻子,知道今天動不了我們了,就威脅道:“我一定要讓你們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說完,他倆陰森的瞄了我們一眼,才緩緩的離開網吧。
見他們走遠,我長出了一口氣,感嘆的說媽的,幸虧今天耿方斌沒帶卷毛他們來,要不然我們可得吃不了兜著走了,麻子嗯了一聲,突然罵道:“耗子,你他媽傻逼啊,剛才是我一個人動的手,耿方斌明明也只找我一個人的麻煩,你跳出來干啥,找打啊?”
我心中溫暖,拍了拍麻子的肩膀說:“之前我被耿方斌欺負,你義無反顧的站出來幫我,要是今天我認了慫,豈不成了白眼狼?再說了,今天是我倆一起決定對潘宇軒動手的,要是我不站出來,還配做你的兄弟嗎?”
麻子笑著給了我一拳,懊惱的說現在惹上麻煩事了,該怎么辦?我說還能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你老臉厚皮的,難道還怕被打?
麻子搖了搖頭,說怕個球啊,我剛想附和他呢,旁邊的娘娘腔突然開口說話了,他幽怨的看了我和麻子一眼,說:“你們牛逼,你們不怕,但是我怕,你倆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要連累我得罪耿方斌和潘宇軒?”
娘娘腔的反問出人意料,讓我和麻子都有點錯愕,麻子難以置信的問:“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為什么要害我?”娘娘腔伸著脖子,質問得很有底氣,他這副模樣,一下子就點燃了我的怒火,我狠推了他一下,罵道:“你他媽還是不是人,我們見你被打得那么慘,好心幫你,你現在倒還倒打一耙,責怪起我們來了,那敢情都是我們的錯咯?”
麻子知道我生氣了,連忙上前拉著我,說別這樣,娘娘腔也挺不容易的,我沒鳥他,戳著娘娘腔的胸口就說:“你不是害怕耿方斌嗎,行,今天就當我和麻子狗捉耗子多管閑事,以后你他媽要給耿方斌當牛當狗我們都不會管你,但你捫心自問一下,你還算是一個男人嗎?就你這樣的窩囊廢,有資格鄙視我嗎?”
話畢,我拉著麻子轉身就走,猶記得離開之時,娘娘腔被我說得老臉通紅,還不停的抽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為我說的話而感到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