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肖桐突破到白銀級階,正式成為一名白銀煉金師的消息就席卷了穆伽王學院,引得所有師生嘆服。
而他也成功取得了直升塔克班最高煉金學院的資格,可以說前途一帆風順。
與此同時關于這次深燭石淵試煉的兇險情況也在學院內傳開,大家在知道試煉中足足死了三個人后就越發地敬佩肖桐了,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將胡越弦救出,同時還能全身而退。
肖桐和悟空從蒲飲的住處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他們重點談論了一下有關聯合王國的決議情況。
蒲飲早就取得了哈桑收集到的確保,不得不說哈桑的諜報能力堪稱一絕,許多根本不可能知曉的內幕消息也全都被其收集到,而去可靠性非常高。
現在甚至可以說西之角三國的風吹草動都瞞不住肖桐,這就是他率先召喚出哈桑建立情報團的原因。
到了第二天,肖桐就重新步入了學習和修煉的正軌,在一天的學習結束后就被玖涵單獨留了下來,要進行一次交談。
這次的交談是肖桐主動要求的,就在放學后空無一人的教室內,他覺得要比要把自己在深燭石淵里所看到的告訴她。
雖然試煉結束之后玖莊和玖淵就下落不明了,但是肖桐卻可以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在沒有融合血族的存在,這是他的感應。
所以塵歸塵,土歸土,玖莊和玖淵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站在昏暗的教室里,看著倚靠在門框上的玖涵,肖桐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樣也好,要是玖涵老師知道自己的親人變成了那樣的東西,不知道會怎么樣。
玖涵看著他悲肅的表情,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些什么,壓制著自己的聲音,朝著他問道:
“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是不是在深燭石淵里看到了什么?”
肖桐在思索了一會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把真相告訴她,哪怕這是最殘忍的真相。
即便會狠狠地傷害玖涵老師,但他依然要這么做,他必須要結束掉她長達二十年的等待。
玖涵聽完他的話后沉默不語,只是低著頭。
既沒有哭泣,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肖桐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樣子,低聲問道:
“老師,你還好吧?”
許久,她才重新抬起了頭,卻是意外地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沒事的,關于父親和哥哥的處境我早已設想過無數次了,也包括最壞的情況。沒關系的,我早就做好準備了,現在只是得知了確切的答案而已。”
說著她不再靠著門框,而是支起了身子,朝著肖桐所站的窗前走去。
她打開了窗戶,用雙手拖住自己的下巴,靠在了窗上,看著窗外的天地。
傍晚的光線昏昏沉沉,仿佛處于光明與黑暗的糾纏之中。
肖桐看著倚靠在窗上的玖涵,低聲說了句:
“塵歸塵,土歸土。”
“是啊,塵歸塵,土歸土。”玖涵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太陽,眼里終于泛起了朦朧的淚光。
緊接著,便是淚如雨下。
肖桐看著啜泣著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朝她說道:
“哭吧,老師,大哭一場。”
..................
之后的幾天,許多熟人依次前來肖桐的宿舍拜訪了他,有廣志界,有玖涵,云陽溯和景寒哲等九人也全都來了,當然還有肖桐跳級前的班級同學。
幾天過去后,玖涵的心情也逐漸恢復,笑容也重新浮現在了她的臉上。
肖桐很高興能夠看到她走出來,而最讓他感到開心的就是自己的老師將婚姻大事提上了日程。玖涵在一次下課的時候就宣布了自己已經和許言訂婚的消息。
這一下子可謂是全院轟動,所有的導師都紛紛來祝賀他們。
而作為兩位導師的學生,肖桐他們自然也是無比激動。
婚禮就定在來年的一月份,飄雪的冬季。
學院也很關注這場婚禮,決定由院方親自承辦,到時候所有的師生都要參加。
這下子大家全都期待了起來,尤其是女學員時不時地就在討論婚禮,都說玖涵老師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玖涵和許言兩個人也在教學之余忙碌了起來,婚禮的許多地方還需要他們自己準備,流程也需要他們制定,但是兩個人都很甜蜜。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天氣就已經迅速降溫了,原本的微風也逐漸變得冰涼。
忙完了一天的玖涵,靠在了學院大樓頂部的瞭望臺上,吹著醒目的涼風,看著遠處。
一個人影從她身后出現,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怎么,在樓頂看風景么?”
玖涵立刻就朝著對方致意了一下,然后說道:
“沒事院長,只是覺得冬天的風也有其特別的感覺。”
游思逸笑著朝她伸了一下手,道:
“恭喜你了,終于和許言走到了這一步,我還以為你還要等幾年呢。”
玖涵抬起頭,讓風吹進她的頭發,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已經沒必要了,我等的人不會回來了,是時候去擁抱新的生活了。”
看著她側臉,游思逸的眼神也閃動起來:
“謝謝你玖涵,你為學院付出了太多,原本以你的天賦離開穆伽王學院才是最好的出路,但你為了學院的煉金召喚課程,自愿留下。是我們對不起你,浪費了你的青春和天賦。”
說到這里玖涵就轉身打斷了他的話。
“留下來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只是不想讓父親和哥哥他們的心血在學院里斷絕罷了,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從來沒有后悔,也不為自己可惜。”
說著她離開了扶手,朝著樓梯走去。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轉過了身,朝著游思逸笑道:
“而且誰說我的青春才剛要開始呢。”
說完,她便踏著輕快的步子,走下了樓梯。
游思逸一個人站在樓頂,看著頭頂昏沉沉的天空,不禁吟誦了起來: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說完他就低下了頭:
“嗯,奇怪,這是誰告訴我的詩呢,想不起來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眼中閃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