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一肚子的火氣，這下莫芊芊可真是找不到發泄口了。
“這么點東西，怎么可能難得倒你呢，莫將軍。”不遠處，一道悠悠的聲音響起，讓莫芊芊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請我去你里面坐坐么？”莫芊芊扁扁嘴。
“當然，恭請莫將軍。”鐘菱馬上禮貌的開口，畢恭畢敬的將莫芊芊請了進去。
“第一次來，沒有發現，你這里果真是風水寶地。”莫芊芊越看越是了然，而后似笑非笑的道：“所以，來這一趟，算是來對了么？”
“這兒請。”鐘菱算是沒有回話，只是看了看莫芊芊的臉，將她帶入了小道的最深處。
“鐘菱公子，這里就是你練功的地方？”
呼吸了一下這里的空氣，莫芊芊確實覺得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
“沒錯。”鐘菱只是笑了笑，“坐吧。”
“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莫芊芊斂了斂雙眸，而后便是看著鐘菱，“我明日就該走了。”
“我知道的。”鐘菱只是點點頭，“所以，莫將軍今天來，還是想問我一些什么，是吧？”
“你都料到了。”莫芊芊只是冷笑，“那你身后的那位，現在又在哪呢？”
“不愧是莫將軍，這么短的時間，就瞞不住了。”鐘菱只是苦笑。
“我一直很奇怪，你們的障眼法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還敢冒這種天下之大不諱的險來遮遮掩掩。”
莫芊芊淡淡的看著鐘菱，眼中卻是閃著疏離的表情：“從你故意接近相爺，接近莎莎，而相爺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意外的時候我就該想到，這一切根本沒那么簡單。”
“可惜，你還是很快就猜到了。”他只是搖搖頭，而后便是輕嘆一聲：“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么發現的……”
“從第一次的茶葉，到你給我的夜明珠，還有更重要的是……這個。”
莫芊芊的手伸進衣袖，而后便是拿出一個東西……
“果然，他還是沒有忍住吧。”簡直是一副被打敗了的表情，鐘菱無奈的嘆口氣，“你現在知道了，他還在這里，而且一直是在你的身邊，你能作何反應呢？”
“我還能有什么反應。”莫芊芊雙眸垂下，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跟軒轅昊澈是什么關系了么？”
“通俗的來說，我應該是他的暗衛，或者說，我是他的兄弟，隨你怎么想，不過過去的很多年里，你不知道我，可是我一直是在看著你們。”
擺擺手，鐘菱只是一股悵然的感覺：“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聯想到，我是他的人的呢？”
“第一次，是因為那杯茶，你告訴我那是棲鳳國的朋友帶的，我信了。可是第二次，夜明珠的事，卻讓我生了疑惑，因為我在看書的時候，曾經仔細研究過各種各樣的夜明珠，雖然也是棲鳳國能有，可是……卻是極北地帶的雪陌國才能盛產出那種靈性的珠子。”
“然后？”
“然后，就是這個東西，這是我不經意間，在我女兒的床邊發現的，起初我倒是沒怎么在意，可是的確的，那玉就是軒轅昊澈的東西，因為后來我捏著看的時候，才發現有印記。”
“果然莫將軍是心細如發。”有些嘆息著開口，“不過我想，最容易暴露關系的狀況，還是我之前和相爺說的一些話吧。”
“本來都是些細碎的東西，可是，卻被我一點一點的串了起來，你每一次出現的時間都很巧妙，就好像是安排好的一般，加上你曾經跟相爺說的一些句子，讓我回憶起來，就更加……”
“因為我是個暗衛，所以我不能給她幸福，也不能給她名分。”抬起自己的右手，鐘菱又是一陣惆悵：“右手臂上的焰火標記，就是雪陌國暗衛的印記，因為曾經發過誓，要對太子殿下矢志不渝，所以，一輩子都只能獻身于雪陌……”
“你上次的茶杯，刻著就是這個花紋，我一開始沒有想起來，后來便是明白了，他曾經帶我看過……你應該就是藍色焰火的統領，是么？”
莫芊芊忽的認真的開口。
“這下我還能說什么呢？”鐘菱苦笑，“果然聰明的女人最難纏。”
“所以，你們把我們騙的團團轉，到底是為了什么？”莫芊芊一下拍桌而起，“我完全不知道你現在這么做還有幾個意思！”
“你先不要激動。”鐘菱只是揮揮手，“莫將軍，人生如戲，我原本只是個小小的暗衛，可是，主子卻是把我從暗無天日的生活中解脫了出來，讓我的生活有了光明。”
莫芊芊看了看鐘菱，只見他的眼中傷感一片。
“主子從小就喜歡你，我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一開始就跟著他么？甚至于，還聽到了他戰死的消息。”
莫芊芊的眼神一動。
“那是因為，他在臨走的前一晚，將我們所有的藍焰暗衛，都派遣到了莫家軍的周圍，保護你的安全。”
“不可能！”莫芊芊直接叫了出來。
“為何不可能？”鐘菱只是笑了笑：“不然，為何南宮那邊會這么容易的就淪陷了我們太子？要知道，我太子殿下也是一夫當關的英雄。”
“我……”
“我說這些，并不是想增加你困擾的，不用這樣。”他只是深吸了口氣，而后這才緩緩道：“你只當他棄了你，可是卻沒看到，其實他也是在保護你，當時的狀況，只有他去先行引開棲鳳國的兵馬，你才能有安全的可能，要不然，那晚，山谷中，其實已經被埋了無數的炸藥……”
“為什么他不肯告訴我呢？”莫芊芊捂住了心口，感受到里面的那抹靈魂在顫抖，只覺得揪心的痛楚。
“因為，他了解你，知道經過了那一次，你們再無可能，而且……你之后竟是嫁給了君無歡。”
“而并不是這樣。”莫芊芊揉揉眉心。
“其實，我一直派人跟著你，看你做傻事，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可是沒想到的是，陰錯陽差的，我忽然發現，其實他沒死，而且，他已經在準備一些其他的事情……”
“聯軍吧。”莫芊芊閉上眼睛，顯然很是疲憊：“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幫我的，是么。”
“莫將軍……你為什么不問問，他現在在哪里呢？”抽動了一下唇角，鐘菱的表情有些僵硬。
“相見，不如懷念。”莫芊芊只是喃喃道：“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或許，若是他能不這么杳無音訊，若是他能早點來解釋誤會帶莫芊芊走，莫芊芊便不會心如死灰，也不會放棄生命。
于是，也不會有了她這個莫名其妙替嫁的新娘。
“可是……”
“不要再說了。”莫芊芊擦了一抹眼淚，說不上來的蕭瑟之感：“我馬上就要出征了，我不管他到底有什么計劃，我是不會因為這樣而給你們任何機會的。”
“有時候覺得，你很善良，可是有更多的時候，覺得你很無心。”
鐘菱搖了搖頭：“罷了，既然你們兩個已經是誤會重重，那我也不便再插什么角色了，他日有緣的話，會再見的，順便說一句，他給你孩子的見面禮，可是特別珍貴的東西，拿著他，可以號令我雪陌國所有將士。”
“我知道。”莫芊芊面無表情的接話：“等到他復國回去的那天，我定會將這個東西給他送回。”
“莫將軍，既然你已經確定了心中的事情，那么我這里也不留客了，希望您可以想想清楚權衡利弊。”
鐘菱只是輕輕道，看著莫芊芊的臉，似乎有些不忍心的開口：
“在此之前，還是請莫將軍能好好保重，暗影部隊現在已經在保護莫將軍的勢力范圍，不會輕易讓你們涉險。”
“多謝。”抱了抱拳，莫芊芊馬上轉身，可卻是停頓了一下：
“不要將莎莎扯到這樣的漩渦里……她不是個適合爾虞我詐的女孩子。”
“我會把我最好的東西，都給她。”鐘菱馬上認真道。
“好，那是你說的。”莫芊芊得了保證，馬上放心道，“但是，我還要你答應一件事情。”
“什么？”
“那就是……”順著風，莫芊芊的聲線也越來越低，可鐘菱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奇怪……
……
將軍府。
“這個臭女人，都快要出征了，還在那搞烏龍，都什么時候了還不給我死回來，這到底要做什么？”
殷如烈看了看天色，覺得實在是有些煩人，說不上來的憋悶。
“這不是回來了么。”莫芊芊沒好氣的聲音出現在門口，讓殷如烈忽然順了口氣，可馬上又是兇巴巴的開口：
“你這個臭女人都什么時候了還往外跑，你是幾個意思？還不快趕緊去準備？你這個將軍做的可真是讓我都覺得舒服死了……”
“好了好了，別念了。”莫芊芊黑線，合著這個已經化身成老媽子？
“還敢煩我？還不快去看一看你那個廢柴王爺，他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