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銘康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張珊珊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差點兒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原本還盛氣凌人的歐浩，在看見了張珊珊現(xiàn)在的樣子之后也有些傻住了。他原本就是看中了張珊珊是張啟光的獨生女，而自己在張啟光手底下工作過一段時間，知道張啟光手中的資產(chǎn)有多少，有多么疼愛自己的女兒，以后自己又能得到多少……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就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就別說什么錢了。

啟光集團里面其他的那些股東們也都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張啟光就這么出了意外，那么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不還得是張珊珊跟自己？

想到這里，歐浩也顧不上那么許多了。見顧暮辰臉色仍舊不善，歐浩生怕顧暮辰回頭跟張珊珊算賬完了之后又要找自己算賬，趕緊腳底抹油一般地直接從醫(yī)院里面跑了出去，就連張珊珊跟孩子都不管了。

而此時的張珊珊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是坐在地上便開始嚎啕大哭，“怎么能這樣……爸爸……”

慕晨曦看得微微皺眉，但是顧暮辰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身邊一些之前聽到吵鬧聲跑過來圍觀的那些人都不禁搖頭……剛才他們可是看見這女人打算怎么欺負慕晨曦的，當初還感慨著家里有錢有勢的女人果然是霸道，如今倒好，成了這么一副可憐樣。

顧暮辰被張珊珊哭得有些心煩，便皺眉對身后的陳銘康交代，“抓緊時間，幫著張小姐辦一下出院手續(xù)，免得讓張總住在這里繼續(xù)浪費錢。”

張珊珊原本就是嬌生慣養(yǎng)，但是卻從未覺得自己有錯過。

如今真碰上事兒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有多么混賬……如今就算是公司出了意外，自己也根本幫不上忙。

正想要指望著歐浩能夠幫上點忙，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歐浩早已不見了。這么大個活人，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憑空消失不見了……想想就知道，歐浩一定是自己跑了。

心一下子變得刺骨寒冷……張珊珊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站起來，便被保安一下子拎了起來，前往張啟光的病房，準備將這父女兩個人掃地出門了。

目送張珊珊上了電梯，慕晨曦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她的確是不喜歡張珊珊的作風(fēng)，但是想到張珊珊的身份，卻還是可以理解……何況這全程下來，張啟光并沒有做錯什么，實在是有些冤枉。

因此，當顧暮辰要攬著自己上車時，慕晨曦便低聲對顧暮辰道，“這樣子……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顧暮辰有些意外地低頭看向慕晨曦，卻在慕晨曦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絲落寞，“畢竟張總是無辜的，他根本就沒做錯什么。就這樣把他趕出醫(yī)院，好像有點不太好。”

她不想因為她，讓顧暮辰被外面的人說閑話，說他冷血無情，胡亂踐踏別人的命什么的惡毒的話。

不過顧暮辰并不知道慕晨曦是擔(dān)心他，以為是在同情無辜的張啟光。顧暮辰失笑搖了搖頭，“你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單純。”

“嗯？”慕晨曦有些不解地回頭看向了顧暮辰，眼神之中有些哀求，“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就跟張珊珊和歐浩算賬就好，還是不要跟那位張總算了吧？人家也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

“所以，你現(xiàn)在是覺得我的做法有些殘忍？”顧暮辰對慕晨曦低聲道。

直視著顧暮辰的雙眼，慕晨曦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說，只是有些糾結(jié)地低下了頭。她知道顧暮辰做這一切其實都只是為了給自己出氣而已，可是就因為這樣她才不想讓他這么做。

說實話，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別人打左臉還把右臉伸過去讓人打，她也是自私的，雖然是有一點同情張啟光沒錯，可是之所以阻止顧暮辰，更大的原因是為了顧暮辰的聲譽。

見慕晨曦猶豫著不說話，顧暮辰便伸手輕輕摸了摸慕晨曦的頭發(fā)，“你有沒有想過，同樣都是富二代，你看張珊珊跟你的朋友貝佳佳，有何不同？”

慕晨曦仔細回想了一下，便笑了，“佳佳……很好，就是有點傻，但是這個張珊珊看起來卻很刻薄，她沒法和佳佳比。”

“對。”顧暮辰耐心道，“貝佳佳傻，那是因為被家人保護得好，她善良重情，這是她的家教好。不過張珊珊呢？惡毒，刻薄，不講道理……一個好好的女生為什么會養(yǎng)成這樣的性格？這跟她所處的環(huán)境以及身邊的人都是有著密切聯(lián)系的。”

“你的意思是……”慕晨曦抬頭望著顧暮辰，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

“沒錯。”顧暮辰點了點頭，“張啟光有今天，其實有一半的原因也是罪有應(yīng)得。他一開始發(fā)家的時候，用得可不是什么正當手段，而是通過販毒開始的……后來有了錢也沒有收手，甚至還開始做起了走私、洗黑錢之類的勾當……前段時間我手下的人更是調(diào)查到他甚至拐賣一些婦女到國外去賣陰。”

這些信息量實在是太大，聽的慕晨曦瞪大了眼睛，“原來這個張啟光竟然是……這樣的人？”

“還不只，之前因為我不答應(yīng)給他動手術(shù)，甚至還想找殺手傷我以此威脅，不過那個他派來的殺手被桓東擺平了，之后可能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才沒再動手。”

“有其父才有其女。”顧暮辰繼續(xù)道，“所以，就算是我真的見死不救，也不過就是在堅持我自己的原則而已。這樣的人，就算是再可憐，我也不會救。”

若不是親耳聽到顧暮辰說這些，慕晨曦還真是不相信這世上還真有這種惡毒的人，她還以為只有電視小說里才有。

這樣想起來，張珊珊如此討人厭，八成也是跟她的父親張啟光學(xué)的了。

其實在知道張啟光居然之前還派人企圖傷過顧暮辰，慕晨曦心中的那一點同情心就已經(jīng)瞬間完全沒了。

看見慕晨曦臉色微變，顧暮辰輕輕摸了摸慕晨曦的額發(fā)，“當然了，這種人畢竟還是少數(shù)，別去想了，這些人不值得你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