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瑯眼神充斥著難以琢磨之意,微微閃爍,片刻后,他低下頭,朝她纖脖上吻去,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行吻痕。
“啊!琳瑯。”空氣中,女人細微帶著忍耐的輕吟響徹而起。
她眸光迷離的望著上方他的臉孔,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夾雜著他的氣息,飄著那淡淡的薄荷香。
過了片刻,隨著女人低泣不止的聲音漸漸弱下。
男人高大的身軀走下床榻……
“很晚了,書房里有些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你先睡,乖。”他俯身,動作憐惜的親了親她唇角,便穿戴整齊走了出去。
花清魅額頭摻著汗水,她面色潮紅,卻沒有被憐愛過的幸福。
他變了……
短暫的歡/好,足以滿足她,可她能感受的到,他在隱忍自己的需要,在她身上沒有過多的放縱,甚至這場男女之事,只不過是她用苦肉計求來的。
他敷衍了她,便找了理由走了。
桃花樹下,滿地的桃花鋪墊在雪地上,淺淺的月光傾灑而下,落在了對月飲酒的男子身上。
濃烈的酒灌下喉嚨,孟琳瑯越喝越醉,可百里昭雪的身影卻越發(fā)的清晰。
昔日的一幕幕也隨之翻滾進腦海內(nèi),有她憤怒得跺腳的,高興得抱著他歡笑的,不服氣時任性的剪他衣袍的,還有紅著臉頰求他吻……
短短數(shù)月,她與他沒有發(fā)生很多事,可卻一件件都深記在了腦海中。
“在想些什么。”耳邊,傳來一聲邪魅之聲。
他側(cè)目,看到一身紅衣斜靠在桃花樹下,略有驚訝:“這么晚不抱著你女人睡覺,來我這做什么。”
“看你死了沒有。”秦牧羽精致的唇吐出冰冷的話。
孟琳瑯冷笑,將酒壺丟向他:“恐怕是被趕出來了吧。”
“……”秦牧羽狹長的眼微瞇,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兄弟,你讓本王不好交代啊!”
意千尋,已經(jīng)對他哭了三次!
百里昭雪小產(chǎn),她自責,是她們做主將她送到了饒府。
“女人,麻煩起來還真不好對付。”孟琳瑯桃花眼中充滿了愁悵之色,他心里空落落的,像似什么心愛之物失去了。
可卻又想不通為何會這樣,是舍不得嗎?
“女人一個就夠,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秦牧羽將酒壺丟還給他,有了意千尋,他更加對女人不感興趣。
一個就管不住了,來兩個不要命么?
“兄弟,我是不是有戀/童癖?”孟琳瑯突然用很認真地語氣問他。
“小火看上你那幾年,本王倒是天天擔心你會有!”秦牧羽妖魅的眼掃了下他。
女兒喜歡上自己的兄弟,是真的將秦牧羽嚇得夠嗆!
“沒有嗎,為什么我現(xiàn)在一閉眼,滿腦子想的都是百里家的丫頭。”孟琳瑯想她想的頭疼,渾身疼……
面對自己過命兄弟,他很輕易的將心底的話與秦牧羽訴說。
“當年,笑兒也同樣讓本王想的夜不能寐,想的心痛至極。”秦牧羽像似回憶了當年的事情,眸光摻雜著一些別樣的情愫。
他何嘗不是像他現(xiàn)在般,獨自對月飲酒,想把自己灌醉,可那女人的樣子卻在腦海中越發(fā)的清晰。
“她是你的,逃不出你的手心。”孟琳瑯曾經(jīng)也一度認為秦牧羽是自虐,放著天下的女人不要,唯獨愛一個看不上他的女人。
“逃不出嗎?是我逃不出她的手心。”秦牧羽笑了笑,話語有些語重心長:“若是喜歡,就要了,何必犯愁。”
“一句要又談何容易。”孟琳瑯低斂著眼眸,他終將要舍棄一個女人,但是卻心里一直沒有答案。
秦牧羽一派悠閑的靠在桃花樹上:“也是,你都老男人了,何必去禍害別人小姑娘……”
“……”要這么堵他嗎?
孟琳瑯完美的薄唇扯出冷笑,對月思愁,愁更愁!
翠金樓。
高臺之上,明艷的燈籠掛于四周,臺下滿堂賓客,目光都聚集在臺上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的女子,將她精美的面容畫著淡妝,款款的入座了下來。
那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桃花,栩栩如生,與一地桃花瓣相映,仿佛桃花仙子般絕美空靈。
百里昭雪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纖細的手指劃過琵琶,一陣輕風拂過煙羅紫輕綃輕舞在桃花間,這一幕,美得讓人心動。
她的周邊,四位穿著暴露的女子翩翩起舞,她們面容含笑,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細白水嫩的小腿,腳上的銀鈴也隨著步伐輕輕發(fā)出零零碎碎的聲音。
有人看舞,又人聽此絕妙之音,自然也有人惦記著如此絕色佳人。
“喂,你真把這丫頭給休了?”雅間,一身粉紅色衣袍的花無姬推了推身旁的碧綠衣袍男子。
他挑挑眉頭,很有興趣的想知道。
“你什么時候來天京的?”孟琳瑯聲音冷靜,聽不出半點情緒。
這個娘娘腔,不是在都離城陪伴流桑嗎?
花無姬神采奕奕,語氣輕松:“聽說千尋要把明月嫁了,你也知道欒在允兒子對明月的那點心思,這不流桑派我來套套話,省得她寶貝外甥沒了娘子。”
“你套話也沒用,南宮玄月已經(jīng)把人接走了。”孟琳瑯苦笑搖頭,如今這是一代比一代精明。
南宮清絕的兒子,聰明著,知道先下手為強。
聽說,他為了鳳明月,從小便自愿去學醫(yī),然后在接管南宮家的生意,如今小小年紀,也有一身了不起的本事。
“……”花無姬郁悶,千尋沒說啊!
“你說現(xiàn)在這些猴孩子,手腳怎么都這么快?”
孟琳瑯撇了一眼他,視線又回到樓下百里昭雪身上,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怎么了,你家兒子也被拐了?”
“這倒沒有。”花無姬嘚瑟的飲了一口酒。
“只不過是把南無月的寶貝女兒睡了……”
孟琳瑯將視線移到他身上少許,雙眼帶著驚訝之色:“你腿沒斷?”
他見過南無月幾次,絕對不敢想南無月會容忍自己跟一個娘娘腔做親家!不能傷他兒子,也得把罪魁禍首的老子打一頓吧。
“你這是什么眼光,我兒子怎么了,好歹也是都離城的萬人迷。”花無姬優(yōu)雅的翻了個白眼,長指把弄著他亮麗的銀發(fā)。
用一副很肯定的語氣說他:“你肯定是嫉妒,沒了女人,又沒一個養(yǎng)老的!”
“你滾!”一個酒杯丟過去,孟琳瑯將視線轉(zhuǎn)到摟下時,卻發(fā)現(xiàn)臺上的女人早已不見了。
一陣風拂起,當花無姬瀟灑地接下酒杯,朝他望去時,哪有人的身影。
“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精致的廂房里,傳來女人柔柔的聲音。
接著,另一道聲音響徹起:“大小姐,主人說明早有位貴人想邀你游湖,讓你今夜好生休息。”
“知道了!”久良,女人的聲音才傳來。
孟琳瑯透過窗紙,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抹玲瓏的身影,他眸光微微一斂,卻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
百里昭雪用清水洗去臉上的胭脂,披著一件暖和的雪袍靠在暖榻上,她四周都點燃了火爐。
房間的溫度,很溫暖,這才讓她冰冷的手腳有了暖意。
娘說,她當年懷她時,也很怕冷,應該是體質(zhì)的問題。
她滿懷心事,側(cè)目,將一旁柜子里的畫像拿出,這是她瞞著爹娘畫的,是孟琳瑯在冰湖上那日的身姿。
“你不愛我也罷了,反正我把你兒子偷走,以后你就等著哭吧。”任性的話,默默地在心底說了一遍又一遍。
百里昭雪唇邊的苦澀,永遠只有她懂的。
專心看著畫像的她,并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一抹身影,若是她沒有滿懷心事,或許能發(fā)現(xiàn)她惦記的男子,也在看她……
孟琳瑯想不通為什么百里昭雪會出來接客,他眉心緊皺,想沖進去問她,卻又強忍住。
直到廂房內(nèi)熄火后,他才移開了步伐。
“相公,你不是不想讓雪兒跟他有任何牽連。”孟琳瑯走后,百里昭雪的廂房對面,窗戶被人敞開。
接著一道風襲來,窗戶重新緊閉上。
鳶亂被男人大力的摟在懷中,一同倒在了暖和的床榻上,男人冷唇親親她濃密的睫毛。“不喜歡他,所以才要見面啊!”
“你……”鳶亂隨后明白過來。
一臉無奈的掄起拳頭,輕捶了下他肩頭:“壞人!”
“只對你好。”男人動聽的話貼著她唇瓣說出,掌風一揮,素雅的床幔緩緩拂下。
次日。
昕雪湖。
湖面上碧波蕩漾,一艘畫舫從西頭行駛過來,畫舫上張燈結(jié)彩,頂上漆著黃漆,船柱雕梁畫鳳,精美至極。
“百里姑娘,請喝茶。”畫舫船頭,一位貴氣的公子優(yōu)雅含笑。
百里昭雪朝他一笑,指尖捂著熱茶:“公子喚我過來,不知是……?”
不要她彈琴作樂,她倒是奇怪了。
“陪本公子先吃一頓飯。”他笑容有些神秘,拍拍手。
一排婢女將火爐端上,頃刻間,桌子前擺放著香噴噴地狗肉,有燜狗肉,花江狗肉,清燉狗肉,胡蘿卜燉狗肉,白切狗肉,麻辣狗肉……
“聽說百里姑娘怕冷,本公子又是喜吃狗肉之人,所以準備了些,不知姑娘可喜歡?”他對視上她迷茫的眼神,很坦然一笑。
狗肉?
百里昭雪眼眸微斂,眸光望著眼前的狗肉久久不能回神。
若是以前,她會笑的很開心,可現(xiàn)在看到狗肉,卻有一股難以釋懷的傷痛。
孟琳瑯很討厭她吃狗肉。
“不喜歡的話,那撤了。”見她不語,他揚聲。
“不,不用,我很喜歡。”百里昭雪回過神,精致的小臉有些蒼白,她虛弱的笑了笑。
“百里姑娘,不知可否請你幫個忙。”他右手輕抬,覆上她冰冷的指尖。
她不留痕跡移開,垂下長睫:“公子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