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陳天河說：“我們要找兇手。”
桑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冷哼一聲，說：“早就該死了，我沒想到老天爺居然讓這個孽障多活了十幾年，現在報應終于來了，算起來，小雪也該二十多歲了...”
“小雪？小雪是誰？”陳天河問。
桑老太太說：“村長有沒有跟你們說，當初村里有人配冥婚？”
“有，他說過！”
“嗯，這就是陳榮發干的好事！”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們都是城里人，有文化，我說的這些，你們可能不相信，但確實是真的！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你們所說的科學解釋清楚，我的眼睛和耳朵就沒人知道怎么回事。”
“嗯，老大娘，您先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葉楓說。
“這件事啊，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桑老太太在昏暗的燈光下，講述著十幾年前的故事。
一聲鑼鼓，打破了村莊的平靜，一盞白燭，帶走了一人的生命，村里的白事往往規矩比較多，陳榮發家來吊唁的人不少，人們有人抽著煙，談論著陳榮發家的事情，有人過去安慰他們。
不管怎樣，都掩蓋不住陳榮發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之情。
這場白事，沒有孝子賢孫，跪在靈堂前的，全都是陳小滿的長輩，他今年才六歲，昨天晚上人們在山崖下發現了他的尸體，失血過多，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涼了。
村長隨上份子，走到靈堂前行禮，可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行禮，村里已經好幾十年沒有死過這么小的孩子了，一旁的老人擺了擺手，說：“鞠四個躬行了。”
陳榮發和吳春梅泣不成聲，村長走過去和陳榮發說：“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咋著突然？”
陳榮發哽咽著說：“昨個晚上，天都黑了，孩子也不見回來，我跟他媽就合計著出去找找，還有孩子他二姑一家，全都去了，結果，在山腳下看見娃都涼了...“
“那昨天這孩子是跟誰上山玩了？”
“他自己去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沖，自己跑到山上，還掉下來了...”
聽陳榮發說完這句話，吳春梅跪在地上哭的上不來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陳小滿的死，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個迷。
村長多少有點法律常識，于是跟陳榮發說：“先別著急，這事，咱們得先報警啊。”
“報警有啥用，孩子是意外摔死的...再說了，人家警察能管咱這小村子里的事嗎？”
“這話說得，小村子咋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行了，你甭管了，這事我去辦。”
當天下午，村長就帶著幾名警察過來了，隨性的還有一名法醫，法醫要檢查尸體的時候被吳春梅攔住了，她竭盡全力的喊：“干什么！你們干什么！我娃都死了，你們還要干什么！”
村長說：“春梅，別不懂事，老老實實呆著，人家警察是過來給咱們幫忙了，你就不想查明白小滿到底是咋出的事啊！”
好說歹說吳春梅還是給讓出了一條路，法醫檢查之后說：“死者頭部收到重創，死于腦出血過多，身上有劃傷和摔傷痕跡，看樣子，確實是摔死的。”
幾名警察點了點頭，跟陳榮發說：“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吳春梅留在家里操持白事，陳榮發帶著幾個警察去了案發地點，經過對現場痕跡的勘察，警方斷定陳小滿就是意外墜亡，本案并沒有殺人兇手。
陳榮發跟村長說：“你看，我就說是意外摔死的吧，你還不信！”
“話不能這么說，你門村長做的是對的，像這種事一定要報警，讓我們查明真相！”一名警察說。
“查明真相我兒子就能活過來嗎！”陳榮發怒吼著說。
他這句話說出來，村長可是下不來臺了，村長趕緊跟幾名警察解釋：“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村里人，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您幾位別往心里去。”
時間轉眼就到了晚上，來吊唁的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下陳榮發夫妻倆，陳榮發說：“你回去睡會吧，我在這守靈。”
“你覺得我睡得著嗎？不行，我得在這陪我兒子。”
“你...行吧。”
吳春梅的身體并不是很好，所以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就趴在供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陳榮發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妻子披上。
吳春梅剛睡了半個多小時，就晃晃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陳榮發問：“干嘛去你？”
她并沒有理會，眼神發直的向門外走去，而且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膝蓋不打彎，兩只手的擺動也非常僵硬。
“老婆子，你可別嚇唬我，干嘛去你！”
不管陳榮發在后面怎么喊，吳春梅連頭都不回，徑直往前走。
這時陳榮發忽然想起老人說的鬼上身，于是叫了一聲：“小滿，你這是帶你媽上哪去啊！”
吳春梅停下了腳步。
慢慢的。
回頭看了一眼。
又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
看來是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陳榮發并不覺得恐怖，自己的兒子回來了，即使他是鬼，也沒什么可怕的。
北方的冬天很冷，夜里的山風吹在臉上像刀片一樣，但陳榮發顧不上這些，他只想跟著孩子往前走，看看他到底想告訴自己什么。
他加快了腳步，可吳春梅始終在自己前面，不管多塊都追不上。
孩子走道他墜落的山崖前，陳榮發好像明白了什么，說：“小滿，不行，那是你媽啊！”
吳春梅的一只腳都已經邁出去了，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只手，把她拉了回來。
而這一拽，吳春梅也醒過來了。
她愣了一下，說：“怎么回事，我咋跑這來了？”
陳榮發談了口氣，說：“這，怎么說呢，剛才兒子回來了，想帶你走，桑老太太把你救回來了。”
吳春梅站起來，又要往山崖旁邊走，被陳榮發一把拉住，問：“干啥你要！”
“讓我走吧，兒子害怕了你不知道嗎？他這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