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兩個字傳入我的耳中時,我整個人都驚住了,瞬間有了推開車門的沖動,可是看著王洛琦的手挽著曾子謙的胳膊,我有強迫自己安分下來。
為什么王洛琦可以那么肯定,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如此的親密關系。
可是話說回來,若是王洛琦是曾子謙的表妹,這么坦蕩直白的關系,為什么曾子謙一直不愿跟我提及,難道說,這個表妹,還有另外一種含義?
我的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了種種猜測,而打擊性最為強大的,則是這個表妹,不過只是一種簡單的稱呼而已。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我而言都不是好事。這個時候還能聯想到我和曾子謙的未來,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是因為慶幸嗎?慶幸這種表親關系不可能發生**上的接觸?
我還在計較什么?
曾子謙一直守口如瓶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腦海里忽然閃過上一次和楊恒見面的情形,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曾子謙當初想法設法的跟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為王洛琦。
表哥疼愛表妹,這一點也說得通,只是曾先生真的只是為了王洛琦嗎?他不是這種人,不對,其實我一直都不了解他。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到梁文浩送我到住處,他交代了幾句之后便離開了,留著我一個人坐在室內上演內心戲。
如若他真的是為了這個表妹來接近我,我只能找個角落哭一場了。
其他的我不敢肯定,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以曾先生的為人,即便知道此次給恒宇抹黑的就是王洛琦,想必也不會加以追究。
小白是晚上十一點多回來的,我看著她紅了的眼圈,才知道晚上那個電話并不是借口,細問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的確,小白自從和黑子交往之后就經常在黑子家過夜,這件事被小白的一個同學知道了,這座城市就這么大,消息自然而然也就傳到了他父母的耳中。小白父母都是國企干部,哪里受得了年輕人這種風氣,竟然勒令她搬回家去。
我沒想到她的父母會如此較真,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小白聽我這么一說,靠在我的肩頭,說:“小潔,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我點頭,而后聽到她說:“其實我爸媽對我一直是放養心態,因為大學里遇到那個渣男,所以他們才小潔,我有過他的孩子。”
這個消息對我而言無疑是重磅炸彈,小白給我的感覺就是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卻不知道,她的心底竟然還有這么一道傷疤。
她也察覺到了我心底的不快,問了我兩句,我將曾先生和王洛琦的消息告訴小白,小白一邊罵我笨,一邊說曾先生腦子有問題。
的確,若是加單的表兄妹,一句話就能概括清楚,偏偏曾子謙一直跟我打啞謎,而王洛琦之前又和楊恒在一起,不得不讓我們懷疑。
小白說,年輕的時候她把全部的愛給了那個渣男,事后才知道那些行為多么的愚蠢,她說,就算嫁人,也要嫁給一個把自己捧在手心的人。
作為一個女人,她明白我心底的執念,所以她也支持我,找個機會跟曾先生說個明白,即便以后真的沒法在一起,至少不留遺憾。
我很感謝小白對我的鼓勵,因為喜歡一個人已經讓我喪失了理智,而她口中的說個明白,又讓我給了自己一個借口去找曾子謙。
就算真的要斷開,也要斷個干脆。
下定決心之后,我便琢磨著如何聯系曾子謙。可令我完全沒想到的是,就在今天一早,王洛琦卻出現在了我們設計組,接見她的是王總和楊曉云。
其他幾個同事對王洛琦的贊美溢于言表,就連王浩都用尤物這種詞來形容。
楊曉云從王總辦公室出來后便領著王洛琦進了辦公室,順便也喊了我的名字。誰都知道王洛琦現在是曾子謙的緋聞女友,把我叫進去,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王洛琦一定沒有料到我已知道她和曾子謙的關系,否則怎么會露出這般得意的面孔?
辦公室里只有我們三人,楊曉云借口去王總那里拿資料,把時間留給了我和王洛琦,我心底一點也不畏懼,至少我很坦蕩。
王洛琦身上穿了一件貼身是針織衫,領口處鑲著三個紅寶石,既嬌貴又性感,她瞥了我一眼,說:“我還以為你昨晚就要告狀了呢。”
我看著王洛琦,說:“別演了,想發揮演技,你可以去劇組。”
王洛琦吃驚的看著我,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表哥。”我簡單地說出兩個字,見王洛琦的臉上露出了慌張的表情,說:“昨晚我就在車庫,聽得一清二楚。”
王洛琦轉過身去,好一會才開口,說:“那袁小姐看來,表哥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關系呢?”
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惑著我。
“這個問題我會親口去問曾子謙,不勞你費心了。”
“你覺得我表哥會告訴你嗎?”王洛琦笑著看著我,說:“我是她表妹,我睡了你的未婚夫,我表哥也睡了你。”
我驚愕的盯著王洛琦,完全沒有想到這些話會從這么一個天使面孔的女孩嘴里說出來,良久,我沒再多說一句話,便走出了辦公室。
她說的那么難聽,偏偏都是事實。
王洛琦走了之后楊曉云便召集我們開會,會議的重點圍繞著此次恒宇房地產方面的廣告策劃,我總覺得這個內容十分熟悉,想了想才知道,原來,這個案子正是昨天王洛琦給楊曉云打電話說的的那份。這么說來,損壞恒宇名譽權打那個匿名電話的,正是楊曉云。
誰都知道恒宇是財大氣粗,就算個人完成不了此次的方案,分小組完成收益也不會小,偏偏這個時候楊曉云點了我的名,說:“小袁,恒宇這次的廣告你可以不用參與。”
我吃驚的看著楊曉云,問:“為什么?”
“原因還用我說嗎?”楊曉云說的隱晦,說完之后還露出個笑,“放心吧,公司還有其他廣告需要跟進,我有事情安排給你。”
我對這個說法不大滿意,說不好聽一點,這不明擺著是楊曉云在耍我,會議結束,我單獨去了她的辦公室,說:“總監,我要求參與恒宇此次的廣告策劃。”
楊曉云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說:“我是好心,可你卻不領情,難道非要我把話說的那么直白嗎?”
“那你倒是說啊。”我瞪著楊曉云,心火燒的旺盛,說:“難道是因為上次的比賽嗎?聽說恒宇已經查出了匿名電話舉報之人,你覺得會是誰呢?”
楊小云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說:“難道不是你嗎?”
“總監,我并沒有要跟你過不去,我只是在這里混口飯吃,若是你總是不能一碗水端平,我可以寫郵件給總部,大不了一拍兩散。”
楊曉云當然沒料到我會這么說,她看著我,說:“你先出去,這件事我需要考慮考慮。”
按楊曉云這話說明我還有戲,所以我老老實實的走了出來。沒一會,她便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笑著說:“剛才我和小袁談了談,她說對此次的任務很有信心,那么,她也參與競爭,周一上午,每個人將方案遞上來,交給恒宇審核,都有機會。”
楊曉云這話是笑著說的,我想她也知道和平共處對大家都有好處。為什么我要避開恒宇呢?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我只是打工了,混口飯吃而已。
尋找資料一直忙到了晚上七八點,注意力并不集中,我想著小白說的那些話,總覺得必須更曾子謙見一面。
算了,見面只會吵架,還是隔著聽筒比較安全,可電話接通后,我忽然間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直接問嗎?總感覺這么問出來曾先生會很反感。
“說話。”
我輕輕地咳了一聲,說:“曾總,我們能見一面嗎?”
“現在?”曾子謙明顯很意外。
我聽著著語氣,恨不得立即掛斷電話,急忙改口說:“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問吧。”
我嘴上不說,可心底卻不是滋味,索性在電話里坦誠的說:“我知道你和王洛琦的關系了,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
電話那頭忽然安靜了,我屏住呼吸,說:“我想知道,當初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是因為王洛琦嗎?還是別的。
“你覺得為什么?”曾子謙并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為什么沒有告訴你?”
“我想聽你說。”我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聽下去。
“袁小潔,如果我不是在外地,我現在一定”曾子謙的聲音里帶著憤怒,說:“一定不會放過你。”
“曾先生,你這人太多秘密,”我盯著屏幕,說:“你知道,其實我也是很有自尊心的嗎?其實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挺需要勇氣的,你就不能直接了當一些嗎?”
“”
“我想告訴你,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聯系,”我咬著唇,生怕自己哭出聲來,說:“最后,我認真的說一句,在我們之間的關系里,我比你勇敢。再見。”
連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迸發出來,我匆匆忙忙的跑到洗手間,放肆的哭了出來。
低三下氣又怎么樣,他不是一樣不為所動?
見鬼去吧臭男人。
我瞥了一眼曾子謙的號碼,順理成章的拉入了黑名單。
小白說我得了失心瘋,她也猜到了我沒從曾先生那里得到滿意的答案,不過她也安慰我,說什么放棄一顆大樹,還有整片森林,讓我準備迎接美麗新世界。
有這么一個密友,我就是想悲傷也悲傷不起來。
周六晚上,黑子打電話說有個朋友新開了家酒吧,讓我們過去湊湊熱鬧,我對酒吧熱情不多,可小白出動必須跟家中二老視頻,為了出去玩,她果斷扯上了我。
當然,這個時候必然少不了梁醫生。
那晚銀泰告別之后他基本沒有給我打過電話,這次見面,他只是對我微微一笑,便去給黑子幫忙。小白眼尖,跟我使了個眼色,說:“恐怕傷心的不止你一個。”
我知道之前是我辜負了這個男人的心意,心底也挺愧疚的,為了避免尷尬,我主動去跟梁醫生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
梁文浩聽說我要走,立即追了上來,小聲的問:“該不是因為我來了,你才要走的吧?”
我搖頭,他無奈的指了指室內,說:“今晚有節目,不如看完再回去?”
我又折返回來,事實證明,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我發現,梁文浩喝酒了,而且喝得很猛。
黑子招架不住,走過來找我,我過去勸了幾句,梁文浩才停下來。
即便如此,兩個男人還是喝得醉醺醺的。小白提議把兩人都送到梁文浩家里,免得兩頭跑麻煩,我表示同意,這才找了代駕。
同樣是喝多了,黑子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可梁文浩卻是臥室洗手間來回跑,吐得肝腸寸斷。
我去廚房煮了茶,和小白分頭給兩個男人送過去,梁文浩躺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詞。
我把被子送到他嘴邊,結果他差點打翻了水杯,我起身去拿毛巾,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臉。
門開著,偶爾能聽到小白的咆哮聲。
臉擦到一半,梁文浩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急忙往回縮,卻被他握得更緊。
我尷尬的撇過臉,聽到他說:“不許走。”
“我去給你倒點水。”
“不要。”梁文浩拉著我,手臂猛地用力,就把我扯到了身旁,用著撒嬌的語氣說,“要么陪著我,要么給我酒。”
“喂”
“梁文浩,”梁文浩醉醺醺解釋,說:“你也可以叫我梁醫生。”
“梁醫生,嫩松開嗎?”我動了動手。
“不能。”梁文浩繼續耍賴,說:“我醉酒了,我可以耍賴。”
我嘆了口氣,這才發現我們是面對面的躺著。
“我生氣了。”
“你不會生氣,”梁文浩湊了我的面前,忽然睜開雙眸,認真地看著我,說:“因為你就是那么好。”
這距離讓我惶恐,然而下一秒,梁文浩則扯著被子,蓋到了我的身上。
“放心吧,我醉了。”他說。
梁文浩真的醉了,所以導致他拉著我的手一直沒松開,直到我感覺他進入夢鄉,這才悄悄的收回手,而后聽到他說夢話,好像是喊媽媽。
這個男人的睡姿很好看。
為了避免清早碰面,我燒好早飯之后便匆匆忙忙離開了。打車到住處,才早上七點,霧蒙蒙的一片,視線一片模糊。
剛走到了一號樓前,右側就竄出一個身影,我回過頭,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曾先生。
他上下打量著我,說:“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