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太監這一次也不例外,很是輕易的就猜出了子桑洵的想法,他也順著子桑洵的猜測說:“依奴才看,這件事必定是那位主子做的,宮中除了他會做出這種事來博得關注,怕是也沒有其他人敢大著膽子與皇后娘娘做對了。”
見小太監肯定了他的想法,子桑洵只覺心上的巨石輕了一些。
他又問:“可是,若此事真的是他所做,豈不是也讓母后很容易便懷疑到他的身上?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還有為何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些動向?”
子桑洵雖然看上去好像是在問小太監,但其實他是在問他自己,此時將諸多疑惑說出以后,子桑洵更覺子桑云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的心思之深,怕是無一人能及。
但最為可怕的卻不是這個,最為可怕的是,現如今并沒有任何人察覺他的可怕,還覺得他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存在。
也是因為對子桑云落有了這樣的認知,子桑洵忽然有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那便是子桑云落欺騙了蘇綰綰,他用他這虛偽又無害的君子模樣欺騙了她,讓她對他付出了真心,更從他的面前將蘇綰綰給搶走了。
而在看清了現實的那一刻,子桑洵忽然很想將真相告訴給蘇綰綰,讓她早日從這男人的荼毒之中清醒過來。
只可惜的是,他也明白,現今已經中了子桑云落毒的蘇綰綰,并不會就如此輕易的相信他的話。
在蘇綰綰的眼中,他才是真正的洪水猛獸。
想著這些,子桑洵沉默了下來,因為他的沉默,小太監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默默的降低他的存在感。
小太監很了解子桑洵,知道子桑洵不喜歡別人在他思考的時候打擾他,而打擾他的下場一般也很慘。
等思考了好一陣以后,子桑洵又忽然問小太監說:“你說,本太子現今該如何讓那廢物露出馬腳?若本太子不盡快拿出一個結果來的話,只怕父皇要對本太子有話說了。”
如今子桑洵終于明白為何子桑云落會這樣的云淡風輕,也一點都不害怕他與皇后會懷疑到他身上去,原來子桑云落早就將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料定了他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線索,所以才會如此無所謂。
除此之外,子桑云落可能還想的是,本來宮中所有人就知道皇后對他不好,更是處處針對他,先前還責罰了蘇綰綰,若現今皇后就這樣貿貿然的往他的頭上扣一頂帽子的話,所有人必定會覺得皇后這是在血口噴人,也必定不會有人相信皇后的話,更會在背后說些難聽的話。
到那時候,皇后的威信便一點點被磨掉。
他這一步棋,著實是走的巧妙的很,讓他都被困住了。
但是他子桑洵也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既然他能成為太子,并且比子桑云落更受寵,便注定他子桑洵比他更為聰明。
小太監則說:“既然現今爺沒有查到線索,也沒有抓到那些行刺的人,不如隨便找些人來屈打成招了便是。畢竟,皇上所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至于這其中的過程,依奴才看根本就不重要。”
小太監的話一出,頓時便說出了子桑洵心中所想。
他本來是想憑借真憑實據揭露子桑云落陰險的真面目,但既然如今子桑云落做的如此巧妙,還下了這么一手好棋,他也必定要用些不同尋常的手段才是,否則就會被困在這個局里寸步難行。
所以他對小太監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本太子的想法,要如何做就不用本太子教你了吧?”
隨后子桑洵又想到了狩獵一事,他忽然又有了新的主意,他又對小太監說:“對了,過幾日父皇便要舉行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若本太子在此時取得不錯的成績,又追查出了行刺一案的真相,你說父皇他老人家會如何想?”
聽得子桑洵如此問,小太監忙接到:“自然是會更加器重爺,畢竟整個皇宮里,除了爺以外,再沒有更適合繼承皇位的人了。”
這句話,直戳中了子桑洵的心里。
因為想出了該如何解決行刺一事后,子桑洵便不再將精力投身于追查兇手一事,轉身開始準備起了狩獵一事。
然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子桑云落身邊布下了眼線,而子桑云落也在他的身邊悄無聲息的安下了探子。
是夜,蘇綰綰剛睡著,子桑云落卻沒有半分睡意,就見他輕手輕腳的爬起了身,隨后在披了一件外衣后,來到了書房內。
等他剛至書房內,便有一黑影閃身進了屋內,并來到了他的身后。
子桑云落似是早已預料到了一般,并未轉身便問:“你來了?”
那人在子桑云落的面前跪下,畢恭畢敬道:“屬下拜見殿下。”
子桑云落揮了揮手,慵懶的問道:“那日受傷的人現今可好了?我那個皇兄啊,可是用了不小的力道呢。”
聽得子桑云落如此問,那黑衣人的身影頓了一下,隨后回答的語氣之中也帶著一點遲疑與畏懼,似是很害怕眼前溫和無害的子桑云落一般。
他回答說:“那一掌的確很重,險些傷了他的心脈,不過好在的是,如今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還請殿下贖罪,他并非有意要刺傷五皇妃,那日他也未料到五皇妃會突然擋在殿下身前。”
待回答完畢以后,黑衣人緊張的看著子桑云落,想知道他會如何處置之前誤傷了蘇綰綰的人。
誰都知道蘇綰綰是子桑云落心上的一塊寶,雖然之前一切都是意外,但畢竟是誤傷了蘇綰綰,這位主子不發火才怪,之前那人也早就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可子桑云落卻并未如他所想的責罰于他,雖然面色冷到了極致,卻淡淡說:“雖然他的確是傷到了綰綰,但這也是意外。不過,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隨后他抬眼,眼中盡是冰冷與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