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頸斑鳩從細棉叫聲到響亮連長的時候楊辰才從被窩里爬起來。隨意的扒拉了一下頭發他才緩過神,現在是回家了,不是在白家了。
人很奇怪,明明一開始到白家怕睡的會不習慣,結果沒幾天回家又需要時間去過度。
床頭柜放著舊車的鑰匙,下面壓著一張紙,梁倩倩給他留的。無非就是讓他好好休息,她先去醫館忙上班的注意事項。留車鑰匙給他也是因為以后家里又兩輛車,出行就比較寬裕了。楊辰是男人,總需要一輛車用的。
楊辰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射進來。他反射性的閉上眼,再睜開就看到站在窗臺欄桿上的珠頸斑鳩、跟它身后的七彩光。細細看還能看到不少浮塵在空中晃蕩,合著光束像跳華爾茲一般。
他拉開門,整個梁家空空蕩蕩,今天老丈人跟丈母娘上醫院了,梁笑笑的門緊閉,想必要么沒起要么沒空出來。
關上門楊辰嘆息一口,果然這樣清凈日子是最好的,老婆知道疼人,小姨子很安分,還不用聽丈母娘的念叨。他從行李箱夾層取出兩本秘籍,對著窗戶外的斑鳩盤腿打坐起來。
語氣里帶著笑意,“看來今天,你得陪我一起練功了。你要是不走,我就給你講解心法,也許有朝一日你能成精呢?”
斑鳩轉了轉頭,在原地蹦噠了兩下,到底沒飛走。
楊辰閉上眼吐息,雙手打下三個回天,輕聲背誦著熟記于心的心法。又是一陣風憑空襲來,刮動了他額前的發,翻亂了他腿間的秘籍。
房間里風云變化,楊辰卻像是感應不到,窗外的斑鳩忽然沖著分神的楊辰高聲吟叫……
楊辰是從一潭湖水里醒來的,睜開眼滿目都是水的波紋,驚的他一下抬起半個身子。這才發現這湖水很淺,他是躺在里面的。
他只能沒有目的順著水流方向走,一只圓滾滾的斑鳩落在他的肩頭。
“看來我們都迷路了。”楊辰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跟斑鳩說話。
潭水岸上有人,有非常多的人。楊辰湊近一看才發現是一戲臺班子,什么樣的戲臺班子會搭在潭水邊?還這么多人觀看。
戲臺上的主角不是人,是一幢縮小的現代建筑,大門敞開著,觀眾就從門里往里看,不時拍手叫好。
楊辰跟著往里面瞧,是一伙穿著短打衫的人在互相對練,這在普通人眼里就像看武打片一樣。楊辰覺得眼熟,仔細一看居然是趙家武館……
這個濃縮的景觀是那么真實,里面對打的趙家弟子有好些拳法招式他也清楚。
“哎喲,如果能有聲音就好了~”
“是啊能聽到他們說什么就更有看頭。”
身后的觀眾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楊辰卻詫異的回身問到他們,“你們聽不到聲音?”
“小伙子,哪有聲音啊,這沒有聲音沒有人說話~”頭頭的老太太睜著異常混濁的雙眼,笑的詭異。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來,他們四散成了霧。楊辰連忙回過身去看趙家武館,但那縮小的武館就在剛剛又成了梁家醫館。
小小的醫館里,梁倩倩正站在藥柜前跟護士說著話。楊辰碰觸不到,只能大著聲音呼喚她名字,怎么也得不到回應。
楊辰幾乎以為這又是一場夢,“倩倩……”他低落的低喃,楊辰怎么也想不起這會是修練破鏡的虛無之地。
但他最后的這一聲終于得到了回應。
正跟護士報著讓后勤下周去進的藥材都有哪些的梁倩倩手一僵,茫然的抬起頭左右張望了一下,像在找尋什么人,“楊辰?”
“怎么了館長?楊先生有來嗎?”護士也跟著張望了幾下,但哪都沒看到楊辰的身影。
“不……應該是我出現幻聽了吧,”梁倩倩尷尬的笑笑,“他今天在家休息呢,剛從大都出差回來。”剛剛如同在耳邊一樣真切的聲音就像幻聽,梁倩倩想可能是忙瘋了吧。
“已經從大都回來了啊,真好,楊先生現在都出名到大都治病了。不愧是我們館長的老公!”小護士嘴巴甜甜的打趣她。
“他那醫術跟中醫協會那幫神仙比不算什么,你們可別夸他了。”梁倩倩笑著回應,心里還是滿滿的自豪。那是,能從江城到大都給新貴治病已經很不得了。畢竟大都那么多好醫院好醫生,有錢人能找的肯定都找了,不行才找的楊辰。
“楊先生給你們帶禮物了沒!”
“嗯,帶了些特產回來。還帶了這串手鏈,”梁倩倩拉上袖子露出紫色的水晶鏈,這是昨天晚上睡前楊辰親手給她戴上的。聽說很貴,是病人家屬為了感謝楊辰妙手回春特意送的,點名是給他的妻子也就是梁倩倩。“至于笑笑,楊辰給她帶了gb那款包。”
“gb?!老貴了那包!楊先生真舍得!”幾個護士咋呼起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們買不起但不妨礙看廣告。“楊先生對你們真好啊……”
“也沒什么。”梁倩倩難得這么多人面前面露羞澀,咳嗽了兩聲崩著臉回診療室了。
楊辰眼睜睜看著梁倩倩坐回位子上發短信,收件人是自己。他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卻沒有找到手機的蹤影。
肩上的斑鳩突的震動翅膀,縮小的醫館又變幻了。這回變成了一座高山,山頂云霧繚繞讓人看不清真切。
楊辰瞇起眼,雖然看不透山間,但山上強大的靈氣波動氣息他感受到了。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過往他自己破鏡完收勢后一樣。證明有跟他一樣的修練者在這座山上修練破鏡,還非常的強……對方的氣息遠遠超過趙天河。
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讓他看這個?如果說先前的趙家武館、梁家醫館都是因為跟他有關聯才浮現,那這座山怎么解釋,他從未見過這座山。
楊辰覺得腦袋像要開裂,不斷有什么東西往里面鉆,他抱著腦袋跪在戲臺子前。身后被風吹散的觀眾又出現了,這次他們的叫嚷聲更大,似乎并沒察覺楊辰的痛苦。
而戲臺子上的縮景還在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