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貼在花枝的頸側,稍微動一下,便會被割破脖子。
花枝很快鎮定下來,沉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和你沒有關系,我本無意害你性命,但你不該三番兩次的查我的事情!
花枝細細思忖著,身后的人應該就是長柳包子鋪內的伙計,這個男人說話時的聲音十分的低啞,一聽便是有意為之。
可即便他可以隱藏,花枝還是隱隱覺得此人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而且聽這人說話的口音不像是蜀國人,倒像是赫然人。
“你是赫然人?”花枝皺眉問道。
身后的有一瞬的停頓后,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是誰,從哪里來都和你沒有關系。”
花枝道:“那日你刺殺顧長夜,已經波及到我,怎么會和我沒關系?”
男人冷聲說道:“我要的只有顧長夜一人的性命,并不想傷到你,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知道我的藏身之處,我不得不封住你的口了!
他手中的刀微微用力,花枝便感覺到脖頸間一陣刺痛。
“等一下!你先告訴我,為什么要殺顧長夜?”花枝連忙問道。
那人手上的動作停住,冷哼一聲,“你都要死了,還問這些做什么?”
花枝道:“你就當我想做個明白鬼,不行嗎?”
男人一陣沉默后,然后冷漠的說道:“我要為一個人報仇,就這么簡單。”
說著,他再不給花枝開口問話的機會,拿刀用力的向花枝的脖頸割去。
花枝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暗想今日不會真的要命絕于此的時候,一道冷光從一旁閃過,朝著身后男人的手臂砍去。
男人反應很快,立刻將花枝推開,向一旁閃身,躲過了突然出現的冷刃。
花枝踉蹌的跌出去,一雙手臂緊緊地抱住她。
她抬頭看去,發現是一身肅殺之氣的顧長夜,可剛剛揮刀的人是另一個,他又回頭看過去,才發現剛剛救她的是楚嵐。
楚嵐此時收起平日里嬉笑不正經的樣子,冷戾的看著那個蒙著面的男人,“你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專挑我不在的時候動手是吧?”
男人的視線冰冷的看著他,慢慢提起刀,下一瞬卻倏地向顧長夜和花枝刺來。
那刀尖明顯是沖著顧長夜而來,動作十分之快。
花枝心中一驚,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轉身抱住顧長夜帶著他一起向一旁的地面倒去。
楚嵐反應及時,在看到男人刺向顧長夜他們時,立刻有了動作,迅速飛身過去,用刀攔住對方。
刀刃與刀刃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男人的刀刃立刻被彈開。
一次不能成功,男人也不戀戰,飛身躍上墻頭跳了出去,楚嵐也立刻追了上去。
院子內沒了打斗的聲音,倏然陷入安靜之中。
花枝卻還是緊閉著雙眼,抱著顧長夜的腰身,手微微的顫抖著。
顧長夜被她壓在身下,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周身的戾氣漸漸消散,眸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突然想起,在龍城的時候,花枝也是這樣下意識的擋在他的身前。
顧長夜抬手輕拍著花枝的背脊說道:“你是傻瓜嗎?為什么總是要擋在我前面?我又不是躲不過去!
花枝緩緩睜開眼睛,側臉看著一旁的地面,他們二人倒下時,顧長夜特意攔住她,讓自己的在下面倒下的,所以他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
只是今日他穿了一身銀白的袍子,此時已經被地面弄得臟了。
顧長夜的懷抱很溫暖,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會讓人生出很多依戀。
良久花枝輕輕掙開他的雙手站起身,顧長夜也跟著站起來。
她沉聲說道:“你走吧。”
說完,她便將顧長夜用力的推出門外。
顧長夜還想要說什么,可未等開口身后的大門已緊緊合上。
花枝背靠在門上,眼睛漸漸紅起來。
為什么她會本能的去報護顧長夜?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可以再愛這個人了,可身體的記憶還在。
到頭來讓自己變得可悲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顧長夜在花枝的門口站了許久,不肯離去,一直看著那扇緊合的門。
直到楚嵐急匆匆跑回來,顧長夜才轉身看向他,“果然,那一日在城門邊上,將她帶走的人是你。”
聽出顧長夜聲音中的冷意,楚嵐后背出了一片冷汗,急忙單膝跪下,低頭說道:“卑職也是聽從皇上命令,保護花枝姑娘,那時花枝姑娘不想讓王爺認出自己,我只能同王爺動手,還請王爺恕罪!
顧長夜問道:“所以那一日天牢起火時,你去頒布先皇遺旨,其實就已經知道她沒有死,是不是?”
楚嵐垂著頭,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他是知道,可是因為皇上的命令,所以他無法說出來,也早就遼大有一天顧長夜會知道這件事,他就一定逃不掉此劫。
“王,王爺,我也不愿看見王爺那般傷心難過,著也是沒有辦法,不過花枝姑娘還好好活著,我也有一份功勞是不是,這也能將功抵過了吧?”說著,楚嵐抬起頭看著顧長夜又不正經的笑起來。
顧長夜的視線里劃過冷光:“將功抵過?你既然領命保護她,剛剛為什么她還會深陷在危險之中?”
楚嵐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那個黑心的刺客,他日日都在暗中保護著花枝,就今日嘴饞去買了口酒喝,偏就這時候出事。
他知道自己百口莫辯,只好又低下頭的等著顧長夜罰他。
可半晌過去,顧長夜卻沒有要罰他的意思。
“好好保護她,這些時日可能會有很多人要對她不利,她要是斷了一根頭發,你就以死謝罪。”
顧長夜淡淡說完,便抬腳離開。
他直接去了關押柳順意幾人的地方。
之前抓到的那幾個夏禾的人,意志已經被消磨殆盡,而柳順意才被抓來幾日,雖也狼狽不堪,可看起來要比另外幾人好很多。
顧長夜掃視他們幾人一圈,并沒有急著盤問柳順意,而是想那幾個男人走去。
“說吧,夏禾都給你們下了什么命令?”他冷聲問道。
幾人都已經奄奄一息的模樣,費力的看向他。
顧長夜不讓他們死,卻做到了讓他們厭惡活著。
最終終于有一個人堅持不住,緩緩開口。
“我們并不清楚主人在做什么,只負責聽從命令辦事,但聽到主人說起過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