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要恨別人,要恨便恨婆婆吧,當初婆婆對你做了很多錯事,甚至還起過殺心,可其實我心里明白的很,你是個好孩子,和你的母親不一樣......”
路嬤嬤抓著她的手,不停的說著。
花枝靜默的看著她。
原來曾經(jīng)這宅子里,這些她愛的人都盼著她死過。
路嬤嬤緊抓著她的手,淚眼婆娑的望著她。
聽到院內(nèi)的動靜,侍奉路嬤嬤的小婢女從屋子里走出來,有些奇怪的看著院中的二人,“路嬤嬤?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小跑到路嬤嬤身旁,眸底有些提防的看著花枝。
花枝在王府暫住的事情并沒有聲張,所以下人們雖然知道從宮里來了個女醫(yī)司,卻還沒幾個人見過她。
花枝淡漠的將路嬤嬤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推掉,“我是來為沈小姐調(diào)查疫病的大夫,姓陳。”
小婢女立刻換上笑臉,“原來是陳醫(yī)司,剛才是奴婢失禮了,奴婢叫小魚,陳醫(yī)司和路嬤嬤相識嗎?”
花枝的視線緩緩移到路嬤嬤的臉上,半晌幽幽說道:“并不相識,只是剛才看見這位老人家似乎身體有些不適,便將她送回到這里。”
小魚愣了一瞬,緊接著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竟是這樣,那一定是嬤嬤她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什么意思?”花枝蹙眉問道。
小魚說道:“嬤嬤以前身體很健朗,但是之前王府里發(fā)生很多事情,嬤嬤心神俱憂,后來王爺出了遠門,府內(nèi)沈小姐又......總之嬤嬤心力交瘁,這一年來時常不清醒,認不清人,剛剛一定是犯了這毛病,一時將陳醫(yī)司認成別人了。”
花枝再次看向路嬤嬤。
路嬤嬤隔著那層面紗和她對視,良久臉上的哀愁瞬間消失,有些詫異的看著花枝,“你,你是?”
“嬤嬤,這位是陳醫(yī)司,來給沈小姐看病的,您剛剛將陳醫(yī)司認錯了。”小魚在一旁輕聲說道。
路嬤嬤就像突然清醒了一半,和藹的看著花枝笑起來,“原來是陳醫(yī)司,剛剛老奴沒有對陳醫(yī)司說什么失禮的話吧?”
花枝意味深長的看著路嬤嬤。
許久她輕輕搖頭,“沒有。”
她給小魚寫了一副方子,有利于治療路嬤嬤的病,然后便走出南苑。
路嬤嬤真的就只是認錯了她嗎?
花枝對此事半信半疑,因為路嬤嬤拉著她說話時的模樣,分明是清醒的......
她直接向正院走去,想去看看沈憐的情況。
剛走進正院,她便看見沈憐站在外墻邊,向外張望著,似乎在等什么。
“沈小姐。”花枝沉聲喚道。
聽到她的聲音,沈憐收到了不小驚嚇,慌張的轉(zhuǎn)過身,很快眸底便流出陰冷的恨意。
“你滾!滾出王府!我不想見到你,你離顧長夜遠一點。”沈憐指著她激動地說道。
花枝暗暗勾起唇角,一步步走向如驚弓之鳥般的沈憐,“這可由不得沈小姐,除非皇上或者王爺命令我離開,我才會離開王府,不如沈小姐去找王爺說說?”
她的話落在沈憐的耳中就像是得意的炫耀,沈憐雙目猙獰的瞪著她,臉上的膿包比昨日更明顯了些,此刻她發(fā)起火來,也看起來更加紅腫。
“你得意什么?你意味王爺喜歡你嗎?別做夢了!我才是恭親王妃,沒有我的允許,你做夢都別想嫁進王府!!”沈憐低吼著。
花枝忍不住掩唇笑起來。
沈憐還和過去一樣,就像是一直惡犬一樣,不管是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有沒有人要和她搶,她都露出自己最丑陋一面,瘋癲的撕咬別人。
可沈憐卻不知,現(xiàn)在的她不稀罕什么王妃之位,也更不稀罕嫁給顧長夜。
“沈小姐還是不想讓我來治療嗎?你的病情開始惡化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毀容都是小事,沈小姐怕是要一命嗚呼了。”花枝特意將最后幾個字放慢,好讓沈憐聽個清楚。
沈憐打了個冷戰(zhàn)。
她還不想死,可她更不想讓這個賤人自己面前炫耀。
吃下夏禾給的藥,也是為了能讓顧長夜回到自己身邊,現(xiàn)在顧長夜已經(jīng)回來,她就沒必要再病下去,只要病一好,讓這個賤人離開,她好再想法子收回顧長夜的心。
她已經(jīng)飛鴿傳書給夏禾,希望他能將解藥送來,可已經(jīng)等了大半日,都不見夏禾有回信,沈憐心底隱隱慌起來。
這個藥不會和當初的藥一樣,沒有解藥?
花枝察覺出沈憐的慌亂,心下開始思忖。
說起來沈憐的疫病得的實在蹊蹺,赤嶺村嚴加防守,并沒有患病的人逃脫過,都城里也沒見被人傳染這病,那沈憐是如何發(fā)病的?
而且她來的第一日,沈憐同她說不用她醫(yī)治,那神情和語氣,就像是心中篤定自己的病有人能醫(yī)好......
有個念頭在花枝腦中滑過。
“沈小姐莫不是聽信了什么人的話,說這病有法子治?我就和沈小姐直說吧,沈小姐的病和赤嶺村的疫病是一個,現(xiàn)在還沒有很好的方法醫(yī)治,便是我也只是在想辦法醫(yī)治這個病,若水和你說他有法子治好你,千萬不能相信......”
“閉嘴!!”沈憐怒吼著打斷她的話,“是你在誆騙我,你想讓我死對嗎?然后你好替代我,你別做夢了!!”
花枝抬腳幾步走到她面前,用最冰冷的語氣說道:“我若是想讓你死,就斷然不會讓你死的這么輕巧,我有百種法子,讓你死的比現(xiàn)在痛苦千倍萬倍。”
沈憐顫抖的看著她,一時沒了聲音。
花枝被她勾起了火氣,又漸漸冷靜下來。
關(guān)于疫病的事情,蹊蹺的地方太多,思來想去,她決定回去再重新捋一遍關(guān)于疫病的事情。
花枝吐出一口氣,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可剛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后的沈憐癲狂的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別再裝神弄鬼,我今天定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說著,沈憐發(fā)瘋似的向她沖過去,在她背后伸手,一把抓住花枝帷帽上垂下的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