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暗暗頭疼起今后的事情,她暗暗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大醫司。
暗室的門緩緩打開,顧長錦走進來正巧看見花枝頭疼的模樣。
“怎么了?”
聽到他的聲音,花枝抬起頭,第一件事卻不是行大禮,而是開口問道:“為什么不說他回來了?”
顧長錦已經聽楚嵐匯報過此事,有些無奈的吐出一口氣,“本是想說的,可那日被打斷......朕知道你并不想見到長夜,可當初你們的事情只是被一場假死打斷,最后總是要有個了斷的!
花枝無力地抬眸,明亮的眼睛閃爍著點點光芒,帶著許多的不安和抗拒。
映著幽幽的燭光,她就像一場幻覺,稍一不小心,就會消失不見。
顧長錦微微蹙眉,“花枝......”
“皇上不必擔心我,我既然接了圣旨,就斷然不會退縮,從前我為了顧長夜活著,今后打算為自己活著,就不會因為他改變主意。”
顧長錦的嘴巴微張著,原本要說的話噎在喉嚨中,最后他只能輕聲的吐出,“這樣便好!
“不過,皇上知道他為何突然回到都城,而且如此隱秘,連您都要瞞過?”花枝思緒飄遠,想起那幾個受傷的夏禾手下,和突然出現的暗衛們。
顧長錦沉聲道:“長夜突然回來,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花枝也思忖起來這件事。
顧長錦拉回思緒,忽然說道:“明早,朕便會宣讀圣旨封你為大醫司!
“明日?”花枝詫異,“這么快?”
顧長錦輕笑,“這件事拖不得,朕告訴你只是要你做好準備,明早你要面對的可不止太后和夏禾,還有那些頑固文化的大臣,因為你身為女子,他們定會竭力反對的,如何反駁他們,便要看你了!
花枝點頭。
......
早朝。
顧長錦正襟危坐在龍椅上,神色威嚴,帝王之氣外泄,掃視著下面的文武百官。
聽著他們一一說完要稟報的事情,顧長錦的臉色越發的不好。
那些站在宋婉思那一邊的大臣們,大概是故意同他作對,說的都是一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真正的大事,都不肯說出來。
似乎都準備私下匯報給太后。
不等他開口,一旁坐在鳳椅上的宋婉思開口說道:“既然都說完了,那么退朝吧。”
顧長錦暗暗握緊拳頭。
這根本什么要事都沒說吧!
“等一下,朕有事要宣!”
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們,聽到他的聲音齊齊看向他。
宋婉思也皺眉看過去。
“宣,神醫陳氏!
花枝一直在金鑾殿外候著,聽到太監的喊聲,抬腳走進金鑾殿中。
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便繼續借用陳念的姓氏,用這個身份成為大醫司。
所有人看向走進來的她,見是一名女子,還帶著帷帽遮蓋面容,解釋疑惑地不解的神情。
宋婉思和夏禾說過此事,他倒是沒有多疑惑,只是眸光幽深的盯著花枝的身影。
這女子到底是何人?
他暗中探究著花枝的身份,花枝在帷帽后,也看向他。
夏禾,當年溫云歌是不是被你利用,挑唆,才會去傷害阮靈一家?
過去的真相,她一定會找出來的!
花枝跪在大殿中央,“民女見過皇上!”
夏禾暗暗一驚。
這聲音雖然有幾分低啞,可聽起來卻又十分的耳熟。
他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聲音,卻半晌也沒找到其源頭。
花枝早就料到聲音或許會敗露自己的身份,便按照古方做了一些啞聲丸,藥量不重,但是足以讓她的聲音改變,只是喉嚨會有些不舒服,不過在她能忍受的范圍內。
顧長錦看向一旁的太監,示意他宣讀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神醫陳氏醫治圣上有功,今起命為太醫院大醫司,以奉天子,......”
眾臣嘩然,不管是夏禾的人,還是站在顧長錦這邊的人,皆是議論紛紛。
當下便有人出聲反對,“皇上!請受回圣旨,她只是一名女子,怎么能入朝為官,還和我們這幫大臣平起平坐呢?更何況我蜀國,從古至今就沒有女子入仕的先例!”
這種話,顧長錦已經在宋婉思那里聽過一次了,可再聽一次還是覺得十分惱火。
“朕也沒找到哪一條律法規定女子不能為官!你們說她不配和你們平起平坐,可朕要問問你們,朕久臥病榻,若沒有神醫朕恐怕早就歸西了,你們!你們誰能替她為朕治。!”
顧長錦的吼聲在大殿之上回蕩了許久,頓時文武百官齊齊跪下,“皇上息怒!”
花枝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只有夏禾一人還筆直的站在原位。
他現在大概半點不怕龍椅上的人了,所以便覺得自己沒有跪的必要。
“皇上息怒,民女理解各位大臣的顧慮,在未見到民女有何本事前,坐到大醫司的位置,定是不能服眾的!
說著,花枝從衣袖中拿出一個木盒,打開蓋子,里面赫然是一只指尖大小的飛蟲。
“大人們無非是覺得我不能勝任這個位置,之前我已經向太醫院的四位大人證明過自己了,今日就便再給各位大人看看民女的醫術。”
隨著她的聲音,飛蟲從盒中飛起,帶著微弱的振翅聲,在大殿中開始盤旋。
有人按奈不住,“少在這里裝神弄鬼!難不成你要用一只蟲子為皇上醫治?!”
花枝不言,緩緩站起身,向那位說話的大臣走去,蟲子便跟隨著花枝飛過去。
她站定在那人面前微微抬袖,“若我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呢?”
那人輕蔑的冷笑,“胡扯!這世間......”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眸倏然睜大,然后‘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大臣驚慌起來,有人顫著手去試那人鼻息,最后發現探不到后,大叫起來,“來人啊!殺人了!這人是刺客,她殺人了!”
禁衛瞬間上前拔刀將她圍住。
花枝倒依然淡定,不為所動,輕聲問道:“這位大人,你確定他已經死了?”
“確定!他身子都涼了,是你殺的!”那人指著花枝的鼻子吼道。
周圍的人都驚恐地看著花枝,躲得老遠。
坐在龍椅上的顧長錦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花枝,眼下這局面你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