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花枝說有法子解毒,陳念有些吃驚,竟揭露出不信的神情,“你能有什么法子?這毒若是能很快解開,我怎么會想不到!”
陳念在毒這一方面很是自負,所以現(xiàn)下心中有些不舒服。
花枝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只要拿到刺傷他的匕首,我就有法子解毒。”
“這,這怎么可能?”陳念依然不肯相信。
花枝不再同他辯駁,轉(zhuǎn)身看向抱臂站在門口的賀悅城,“我要回王府。”
賀悅城淡漠的掀起眼皮,“不行。”
“我要你幫我悄悄回到王府,我想去看一眼他的傷勢,然后拿到匕首,我變會和你回來。”花枝堅決地說道,語氣不容他拒絕半分。
賀悅城問道:“我憑什么幫你?”
“我答應(yīng)過你的,我決不食言,但前提是顧長夜要活著,若他死了,我不會和你離開,也不會讓你們?nèi)魏我粋人走出都城。”花枝一字一句的說道,眸底是一片冷漠。
一旁看著她的陳念,隱隱覺得她眼下的模樣像極了顧長夜。
賀悅城略微沉默,片刻后他緩緩開口,“你回去太危險了,我會替你拿回來你要的東西。”
花枝卻搖頭,“不,我要親自回去,不親眼看一眼他的傷勢,我實在難安,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趁此弄出什么事情,想要解毒我便不能留在王府。”
陳念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花枝能有什么法子解毒,最后是在安耐不住的問道:“丫頭,你到底想用什么法子?”
花枝沒有出聲作答,而是依舊看著賀悅城。
良久,賀悅城才幽幽開口,“你覺得,你就不怕你回去了,便再也離不開嗎?他可是打算要你的命。”
花枝露出一抹淺笑,“他不會要我死的,便是他要我死,那又如何,反正這條命本來就是他給的。”
賀悅城垂眸,“好,我答應(yīng)你,今夜我們會作掩護,引開王府周圍的暗衛(wèi),不過怎么回去,要你自己想法子。”
聽他這么說,花枝一喜,怎么回去她心中已有計劃,便轉(zhuǎn)頭看向陳念......
......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王府門外傳來打更人的聲音,本來垂頭有些昏沉的兩名侍衛(wèi),一聽到打更聲頓時清醒了不少,一抬頭便看見便看見路邊有兩個人影紅幽幽的靠近,立刻握緊腰間的刀防備的看著二人。
等那兩個人影走近些,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陳念。
陳念走進二人露出一個有些假的笑容,“我今日出去遇到了些事情,回來晚了。”
“晚了?你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在看不見你人影,頭兒都要帶人去找你了。”
侍衛(wèi)們口中說的頭兒,便是李叢。
陳念摸著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快讓我進去吧,這大冷天的,快凍死我了。”
說著,陳念便搓著凍得發(fā)紅的手要進去。
可剛邁出一步,便被侍衛(wèi)伸手攔下來。
“等一下,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陳念有些心虛的向身后一直低著頭的人瞥了一眼,“就是后廚的一個小廝,我今日需要才買的藥材太多,便帶他一起出去,幫把手。”
說著,身后的人將懷中抱著的藥材掂了掂,為了讓那兩個侍衛(wèi)看得更清楚些。
兩名侍衛(wèi)齊齊皺起眉頭,然后互相狐疑的看了一眼對方。
“我怎么記得,你今日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出的王府。”其中一人說道。
陳念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兩下。
他總覺得花枝這法子不靠譜,心下不踏實,臉上的神情便也越發(fā)的不自然起來。
兩名侍衛(wèi)越發(fā)懷疑,最后齊齊伸手向自己的腰間的刀柄摸去。
“他......”
剛吐出一個字,本來寂靜的夜空忽地飛過幾道黑影,將兩名侍衛(wèi)嚇了一跳。
他們齊齊怔了一下,視線落在站在對面房頂上的幾名黑衣人,轉(zhuǎn)順便反應(yīng)過來,扯開嗓子喊道:“有刺客!!”
這聲音還沒落下,便又有幾個身影飛出來,很快便向之前那幾個站在房頂?shù)拇炭蜎_去。
看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也追了出去,打斗的聲音也驚動了王府內(nèi)的人。
很快李叢便拿著刀從門內(nèi)跑了出來。
他的神情很嚴肅,兩個眼睛下面還多了黑眼圈,一看便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
看見站在門口的陳念,李叢皺了一下眉頭,“你怎么回事?”
陳念訕訕的笑了一下,“我今日有事耽擱了,所以回來晚了。”
李叢的視線匆匆的在陳念身后低著頭的小廝身上滑過,不過很快便落在正往遠處跑去的幾名刺客身上。
“快進去!”他冷聲說完,便飛身追了過去。
看著一群人轉(zhuǎn)瞬便沒了蹤影,陳念長呼出一口氣,“快進去吧,冷死了。”
說著他來回搓著自己的手臂,跳著腳跑進了王府里。
雖然有此刻的聲音驚動了不少人,但除了侍衛(wèi)們,其余人都不敢出來,生怕被誤傷到。
此刻王府寂靜的可怕,沒有半點人聲,就連平日里巡邏的下人們也都找了地方躲了起來。
陳念一直帶人走到正院門口,這才轉(zhuǎn)身說道:“你進去吧,他現(xiàn)在昏迷的時間比醒著時間要長,你小心一點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我去找匕首,再回來找你。”
說完,二人便分了開。
推開顧長夜的屋門,屋內(nèi)沒有一點光亮,好在今夜的月光很是明亮,透進屋內(nèi),似是撒了一層輝光。
走進屋內(nèi),花枝才摘下頭頂帶著的小廝帽子,抬起頭看向躺在床榻邊的顧長夜。
她從沒有見過顧長夜的臉色如此蒼白過,就連呼吸都微弱的似是沒有般。
花枝的心倏地揪緊,她慌張的撲到床榻邊,伸手食指去探他的鼻息,確定了他還活著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世上沒有無解之毒,只是想要解毒便要付出些什么。
花枝唇角苦澀的勾起,抬手撫上顧長夜的側(cè)臉,“果然,我們兩個人不是最般配的,我才以為自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卻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
或許他們注定不般配。
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邊。
花枝為他把了脈,確定了他眼下的情況,便準備離開。
她知道她想的解毒的法子,若讓顧長夜知曉,他一定不準許的,所以眼下跟著賀悅城或許才是更好的。
花枝站起身后不舍得看著他,佇立良久,最后俯身在顧長夜的唇角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我要走了,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可還未走出去一步,手腕便被人倏然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