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有些不解的看著沈憐離開的背影。
一方面她有些不解藥格羅說的那句冒牌貨是什么意思,沈憐又為何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還有,沈憐這么早出門又是去做什么了?
花枝在門口呆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回去......
未時,慕慈站在湖邊,看著一湖落敗的荷花,臉色一直緊繃著。
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心底隱隱有些害怕,可想到如果不除掉阿奴,她就不能嫁給顧長夜,轉瞬又下定決心,手緊緊握住匕首。
慕慈已經(jīng)計劃好一切。
這附近偏僻,幾乎沒有人經(jīng)過,等到阿奴一到,她就趁花枝不防備的時候用匕首刺她,再將她推入湖中。
之后她會主動去王府,就說她們二人邀約游湖,不小心遇到歹人,阿奴被歹人害了。
顧長夜是絕對想不到她會對阿奴下此歹手,就連她自己都不敢想自己會這樣惡毒。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她還是必須要做。
顧長夜或許會追查此事,但他永遠不會追查出結果的,就算他怨自己帶阿奴出來,還有父親會保護她。
慕慈打算自己一個人做這件事情,所以并沒有將小婢女陪著,而是讓小婢女去別處逛了逛,她不想讓這件事牽扯到無關的人。
想著,慕慈的身后穿了一個腳步聲。
她想應該是阿奴來了,唇角勾起微笑轉過身,可看見身后的人時,慕慈臉上的笑容僵住。
“怎么是你?”
......
一個時辰后,花枝一人來到慕慈約的地方。
那里并沒有看見人影,花枝便想應是慕慈還沒到。
她也不急站在湖邊,看著衰敗的湖色,眼睫輕顫幾下。
莫名的,她心里有些不安。
冷風打透她身上的衣衫,冷意鉆到骨縫之間。
一瞬間她想起去年的冬天,她還是個小丑八怪,還住在那間不避風雨的破屋,不能離開王府半步。
顧長夜那時還想是看著一只臭蟲一般,看著她。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對眼下的一切都倍感珍惜。
想到這些時,花枝的眼睛有些酸澀,她想到了昨日還未能解釋清楚的話,心中憋悶得很。
正看著湖面出神時,一個奇怪的東西在湖面上顫顫的浮起。
花枝定睛看去,一時還沒能看出是什么,盯著看了半晌,才隱約看出,似乎是一個人漂在湖面上。
確認是人時,花枝心中大驚。
那人一身淡粉的衣裙,發(fā)間還插著精致的珠釵。
花枝心下已有不好的念頭,正打算轉身找人求救時,身后傳來一聲尖叫。
“啊——!!殺,殺人了!”
花枝被身后的尖叫又嚇了一跳,頓時臉頰變得毫無血色。
她轉身看見慕慈貼身的小婢女,正捂著嘴巴十分震驚地看著她。
花枝皺眉搖頭,“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到這里,都未曾和慕小姐打過照面......”
可那個小婢女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的話,轉身便逃命般的跑了開。
花枝追了上去,想要和她解釋清楚,可追著到了外面,卻被慕家的幾個隨從一把抓住摁在了地上。
小婢女紅著眼眶指著花枝,大喊道:“她,她殺了小姐!你們,你們快去救救小姐啊!!”
聽到小婢女的話,幾名隨從面面相覷,沒有一人敢放開花枝,其余的人有的像湖邊跑去,有的直接要回慕家稟報此事。
饒是花枝什么都沒有做過,此刻也有些慌了起來。
她費力的抵抗著隨從的桎梏,抬起頭喊道:“不是我!我沒有傷害慕小姐!!”
可沒有理會她的話。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仿佛認定了她是一個滿口謊言的殺人兇手,而一旁小婢女的哭聲無疑給眾人的情緒火上澆油。
花枝失措的搖著頭,不停地解釋著不是她做的。
她才剛剛到那里,連慕小姐的影子都沒能見到,而且她也沒有理由殺慕慈呀?
無論慕慈怎么想,她早就把慕慈當做朋友了,從來沒有想過傷害慕慈。
不消片刻,慕連趕了過來。
看見被壓在地上的花枝,慕連的臉色變得鐵青。
“你!”慕連指著花枝惡狠狠地吐出一個字,可卻沒能往下說下去。
他撩起衣袍大步的向湖邊跑去。
花枝被控制著,根本看不見湖邊此刻是什么樣的情境,只是慕連跑過去沒一會兒,她便聽到了慕連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心下頓時涼了一片。
之前她還不敢確定那具湖面上的尸體就是慕慈,可現(xiàn)在聽到慕連的哭聲,她便確定了。
她也很難過。
慕慈對她還是很好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會害她呢?
花枝正失神的想著時,慕連已經(jīng)如果惡鬼般沖了回來。
他推開所有壓制著花枝的隨從,然后揪著花枝的衣領,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花枝想要和他解釋,可還未等開口,慕連揚起手猛足了勁,狠狠地甩在花枝的臉上。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花枝直接被他打的摔倒在地,眼前頓時陷入黑暗,耳邊也出現(xiàn)了鳴叫聲。
“你這個賤人!壞了阿慈的婚事不夠,還要殺人滅口,時間怎么會有你這般惡毒的女子!!我一定要讓你不得好死,給我女兒償命!!!”
慕連聲嘶力竭的吼著,可花枝的耳朵里全是嘈雜的鳴叫聲。
許久她才緩過來一些。
鼻間流出一股暖流,她抬起手背擦了擦。
看著手背上的猩紅,花枝不想哭,反倒是有些想笑。
從來都沒有人愿意聽她的解釋。
“慕小姐不是我殺的,慕大人說話要有證據(jù)。”花枝的聲音沉了下去。
看見花枝不肯承認的樣子,慕連更加憤怒,抬起腳狠狠地踹在花枝身上。
一腳不夠,連著踹了三四腳,腿上,肚子上,手上,甚至臉上都有他的腳印。
“你以為有顧長夜護著你,我就會怕了嗎?!皇上絕不會姑息此事,我定要了你這條賤命,把你四肢砍斷扔到豬圈里生不如死!!”
花枝并不想讓顧長夜來護著她,相反這件事她怕連累顧長夜。
她捂著痛處,強忍著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踢了半晌,都沒聽見花枝吭半聲,慕連只覺得心中怒氣越積越濃。
最后他大手一揮,“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回去!我一定要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