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眸色微微一沉。
他沒想到夏禾會這么直接了當的提起此事。
半晌他才開口幽幽回答,“這世間并沒有這樣的武器。”
夏禾凝視著他,似乎對他的答案并不滿意,默聲片刻說道:“若是真有那樣的武器存在,一定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吧。”
他的話音落下,阿史那云的眉心輕蹙。
“掀起血雨腥風的從不是武器,而是武器的使用者!
阿史那云幽幽說完這句話便轉頭離開......
......
知道徹底看不到阿史那云和夏禾二人的身影后,花枝才想起棕紅小馬的事情。
她連忙抬頭看著顧長夜擔憂的問道:“王爺,我的馬......它只是受傷了,我們應該把它也帶回去吧?”
看著顧長夜陰沉的臉色,花枝說話的聲音越漸小下去。
她無法分辨顧長夜此刻是在同夏禾氣惱,還是因為她又惹上麻煩而氣惱,只能垂下頭不再言語。
半晌顧長夜緩緩開口,“等會兒會有人處理!
聽到他這么說花枝舒了一口氣。
“為什么會闖進這里?”顧長夜沉聲問道。
聽到他的質問,花枝的身體又一次緊繃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然后有些猶豫地說道:“如果,我說我是被人陷害,不小心跑過來的,王爺會信嗎?”
因為過去她說的話顧長夜從來都不相信,所以每次解釋的時候,花枝都會有些本能的慌張,怕他不相信。
顧長夜默聲低頭看向她,沒有回答她信或不信,而是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眉心皺了起來。
他抬手用指尖輕輕擦過花枝耳廓上的血痕,冷聲開口:“這是夏禾弄得?”
花枝并不知道自己耳朵上有傷口,因為顧長夜的觸碰突然感覺到刺痛,本能的呲牙倒吸了口冷氣。
看到她吃痛的模樣,顧長夜的眉頭皺的更深。
花枝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耳朵上的傷從何而來,“這是慧琳郡主弄得,沒想到慧琳郡主的射箭之術很好呢,我半點便宜都占不到,昨日王爺說的法子,我都沒能用呢!
說完,花枝苦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的意思。
顧長夜也沒想到慧琳的射箭之術這么好,他與慧琳也有五六年未見了,不禁暗暗懊惱自己竟有如此疏漏。
不過被改過的箭頭怎么會弄出這樣的傷痕?
他思忖片刻后開口問道:“慧琳自己帶了箭進來?”
花枝有些驚訝的看向他,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什么難猜的事情,然后點了點頭。
顧長夜的眸底閃過一抹心疼。
私自帶箭進來,還用箭瞄準花枝,若是真的一箭射中要害......
腦中突然閃過那個情景,顧長夜的心頭一緊,神色也越發緊繃。
感覺到顧長夜神情不對,花枝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王爺?”
顧長夜垂眸看向她,唇瓣間滑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若是再放縱,她只會變本加厲。”
未等花枝反應過來,顧長夜突然帶著她加快馬速。
沒一會兒便看到作為圍攔的紅線,顧長夜沒有半點猶豫的抽出腰間的匕首將紅繩隔斷后,騎馬沖出秋獵賽的范圍。
給慧琳她們活動的樹林范圍并不大,沒一會兒顧長夜便看到了慧琳的等人的身影。
花枝也看過去,發現并沒有見到沈憐。
慧琳正執著弓箭,瞄著草叢中的貓著的幾只狐貍幼崽,臉上掛著懷有惡意的笑。
即便是秋獵賽那邊,也是明禁射殺幼崽的,可是慧琳卻全然無視這些規定。
看著慧琳臉上的笑,花枝才明白慧琳這個人不僅跋扈,而且還很殘忍。
“慧琳!痹诨哿辗偶埃欓L夜出聲喚道。
聽到聲音,慧琳的身體明顯一頓,慢慢回頭向顧長夜他們停著的方向看去。
看見是顧長夜和花枝,慧琳等人明顯是一怔。
慧琳的那幾個伙伴明顯向一旁畏怕的退了開。
她們是因為慧琳的身份,所以同她聚在一起,可是一旦面對的是顧長夜,她們便會立即權衡利弊拋下慧琳。
看著顧長夜陰沉的臉色,那幾人立刻意識到這是來找慧琳算賬的。
慧琳心底也閃過慌張,不過很快便讓自己鎮定下來,心底暗想不過就是一個通房而已,顧長夜肯定不會大動干戈,頂多就是斥責她兩句罷了。
“六王叔,找我有什么事嗎?”慧琳掛著淺笑,裝作一副和順的樣子說道。
顧長夜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慧琳只覺背脊一陣發冷。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慧琳,誰許你將自己的弓箭帶進來的?”
慧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弓箭,想了想笑著回道:“那些被處理過箭頭的箭獵不到獵物,實在無趣,我這才自己準備了一些箭帶進來,六王叔放心,慧琳的射箭之術很好,不會傷到人的。”
“哦?”顧長夜拖著低沉的語調,下巴微微揚起,有些蔑視的睨著慧琳,“幾年未見,慧琳長大了,都能自己拿這么多主意了。”
慧琳面上笑了笑,心里卻腹誹著顧長夜這個小人,也只敢嚇唬嚇唬她而已。
顧長夜抬手撩起花枝耳邊垂著的發,露出帶有傷口的那只耳朵,幽幽說道:“不過慧琳的射箭之術那么好,怎么還將我的人傷了。”
慧琳的眉心輕皺,聲音沉下去不少,“不小心而已,六王叔不會為了一個奴婢同我計較吧?”
顧長夜冷哼一聲,“慧琳似乎有所不知,阿奴是受了皇上的請令而來的,可不是什么奴婢!
“什么?!”慧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
在她懷疑的功夫,顧長夜已經伸手從箭筒中拿出一只箭,“而且,誰說我不會為了她同你計較了?”
慧琳看著顧長夜將箭搭在弓上,緩緩抬起瞄準她,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你瘋了!若是傷了我,父親一定不會放了你的!”
因為神經緊繃起來,慧琳全然忘記顧長夜是自己的長輩,而是又是親王的身份,言語間沒有半點禮數。
既然她不顧長輩身份,顧長夜便更沒有什么可顧忌,幽幽問道:“你覺得我怕他?”
慧琳憤憤不甘的咬緊牙關,心底自然明了顧長夜根本不怕她的父親怡郡王,甚至從沒有放在眼中過。
她想了想,最后掙扎著說道:“太后最疼我了!你連太后都不放在眼中嗎?”
顧長夜鼻間發出嗤笑一聲。
“她,我便更不在乎了!
說完,顧長夜倏然放開勾著弓弦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