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神色一片淡然的看著沈憐,許久悠悠說道:“昨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那小叔叔可知道趙茵她都說什么了?”
“知道!
顧長夜不做半分思考便回答。
這讓說話的沈憐有些吃驚。
顧長夜的眼梢沒有添加半點柔色,看著沈憐緩緩開口,“昨日你在教習坊的事情,我也知曉了!
“趙茵的事,我會處理,但你在教習坊學習的期限還未到,所以必須繼續去!
顧長夜聲音里滿是冷漠,不給沈煉半點商量的余地。
花枝抬起頭看向沈憐,正好二人的視線相撞。
沈憐正咬牙切齒的看著她,眼底的怨毒像是一只想要吞掉她的毒蛇,讓花枝感覺背脊一陣發冷。
顧長夜出聲打斷二人糾纏的目光,“好了,如果沒有旁的事,就回去收拾一下,準備去教習坊吧!
沈憐暗暗的咬了咬牙,然后裝作乖順的模樣輕聲回答:“好的,小叔叔!
說完,沈憐轉身離開。
花枝站在顧長夜身旁猶豫一下,開口問道:“王爺,您為何要讓沈小姐去教習坊?”
本以為顧長夜不會回答她的話,卻沒想顧長夜淡淡的開口說道:“她自小就是在家中隨我學習,也是時候該到外面學習學習了。”
花枝不解,“那王爺大可以將沈小姐送到別的學堂?”
顧長夜微微挑眉,然后轉頭看向花枝。
“你是在護著她?”
這話弄得花枝一愣。
倒不是護著,只是奇怪罷了。
花枝沒再說什么。
顧長夜一邊將視線收回,一邊淡淡的說道:“憐兒的性子我最了解,教習坊里的人正好和她相沖,到那里磋磨磋磨也好!
聽到顧長夜這么說,花枝才明了。
說到底顧長夜其實還是為了沈憐好,若是去了普通的學堂,其他人肯定還是會讓著沈憐的,只有到了教習坊那里,才沒人讓著還沈憐。
“那......王爺是真的打算教訓那位趙小姐?”
花枝并沒有多想,只是隨口問問。
卻沒想顧長夜放下了手中的筆,將身子轉向她。
“蹲下!
花枝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可還是聽話的照做了。
她蹲在顧長夜身前,看著他伸出手,拔出她發頂的簪子,似是覺得她剛剛插的地方不對,于是又換了個地方。
“便是讓憐兒出去磋磨性子,我也是有底線的!
這句話顧長夜說的并不算冷,但是花枝卻聽出了其中的涼意。
沈憐對顧長夜有多重要她自然是知道的,顧長夜是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花枝連忙住了口,不再追問這件事。
沒一會兒,李叢捧著一大堆折子走進書房。
“王爺,司禮司那邊又差人送來一堆,赫然特使想要學習的東西。”
說著,他將那些折子往顧長夜的桌上一放。
顧長夜沒說什么,只是神情淡漠拿起其中一個。
可李叢還一旁不停地抱怨,“這個赫然特使怎么這么好學?我就從來沒見過,這么愛學習的人,王爺,您說他是不是打算把咱們蜀國掏空了再走?”
顧長夜一陣沉默后說道:“我看他不是想把蜀國掏空,而是在拖延時間!
在一旁默聲聽著的花枝一愣。
李叢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語道:“拖時間,他想做什么?難不成我們蜀國有什么好東西他想要?”
“或許吧!
顧長夜淡淡的瞥向書桌下的一個木箱子。
那里面裝的是之前在柔麗找到的弩。
“既然他們來了,我們也找找想要找的東西。”顧長夜幽幽說道。
李叢順著顧長夜的視線看去,瞬間明了他的意思。
“你去安排一下,赫然那邊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小心行事!
李叢點頭應下,“是。”
與此同時,赫然的那一邊,藥格羅也剛剛回到驛館。
阿史那云手中拿著一本蜀國的藥經,正認真的看著。
聽到門外的聲音,還未等開門,他就已經知道是誰,“藥格羅,回來了?”
藥格羅推開門,兩個眼眶有些烏青,一進門便大步走到阿史那云身旁,拿起茶壺,就大口大口喝起水來。
赫然不像蜀國有那么多規矩,阿史那云自然不在乎藥格羅如此不拘束的一面,放下手中的書,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怎么了?你竟然如此狼狽?”
“別提了!”藥格羅將茶壺‘咚’的一聲放下,“特勤,那個叫顧長夜的,家中防衛極其森嚴,我四處都看了,每個角落都有幾個戴面罩的守著,簡直是密不透風!
“哦?”阿史那云語調里滿是笑意。
藥格羅繼續抱怨道:“還有那個小姑娘,真真和我們赫然的女子不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就更沒法子靠近她了!”
聽到這阿史那云眉心微微一蹙,“她竟是這樣的女子?”
“嗯!”藥格羅用力的點頭。
喘了口氣后,藥格羅接著說道:“不過,我昨天總算逮著小姑娘從王府里出來了,這才跟上去,可是這丫頭是輕易不出門,一出門就滿街亂竄!”
阿史那云想到那個畫面忍不住笑起來:“怎么回事?”
“我跟著那小丫頭一路,后來那小丫頭也不知道怎么了,帶著身邊的人專往人多的地方鉆,最后一腦袋扎進了一個茶館里,里面全是男人,那幾個小丫頭個子小,一鉆進去,我就找不到影了,后來......后來我就跟丟了!
說到最后藥格羅有些沮喪,倒是阿史那云放聲大笑起來。
“有意思!我就說那個小丫頭有意思。”
“這有什么意思?我天天守著都快累死了!”藥格羅抱怨道。
阿史那云眼含嘲意地看著他,“你還不明白嗎?那個小丫頭早就發現你在跟蹤,所以才鉆進茶館里,故意才將你甩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