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外燭光昏黃朦朧,屏風內水汽氤氳,一片暖意。
花枝半張臉沉在水中,臉頰上通紅,分不清是因為浴桶中的水太熱,還是因為有些害羞。
回到偏房后,顧長夜立刻喚來小舞準備了熱水,然后將花枝塞了進來。
窗外的雨已經小了些。
花枝看向窗外,想到剛剛在雨中的事情,臉上變得更加滾燙。
剛剛,她說完她可以等后,顧長夜的神色倏然一變,然后一眼不發的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將她抱回了偏房。
想到那個情景,花枝便急忙長呼出一口氣,用來平復自己的心跳。
她在屏風后磨蹭了許久,才從浴桶中出來,擦凈身上換上干凈的里衣。
也不知顧長夜是已經離開了,還是已經在外面睡下了。
懷揣著有些忐忑的心從屏風后走出來,花枝才發現自己剛剛都沒猜準。
顧長夜既沒有離開,也沒有睡著,而是般半倚著床梁,手中拿著百戰奇略認真的看著。
感覺到她走出來,顧長夜緩緩抬起眼眸看向她,心跳卻有一瞬間的停滯。
花枝見他定定的看著自己,不知自己是哪里奇怪,于是低頭奇怪的打量自己,頓時一驚!
不知小舞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身上的這件里衣材料極其輕薄紗制,里面的肚兜及肌膚隱隱約約都看得見。
“啊!”花枝輕叫一聲,雙手抱在身前慌張的轉身背對著顧長夜。
臉頰和是哪個剛剛消退下去的滾燙,又迅速的蔓延上來。
她平日里穿的都是棉布制的里衣,就算和顧長夜睡在一起,她同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她的里衣嚴實的很。
可這件算什么,就等于沒穿。
花枝想要跑回屏風后面躲著去,可剛邁出兩步,身后的顧長夜忽然開口,“過來。”
她停住腳步,卻遲遲不肯轉身。
顧長夜倒是沒有失去耐心,反倒將聲音放的更輕些,半是命令半是哄的又重復一遍,“過來。”
花枝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有冷風鉆進衣袖中,她打了個寒顫,這才回過神。
讓她這副模樣走到顧長夜身旁,她怕是要羞死過去。
可是她也不敢違抗顧長夜的命令。
在原地糾結了半天,花枝才磨磨蹭蹭的轉過身,一眼都不敢看顧長夜,低著頭向他走去。
花枝在心底暗暗數著還有幾步到他面前,還差一步時,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也不給她半點準備,顧長夜倏然伸手,將花枝拉進懷中,又從一旁扯過棉被,將花枝整個人裹進去。
“不冷嗎?”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側,無一不讓花枝頭暈目眩。
半晌花枝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顧長夜抱著她手臂又收緊幾分,像是想要為她渡一些暖意。
花枝本來是不安的,可是顧長夜這樣,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讓她開始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
她整個人往被子里縮了縮,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顧長夜的懷中。
今日王爺心情好,便讓她貪心一次吧。
顧長夜看著她垂眸乖巧的樣子,心底已經柔軟的一塌糊涂。
視線順著她白皙的脖頸緩緩下滑,最后落在被子里若隱若現的手臂上。
透過薄紗的里衣顧長夜能看到她的肌膚,讓他莫名的感覺喉嚨里干渴。
剛想收回視線時,顧長夜看到她手臂上似乎有什么痕跡。
他倏然抓住花枝的手臂,將袖子拉高,看見上面清晰的齒痕時,眉心緊蹙起。
“這是怎么弄的?”
花枝睜開眼,看見手臂上的痕跡,身子一頓,猶豫片刻后將香菱的事情說出來。
從頭到尾,顧長夜的眉心都緊皺著。
花枝仰著頭看著他,視線剛好落在顧長夜剛毅的下巴上。
“王爺,香菱姨似乎在找什么東西。”花枝輕聲說道。
聽到她的話,顧長夜低頭看向她,沉默了許久后,才沉聲說道:“她的事你不用管。”
花枝越發奇怪,顧長夜為何不讓她接近香菱?
雖然奇怪但是花枝沒有開口詢問,她知道如果顧長夜不想讓她接近香菱,也定然不會讓她知道緣由的,問了只會惹他不高興。
顧長夜不說,她便不問,反正她信他,顧長夜是絕不會害她的。
花枝又想到今日在街市上被人跟著的事情。
如果同赫然的人有關系,那不是她自己能解決的事,而且很有可能是牽扯到顧長夜的事情,所以花枝決定將此事告訴他。
“王爺,今日在街市上似乎有赫然的人在跟著我。”
說到這個,顧長夜雖然皺著眉頭,但是卻沒有多驚訝,“我知道。”
花枝有些吃驚,但轉念一想,肯定是有暗衛告訴他的。
那么說今日的事情,其實他都知道了。
花枝看向別處,失神的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那個人想做什么?”
顧長夜眸底一瞬間暗了下來,沉聲問道:“你同赫然的人認識?”
“不算認識吧......”花枝沒有注意到顧長夜眼中的變化,,回答道:“上次去柔麗,我從柔麗往外逃的時候,曾經過被那位赫然的特勤抓到過。”
顧長夜抱著她的手頓時一松,雙手抓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正,聲音陡然冷了下去,“你被他抓到過的事情為何沒有說過?”
花枝被他嚇了一跳,失措的說道:“我......那日回到營帳時,我就因為斷腸草暈了過去,后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了......”
“你被他抓到后,是怎么逃出來的?”顧長夜繼續冷聲追問著。
花枝道:“是他放了我。”
“放了你?”
顧長夜眼底的陰影向外流出。
花枝這才意識到,他是在懷疑她。
赫然特勤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放了她,這世間沒有掉餡餅的事,顧長夜一定是懷疑她和赫然特勤之間有什么。
被顧長夜懷疑,花枝的心底有些失落,不過又覺得情有可原,怕是換了別人也會懷疑。
“他說他放了我,我就欠他一次,大概是想之后或許能利用到我吧。”
花枝看著顧長夜輕聲說道:“當時我剛從柔麗的侍衛手中逃走,慌得不行,所以也沒有多想別的,那個阿史那云一放我走,我便立刻跑了,頭也沒敢回,就想著回去。”
說完,花枝有些無辜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她的模樣的確不像說謊。
可這又讓顧長夜想起另一起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