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眼底的怒火眼看就要漫出,將花枝吞噬殆盡。
花枝緩緩吐出一口氣,沉聲說道:“小姐,我并沒有看您的笑話,只是無意撞見。”
對于花枝的解釋,沈憐并沒有聽進去,而是橫眼看向花枝身旁的慕慈。
“我倒是沒想到,慕小姐竟然半點不在意身份地位,同阿奴關系這么好,還能約在一起出來游玩。”
面對沈憐有些揶揄的話,慕慈只是淺淺一笑,“聊得來便沒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分,更何況我看阿奴可不比世家小姐差在哪里,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
聽了慕慈的話,沈憐再看向花枝時,眼底的怨毒更深。
礙于周圍路人太多,沈憐不好發作,她向前一步靠近花枝,壓低聲音陰冷的說道:“你給我等著。”
說完,用身體狠狠地撞開花枝,帶著子俏大步離開。
“看,不管你怎么表現你的善意,在她眼中你都是十惡不赦的。”慕慈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花枝苦笑一聲后,開口問道:“剛剛慕小姐說的話,是在幫我嗎?”
“當然。”慕慈笑道。
花枝抬眸,神色忽地有些嚴肅起來,“可是剛剛那番話,似乎讓沈小姐更生氣了。”
慕小姐的一番話看似是在幫她,可卻暗地里將沈憐對她積壓的怨恨徹底爆發。
這讓花枝越來越看不懂慕小姐其人,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你是在怪我?”慕慈忽然發問。
花枝一陣沉默,半晌低下頭,“不,剛剛慕小姐幫我說話,我還要沒來得及多謝。”
她說完,慕慈笑起來,重新牽起她的手,“說實話,我不喜歡沈小姐,所以剛才說話才會沖了一些。”
花枝沒有接她這個話,想了想沉聲說道:“慕小姐,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該回王府了。”
出來這么一會兒,就發生這么多事情,花枝也是真的感覺有些累了,所以想早些回去。
可慕慈似乎并不想她離開,“這么早就回去?王爺管的這么嚴嗎?本來我還想讓你陪我去長春閣看看呢,聽說他們家新制的胭脂很好看。”
花枝對胭脂水粉并不感興趣,正要回絕,身后的小舞忽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阿奴,我想去看看。”
聽到小舞的聲音,花枝才想起,今日出門時小舞還提過這件事。
看到花枝露出猶豫的模樣,慕慈急忙笑著說道:“一起去吧,長春閣就在前面了。”
思忖片刻后,花枝輕輕點頭,想著反正長春閣距離也不遠了。
走到長春閣時,花枝發現屋子里果然擠滿了姑娘。
慕慈急忙拉著她急了進去。
似是慕慈經常來,這家的伙計一見她連忙熱情的迎上來,“慕大小姐!我可總算把您盼來了。”
慕慈彎起唇角,笑的溫婉大方,“聽說最近你們家的胭脂賣得很好,我想看看。”
“好嘞!就等著您呢,我害怕您再不來,我這好東西都留不住了。”
說完,伙計轉身鉆進店鋪的最里面,沒一會從里面碰觸一堆精致的盒子。
長春閣的胭脂賣的貴,自然有貴的道理,不僅使用的獨有秘法制成的胭脂,連裝的盒子都是用各種稀有的琉璃制成的。
慕慈隨手拿起一個寶藍色琉璃盒子,打開后立刻撲鼻而來淡淡的玫瑰香氣。
“這可是用十幾朵玫瑰壓榨汁液制成的,慕小姐要不要試試?”伙計在一旁忙不迭的介紹著。
慕慈看著盒子,片刻后忽然抬頭看向花枝,“我今日涂胭脂了,不如阿奴你幫我試試?”
“我?”花枝有些吃驚的看著她,然后急忙搖頭,“我就算了吧......”
慕慈沒理會她要拒絕的話,直接將她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每次見你,你都未施粉黛,姑娘家怎么如此不愛美,若是好看你便也買一個。”慕慈笑著說道。
聽慕慈這么說,花枝將頭搖的更厲害。
想想這些胭脂水粉的價錢,花枝就有些發怵,她可沒有錢浪費在這些胭脂水粉上。
看她反應如此劇烈,慕慈一愣,“難不成阿奴你對胭脂過敏?”
花枝低頭揪著衣角有些糾結要不要說實話,轉念想想又不是什么大事,便抬起頭壓低聲音說道:“慕小姐,我一個王府下人,沒有什么月俸的,這東西我買不起。”
“啊......我還以為王爺......”慕慈看著她弱弱的嘟囔道。
花枝沒有聽清她說什么,看向她,“慕小姐您說什么?”
慕慈笑笑,“沒什么,若你真喜歡,我送給你。”
“這怎么行?!”
花枝不想占慕慈的便宜,想要站起身,卻被她又按著坐了回去。
慕慈用指尖沾了一點胭脂,十分認真的在花枝的臉頰上輕輕涂抹。
涂好之后,她看向敬重的花枝,有一瞬間的驚艷。
“阿奴,你真的很美。”慕慈喃喃的說道。
花枝臉頰一陣滾燙,微垂下頭,低聲說道:“慕小姐過獎了,我一個粗俗的下人,自然是不及慕小姐半分的。”
慕慈輕笑,伸手捏住花枝的下巴,重新抬起花枝的臉,“不,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很美,怪不得王爺喜歡你,我一個女子看了都心動。”
聽了這句話,花枝一驚,“慕,慕小姐......”
見花枝震驚的樣子,慕慈斂去臉上驚艷的神情,淺淺一笑,很是輕松的開口,“你和王爺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花枝轉頭看向她,眉心緊鎖著。
想來也是,洗塵宴那日,慕大人那么生氣,回去定會將事情都告訴慕小姐的。
事情被戳穿后,花枝忽地生出逃走的心情。
慕慈可是顧長夜將來要明媒正娶的女子,定是看不上她一個通房的,她隱瞞了這些,還怎么好意思和慕慈笑呵呵的待在一起。
“對不起,慕小姐,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這件事......”花枝垂下視線,不敢看慕慈的眼睛。
只是這件事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就像當初面對路嬤嬤時,她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何況慕慈的身份特殊,花枝也不知道這件事顧長夜允不允許說。
看出花枝的驚慌,慕慈連忙笑著說道:“你不必慌,我自然明白你有苦衷,而且我也并不在乎你同王爺怎么樣。”
花枝抬起眼簾,疑惑的看向她。
慕慈笑著說道:“我同王爺的姻緣,無關情愛,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