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被關起來整整一日,王府里便再沒有人丟過東西,這讓眾人更加肯定偷銀子的人的就是小舞。
阿奴那邊也不見有什么線索的模樣,李叢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他偷偷瞧著坐在書桌前,如同一座雪山的顧長夜,一時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叢想開口提阿奴,可又不敢提起。
只要一提起阿奴這兩個字,顧長夜立刻就會沉下臉來,所以李叢現在是萬萬不敢提起,只能強忍著心底的疑問。
“王爺,茶好了。”
門外傳來長柳的聲音,李叢便急忙走到門前,拉開門。
長柳低頭走進書房。
她在書房侍奉的久了,對顧長夜的習慣是了解的,每次進來從不多說話,默聲將煮好的茶放好,便會退出書房。
顧長夜之所以會讓長柳侍奉那么久,便是因為長柳是個懂事的,不會同其他小婢女一樣,生出旁的心思,鬧得他不清凈。
后來花枝來書房侍奉了,顧長夜也沒有將長柳換到其他屋子里的意思,畢竟花枝笨手笨腳,爛攤子還是要有人來收拾的。
顧長夜批閱公務的手微微停頓。
長柳將東西放好后,正準備退出書房時,顧長夜倏然開口。
“阿奴呢?”
沒想到顧長夜會突然發問,長柳一時愣住。
李叢在一旁忍不住偷笑一下。
王爺不許別人提起阿奴,倒是自己可以隨意提起。
“長柳!”李叢在長柳身后弱弱的喚道。
長柳這才確定了顧長夜是在問她,急忙輕聲回答:“回王爺,阿奴還在查失竊的事情。”
顧長夜冷漠的‘嗯’了一聲,沉吟片刻后繼續問道:“查的怎么樣?”
“這......”長柳不知他問起這些是何用意,猶豫片刻才實話實說道:“暫時還沒有進展。”
顧長夜一陣沉默。
半晌他緩緩抬起頭問道:“前些時日皇上賞賜的八寶琉璃盞,放在哪里了?”
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面,長柳又一陣怔楞,良久才有些呆愣的回答:“應該是阿奴放起來的,奴婢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不知道。”顧長夜的眉眼一冷,“回去讓她好好想想放在哪里了,下去吧!”
長柳感覺一陣莫名,又不敢多言語,淡淡的應了一句:“是。”然后便低頭退出書房。
看著長柳躬身退出屋外,李叢下意識的喃喃自語起來。
“王爺還是挺關心阿奴嘛。”
說完,李叢意識到自己不該將這句話說出來,急忙將嘴巴閉緊,然后看向桌前的顧長夜。
顧長夜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見他沒有說什么,李叢暗暗松氣,暗想還好不用挨板子。
“一會兒將這個送到陶大人的府上。”顧長夜沉聲說道,拿起一封遞給李叢。
李叢恭敬地接過,看著信奇怪地問道:“王爺為何答應這個陶大人的拜訪了?”
“陶大人家中是書香世家,向來為人敦厚,家中獨子,雖只是六品的小官,但性子老實,陶家在朝中沒什么勢力,也不太喜好爭斗,既是中立一派,結交一下也沒什么不好。”
聽顧長夜說完,李叢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忽地明了,“王爺是想......”
“去吧,別誤了事。”顧長夜冷聲打斷他的話。
李叢連忙點頭,便轉身離開書房。
顧長夜緩緩停下手中的筆,眸光深邃了幾分。
很多事情都是要理順的,無論是沈憐,還是花枝......
......
花枝在茶房里,一邊將皇宮新賜的貢茶裝進茶盒中,一邊思索著失竊案的事。
長柳忽然小跑進茶房里,站在她身旁壓低聲音說道:“我和你說,今日王爺著實奇怪。”
“嗯?”花枝不解地看向她。
“王爺今日問起你了,我還以為這是在關心你,可后來又突然問起皇上賞賜的那個八寶琉璃盞。”
花枝放下手中的茶葉,轉身看向她,“王爺問起這個?”
“是啊!”長柳有些著急地說道:“你還記得那個東西放在哪里了嗎?我看王爺神情挺嚴肅的,好像你要是忘記了,就要讓你吃板子的模樣。”
花枝越聽越糊涂,“那八寶琉璃盞是要讓我放起來,可是后來我要去放的時候,你不是說要讓我繼續休息,我就把它又放下了。”
“啊?我以為你把它放起來了。”長柳神色緊張起來,“完了,那個東西后來我在藏寶閣中也沒見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了,一會兒王爺會不會大發雷霆啊?”
“你別著急,這是我的錯,到時候王爺要是責罰的話,我會一人擔下的。”花枝急忙安撫她。
長柳長嘆一口氣,“這事情我也有責任,那日王爺特意交代讓我清點那些物件,我便應該從你手中接過來的,怎能讓你就那樣放下呢!”
花枝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昨日她剛惹惱顧長夜,沒想到今日又惹了禍事。
“不過,王爺突然問起八寶琉璃盞做什么?”花枝感到一陣奇怪。
長柳也十分奇怪的喃喃自語道:“是啊,王爺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問起這個,還讓我回來好好問問你放在哪里了。”
花枝覺得這種問法實在奇怪,轉身繼續撥弄茶葉,腦子里開始不斷地想這件事。
顧長夜很少過問那些賞賜,大抵是府中這種金貴物件太多,已經不稀奇了,在顧長夜的眼里,同其他普通的玩意兒沒什么區別,他既不稀罕,也從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把玩的習慣。
那為何會突然問起?
“對了,失竊的事,你有新想到什么嗎?”長柳一起幫忙裝起茶葉,輕聲問道。
提起這個,花枝更加失落。
她有些煩惱地說道:“沒有半點頭緒,現在只知道銀子被那個小偷藏起來了,和那個小偷應該和小舞姐姐住在同一個屋子里這件事,再沒有旁的線索了。”
長柳撇嘴搖頭,“光是知道這些根本不夠,今天又過去大半日了,要不你去求求王爺再寬限兩天。”
聽她這么說,花枝忽然有種大哭的沖動。
若她現在去求,恐怕顧長夜還會找她算,將八寶琉璃盞不知放在哪里的賬吧。
東西的確經過她手,可偏偏她就是不知道八寶琉璃盞現在放在哪里了。
放在哪里?
花枝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我知道怎么找到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