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讓我休息?”花枝怔怔地問道。
長柳看著她點頭。
過去無論她是病了,還是受傷了,顧長夜都會讓她照常侍奉的啊?
花枝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疑惑地神情。
“你這次為了證明王爺的清白,出了那么大力,王爺自然是要讓你好好休息的。”長柳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
“是,是這樣嗎?”花枝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長柳輕輕一笑,端著碗準備轉身,“當然,我還要忙,你就歇著吧。”
花枝便有些傻愣地看著長柳走出屋子。
所以,顧長夜也覺得她這次是有用的嗎?
想著,花枝唇畔漾起一抹笑容。
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到旁的理由了,畢竟顧長夜平日里并不關心她這些事。
花枝的心情忽然大好,側身躺會床榻上。
終于,她也能幫到他了。
花枝緊緊的抱住被子,歡喜的把自己裹進被子里......
......
窗外陣陣鳥叫聲,吵得屋內翻看卷宗的秦將軍更加頭疼。
他眉頭皺緊,一臉痛苦的模樣,和書桌前一臉淡漠翻著賬簿的顧長夜,形成鮮明的對比。
最后,秦將軍實在受不了,將賬簿往身旁的小桌子上一拍,本來一副鐵漢的模樣,倒是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王爺,我就只會舞刀弄劍,王爺這讓我看這些賬簿,著實有些為難......”
最后一個我字還沒有吐出來,便被顧長夜冷漠的視線,嚇得吞咽回去。
不過顧長夜也只是冷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淡淡地問道:“不是秦將軍自己要過來幫本王的?”
秦將軍一陣語噎。
的確是他自己主動請纓過來,想助顧長夜一步之力,懲治司禮司那些貪官的。
可他想幫的忙,是出力帶著人上門抓那些貪官,可不想這般動腦子查算司禮司近五年的卷宗。
李叢看著秦將軍憋屈,又不敢言的表情,一陣忍笑。
“要像抓人,便要把這些卷宗都理清。”說完,顧長夜將手中查算完的卷宗放到一旁,又重新拿起一本。
秦將軍有些擔憂的說道:“這么多的卷宗,等我們查完,那幫老東西不會找個什么法子脫身吧?”
李叢在一旁接話:“秦將軍放心,您查的那些涉事大臣,王爺已經派人駐守在他們的宅邸,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王爺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
秦將軍連忙豎起拇指:“王爺,厲害!”
顧長夜不作理會。
從一開始,他就沒盼著秦將軍能幫上什么忙,在天牢的那幾日,也是他已經把外面的事情都打點好了,才放手讓秦將軍去做的。
秦將軍是帶兵打仗的好料,可為人太直,鉤心斗角還有算賬的事,都做不來。
“誒?那個阿奴呢?怎么沒看到那個小丫頭?”秦將軍看著李叢問道。
聽到秦將軍問起阿奴,顧長夜翻閱卷宗的手微微一頓。
李叢笑著說道:“阿奴昨日淋雨,結果惹了風寒,正病著呢,今日便讓她休息了。”
“病了啊!”秦將軍拖著長調子,然后略有些感嘆的說道:“那個小丫頭,真的是厲害,雖然我對于這種半蒙半騙的手段有些不齒,但一個小丫頭,能想出這種法子,還是值得一夸的。”
顧長夜漆黑的眸子微動,眼底隱隱有些不悅,幽幽的說道:“半蒙半騙也是一種法子,若本王光等著秦將軍想法子,怕是昨日身首就要分家了。”
秦將軍一愣。
他能感覺到顧長夜語氣里的不悅,但又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說錯惹到他了。
秦將軍向李叢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李叢卻只是笑笑。
忽然門外傳進來敲門聲。
“王爺,有慕府送來信件。”
顧長夜的眸色一沉,淡聲說道:“進來。”
下人躬身走進來,將信件交到顧長夜的手中,又躬著身原路退下。
顧長夜將信件拆開,淡漠的掃了一眼,便將信放到一旁。
秦將軍急忙開口問道:“是慕連那個老家伙?他給王爺送什么信?”
顧長夜默聲片刻,沉聲說道:“是慕家小姐。”
“慕家小姐?”秦將軍皺眉,然后恍然大悟:“看來慕家小姐很中意王爺,王爺眼下無事了,是和王爺提陛下賜婚的事?”
“慕小姐人很好,斷然不會那般不內斂的。”李叢說道,然后轉頭看向顧長夜:“應是關心王爺吧?”
秦將軍有些嫌棄的撇嘴:“什么好不好,王爺出事時,慕連那個老匹夫,可有站出來為王爺說過半句話?看他那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就是一個墻頭草,王爺,這種人的女兒是斷斷不能娶的!”
“不過是想與我見一面。”顧長夜淡淡地說道,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此事,“雖然這次慕連并沒有站在我們這邊,但夏禾彈劾我折子上,也沒有他的名字,說明他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秦將軍還是覺得氣,“他就是個懦夫!”
顧長夜神色淡漠,那一旁筆架上的筆,輕輕著墨,一邊寫著回信一邊說道:“他身居樞密院要職,能在此時保持中立,已是不錯,他既然在意這門親事,便說明他心中已有選擇,于我來說是好事。”
聽完顧長夜的話,李叢微微皺眉。
秦將軍無意中看到他那副神情,有些奇怪地問道:“李侍衛?你怎么了?怎么樣子看起來怪怪的?”
李叢回過神,連忙搖頭:“沒事。”
顧長夜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
送走李將軍后,李叢重新回到書房,幫顧長夜查算卷宗,沒有秦將軍在一旁聒噪,屋內一時寂靜下來。
“剛剛想說什么?”
顧長夜忽然開口。
李叢愣怔一下,然后有些為難的撓著頭,躊躇半晌才回答他。
“屬下明白為何王爺會默許與慕家小姐的婚事,慕家小姐人也很好,可是......王爺不是不喜歡嗎?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王爺不覺得委屈嗎?”
顧長夜蹙眉看向他,冷聲問道:“因為兒女私情覺得委屈?我便是這樣教你們的?”
知道自己問錯話了,李叢撓頭撓的更急了些。
之前他也同顧長夜說過類似的話,和現在也是同樣的冷漠的反應。
可是,他還以為這次的答案應該會不一樣的。
李叢忍不住嘀咕道:“我還以為王爺有了喜歡的人,會覺得有些委屈。”
顧長夜的眉心皺的更深:“我何時說過有喜歡的人?”
李叢咬咬牙,最后硬著頭皮開口。
“王爺不喜歡阿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