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愕然地看著顧長夜,然后被顧長夜漆黑陰冷的眸子嚇得打了個寒戰(zhàn)。
“王爺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兒的無禮之舉吧。”賈賀拱手彎腰,低聲下氣說道。
顧長夜的視線只是冷冷的從他身上滑過,未開口說饒,也未開口說不饒,然后越過他們二人,抬腳走進剛剛賈文走出來的那個房間。
屋內(nèi)掛著紫色的紗幔,隨著微風輕輕飄動,除了一扇門,四面墻壁上連扇窗戶都沒有。
顧長夜在屋內(nèi)掃視一圈,然后微微側(cè)臉,李叢立刻心領神會,走進屋內(nèi)翻找起來。
“王,王爺,我這屋子空蕩蕩的,你看也沒地方藏人,沒什么可找吧?”知道顧長夜的身份后,賈文開口便再沒了底氣,一邊說,一邊訕笑著掩飾自己對他的畏怕。
顧長夜天生眼梢略微上挑,配上漆黑的瞳帶著一股凌人的氣勢,聽了賈文的話后,他的視線緩緩轉(zhuǎn)到他的身上。
“賈少爺知道本王在找人?”
賈賀低頭偷偷地瞪了賈文一眼。
顧長夜此人格外敏銳,半個字都不能說錯,賈賀用眼神告訴賈文閉嘴,此時多說多錯。
“他應是在外面聽的吧?”
“可除了賈老爺,我還沒有對旁人說過找人的事情。”
顧長夜的語調(diào)忽然變得有些漫長,讓賈賀父子聽得一身寒意。
這時李叢走回到顧長夜身側(cè),微微搖頭。
顧長夜的眉頭不易察覺的微皺一下。
賈賀在一旁偷偷觀察著顧長夜的舉動,看著顧長夜的視線一點一點在屋內(nèi)掃過,賈賀的心便一直懸在嗓子眼里,害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走吧。”
忽然顧長夜冷聲開口,然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賈賀父子怔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同時松一口氣。
終于要把這位爺送走了。
“王爺若是還有什么需要在下的,盡管和在下說,在下定當義不容辭。”賈賀急忙跟上顧長夜,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歡喜。
顧長夜沒理會他,帶著自己的走出賈宅。
看著賈宅大門緩緩關上,李叢有些憋火地說道:“王爺,阿奴一定就在里面,這個宅子絕對有問題!”
“我知道。”顧長夜沉聲說道。
“那我們......”
“剛才那個房間,沒有窗戶,屋子里卻有風。”顧長夜冷聲打斷李叢的話。
李叢在聽得云里霧里,疑惑的問道:“王爺,有什么問題嗎?”
顧長夜又沉聲說道:“風的方向,不是從門那里吹過去的。”
李叢隨著顧長夜的話,回憶那屋子里的情景,倏然想起被風輕微帶起的紗幔,恍然大悟:“那個房間有問題!”
不過轉(zhuǎn)瞬李叢又疑惑起來:“王爺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問題了,我們?yōu)楹芜要出來,剛剛直接拿人不是更好。”
顧長夜一側(cè)唇角微勾,身上的戾氣卻越發(fā)濃重:“我來這一趟,給他們報信的人應該也坐不住了。”
李叢明白顧長夜的意思,可想了想,還是蹙眉說道:“可是王爺,阿奴她......還能等嗎?”
顧長夜的心隨著他的話本能的一凜。
只要能抓住夏禾的把柄,讓她犧牲一下又如何。
他不懂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想要將那股煩躁無視掉。
但不知為何,他想思量夏禾的事,腦子里卻全是那日大雨里,花枝哭的模樣......
......
密室里。
花枝走到最后一個箱子前蹲下。
最后這個箱子和旁的箱子不太一樣,比其余的箱子比起來要小上一些,打開蓋子,里面裝的竟是布老虎、撥浪鼓之類的玩具。
花枝微微蹙眉。
賈家父子為何要把這些東西放進密室里?很重要嗎?
花枝拿起布老虎奇怪地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布老虎的尾巴上,繡了一個極其小的字。
靈。
花枝的腦海倏然滑過夜明珠。
那上面也有個靈字,那這些東西是......
正疑惑的時候,密室的墻壁緩緩打開,賈文晃著肥碩的身軀走進來,色瞇瞇的看向花枝。
“小美人,想我了嗎?”
花枝慌張的向后跳了一步,怒視著他:“賈文,馬上放我離開這里!”
賈文嘿嘿笑著朝她走去:“我才不要放你走呢,我還沒好好疼你呢!”
花枝看著他臉上惡心的笑一陣反胃。
“如果王爺找到這里,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王爺?”賈文挑眉說道,然后大聲笑起來,半晌才略有些得意地說道:“小美人就別再想那個什么狗屁恭親王了,他已經(jīng)被我爹打發(fā)走了!”
花枝的臉,隨著他的話慢慢地變得煞白。
他已經(jīng)來過了嗎?因為沒有找到她,所以離開了?
“小美人,你就認命吧!”
賈文邪笑著,猛地撲過去一把將花枝抱住。
花枝對著他拳打腳踢,他卻無動于衷,一把將花枝扛上肩頭,轉(zhuǎn)身朝密室外走去。
老爺爺急忙踉蹌的從地上爬起,朝賈文沖過去,奈何賈文反應比他更快,回身就向他飛出一腳,將老爺爺踹的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老爺爺!”花枝看著老爺爺躺在地上痛苦地嗚咽著,驚叫出聲。
賈文帶著花枝走到床榻邊,一把將她扔在床榻上。
“渾蛋!”
花枝撕心裂肺的喊出聲,可叫聲卻讓賈文笑的更加惡心,直接壓在她的身上。
“我就喜歡聽你叫,叫啊!”
花枝的手被賈文死死壓住,眼看著他就要親過來的時候,賈文突然悶哼一聲,捂著后頸,身體緩緩向一旁蜷縮起來。
沒有了禁錮,花枝急忙翻身爬到一旁,看著賈文痛苦的模樣。
老爺爺氣喘吁吁地站在床榻邊,左手捏著一根一寸長的銀針,雙目里布滿血絲地看著賈文:“我刺了他的天匯穴,雖不致死,但會奇痛無比,丫頭你快跑!”
花枝雙目睜大地看著老爺爺。
見她還在發(fā)怔,老爺爺朝她吼道:“跑啊!”
花枝這才回過神,眸底一陣酸澀,咬著下唇急忙站起身朝門口跑去。
“媽的!你這個老不死的!竟敢暗算我!”賈文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后頸,雙目猩紅的瞪著他。
花枝的腳剛跑到門邊,忽然聽到身后一聲悶哼,她的腳步猛地頓住。
她這輩子最怕三件事。
狂吠的惡犬,顧長夜的厭惡和來不及告別的生死離別。
花枝緩緩轉(zhuǎn)過身。
身后賈文一臉兇神惡煞地握著一柄小刀,已有大半截沒入老爺爺?shù)男目谥小?
“老爺爺!!”
花枝撕心裂肺的大喊,腳下本能往回跑去想要去救老爺爺。
忽然一只手從身后伸過來,一圈住花枝的腰,順著那個手臂的力量,花枝的身體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