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花枝欠他的!
她的母親是曾經(jīng)迫害過他的人,也是害的阮靈慘死的人。
哪怕溫云歌已死,可依然不夠償清那些罪孽。
母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
然而花枝并不知道過往種種,只當(dāng)顧長夜說的是買下她,救她一命的事情。
她失神的搖著頭。
她喜歡顧長夜,也一直想要報恩,可從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報恩。
看著花枝驚慌卻不情愿的樣子,顧長夜的眼底露出不悅,但沒有再說什么,而是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屋子,門外候著兩名侍衛(wèi)。
顧長夜沉聲命令道:“不必拘著她,只要在王府內(nèi),她可以隨意走動,但要盯緊了,不許出府。”
“是。”
顧長夜回頭幽幽的瞥了一眼屋門,然后大步離開。
當(dāng)屋外聽不見顧長夜的聲音后,花枝也站起身走到屋外。
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花枝本以為他會叫幾個侍衛(wèi)看著她,以防她逃走。
可是顧長夜并沒有,也沒有將她的行動限制在這個院子里。
她一路走回自己住的院子里。
剛走到院子前,便看到抱著幾個小箱子的小舞。
“小舞姐姐。”
聽到她的聲音,小舞轉(zhuǎn)頭看向她,不像往常一樣露出喜色。
花枝走近她,發(fā)現(xiàn)她有些疏離的向后退了一步。
“喲!這是誰啊!都得了王爺?shù)膶櫺伊耍趺催回這破院子啊?”
一旁玲瓏一臉輕蔑的走過來,擋在小舞的身前。
花枝卻無心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為何小舞似乎很不愿和她說話的模樣。
“小舞姐姐,發(fā)生什么了?”花枝焦急地問道。
小舞卻將臉轉(zhuǎn)到一旁。
玲瓏冷哼一聲,一副護著小舞的模樣,說道:“你可別叫姐姐,你現(xiàn)在可是王爺?shù)耐ǚ浚覀兛刹慌浜湍慊シQ姐妹!”
花枝驚訝地看著玲瓏。
原來,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沒有,我不是......”花枝急忙開口否認。
“什么不是,都搬進王爺院子里住了,還能是什么?我還真沒想到,看你平日里膽小懦弱的模樣,倒是敢做出如此大膽的事,對了!你快講講,你用的什么手段爬的床啊!”
玲瓏不顧花枝茫然失措的搖頭,不停地用言語羞辱著她。
花枝視線越過她,一直落在小舞身上。
她也同別人一樣,認為她用了手段勾引顧長夜,成為他的通房?
“小舞姐姐,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
“那是怎樣?!”
不等花枝解釋完,玲瓏便打斷她的話,“整個王府都知道王爺向來討厭你,若不是你用了什么齷齪的手段,王爺又怎么會對你生出旁的心思?以前說你下賤,你還當(dāng)真是個下賤命,也就配給王爺做個通房!”
花枝失措的搖著頭。
她向小舞走去,想向她解釋這件事,玲瓏卻抬起手,將花枝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滾開,我們可和你不一樣,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通房能有什么好下場,等日后王爺娶王妃入府,無非幾十兩銀子將你打發(fā)了,沒了清譽,離開王府連嫁人都難,你以為你可以一步登天,可我看啊,你日后定是個孤獨終老的命!”
說完,玲瓏拉起小舞的手就要離開。
小舞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花枝,最后還是任由著玲瓏拉著自己離開。
花枝看著小舞的背影,臉上漸漸失去血色。
曾經(jīng)小舞是這個王府里,唯一愿意給她溫暖的人。
可如今,連她也不愿意再相信自己了。
花枝垂下頭,眼淚像是決堤的海水,一直落下。
因為顧長夜,她真的變成孑然一身......
......
顧長夜一回到王府,便聽到侍衛(wèi)關(guān)于花枝的匯報。
聽了下午的事情,顧長夜的神情沒有半點波瀾。
任何人羞辱花枝的人,他都不會去做阻攔,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報復(fù),讓她受盡屈辱。
他抬腳向花枝之前所住的院子走去。
花枝自打下午回到那里后,再沒有出來過。
顧長夜直奔著小破屋而去,但并沒有在屋內(nèi)發(fā)現(xiàn)花枝的身影。
他的眉頭倏然緊皺起來。
那丫頭跑了?
他轉(zhuǎn)身走到屋外,眸色冰冷對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問道:“人呢?”
其中一人靠近他低語一陣,顧長夜便立刻陰沉著臉,向小破屋對面的馬廄走去。
在馬廄旁的墻角下,一個嬌小的身影,抱著自己的雙膝,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將臉也埋了起來。
顧長夜負手立在她身前,有些惱火的開口:“在這里做什么?”
聽到他的聲音,花枝的身體微微一顫,卻依然埋著頭,沒有作聲。
她的沉默,讓顧長夜心頭的火燒得更旺,直接伸出手,想要粗暴的將她從地上扯起。
他猛地一用力,花枝整個人便被他帶地向前摔去。
顧長夜沒想到她并沒有掙扎,眸色微怔,轉(zhuǎn)瞬又恢復(fù)冰冷。
“起來!”他冷喝一聲。
花枝依然沒有回應(yīng)她。
從把花枝帶回王府,對于顧長夜的話,無論冷漠的還是羞辱的,她從來都不敢無視。
顧長夜還是第一次被她無視,頓時額頭跳起青筋。
他惱火的伸手,一把揪起她的衣領(lǐng)。
本有無數(shù)傷人的話含在口中,可當(dāng)花枝抬起頭時,那些傷人的話竟自己全部滾回腹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顧長夜眉頭緊鎖地看著她。
花枝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一雙明亮的杏眼已經(jīng)哭得紅腫,此刻抬起頭滿目的無助。
剛好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滾落,他的心也不知為何跟著她眼淚一起揪起。
“王爺......”她聲音極弱的喚道。
顧長夜回過神,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不該有的情緒。
他匆匆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卻又看到她白皙的手心上,布滿了擦傷,有的地方溢出血跡,還混著泥土。
眉心之間的皺褶加深了幾分。
這不是他弄出的傷口。
顧長夜抬眸,眼神中的惱火溢出眼角,聲音陰沉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花枝似是丟了魂般,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傷口又勾起下午時,小舞不愿理會她的樣子,花枝的眼淚便落得更兇起來。
“我,我自己摔的。”
她哭的不停地抽噎。
顧長夜幽幽地看著她的眼睛,一眼便看出她在說謊。
還說什么永遠不會對他說謊。
顧長夜不屑地冷哼一聲,下一秒,驀地將花枝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