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看著城門外的兩具尸體,眉頭緊鎖。
一具是獨眼龍的,一具是胖子的。
今日一早,就有人回稟那三個人不見的事情。沒想到不過半個時辰,其中兩個人的尸體,便在城門外找到。
“還有一個呢?”顧長夜冷聲問道。
李叢搖頭,“應該是跑了。”
顧長夜眸光幽深的看向兩具尸體,“死因?”
“中毒,看這模樣,應是五毒散。”
顧長夜挑眉。
本來昨日花枝說有人想害她時,顧長夜是不信的,但今日看來,應是卻有此事。
還有出發去柔麗之前,那兩個想要打斷花枝腿的下人,他也隱隱察覺有古怪。
只是那兩個人死也不肯承認,是受別人的指使。
這人多半是王府內的人。
到底是誰在怨恨著花枝?
顧長夜沉思片刻,然后回過神來。
他為何要管這事?
花枝是毀容還是殘廢,他都無所謂,只要她人活著,在他的手里就行。
顧長夜回到王府,一進入書房,看見屋內正在殷勤打掃的人,立刻緊皺起眉頭。
“阿奴呢?”
看見顧長夜,玲瓏的臉頰微紅,嬌滴滴的低下頭。
因為花枝高燒不起,所以玲瓏才能把在書房侍奉的活強要過來。
“回王爺,阿奴昨日受了驚嚇,病得很嚴重,這幾日便由我替她在書房侍奉。”
顧長夜沉吟片刻,然后抬頭冷聲問道:“幾日到底是幾日?”
玲瓏被他問的一愣。
然后她掩嘴笑得花枝亂顫,“王爺真是幽默,阿奴身體弱,擦破點皮都要休息個四五日,昨日受了驚嚇,恐怕這次要休上大半個月吧!”
顧長夜皺眉。
玲瓏見顧長夜并沒有趕她走,以為他并不討厭自己,心中暗喜。
她對自己的樣貌一直很自信,就等著有個機會接近顧長夜。若是能得到顧長夜的寵幸,她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王爺,阿奴平日里做的都是粗活,笨手笨腳的,不如,以后都由我來服侍您吧。”
說著,玲瓏臉上緋紅更加明顯。
正在她暗覺自己可以贏得顧長夜的青睞時,顧長夜冷聲說道:“我向來最恨背后亂嚼舌根的人。”
“對于這種人,我一般都是要割掉舌頭的。”
玲瓏渾身一寒,感覺到顧長夜身上壓迫的氣息,頓時雙腿打顫,回想起傳聞中顧長夜的狠辣,直接跪在地上,“王爺,我知錯了。”
顧長夜冷著臉,眼中滿是厲色。
“滾,以后不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玲瓏忙不迭點頭,想趕快離開這里。
“等一下。”
顧長夜看向她停住的背影,聲音陰沉沉的說道:“告訴阿奴,不管她是腿斷了,還是手折了,哪怕她馬上要斷氣了,爬,也給我爬過來。”
玲瓏驚恐的不停點頭回應。
等玲瓏離開,顧長夜才覺得書房安靜下來。
他厭煩玲瓏這樣的人,就像是一只聒噪的鸚鵡,所有骯臟的心思都在眼底,一眼便能看破。
而花枝卻懂得把嘴巴閉嚴,眼里也沒有絲毫塵埃。
顧長夜拿起筆準備處理公務,可是腦子里,卻不受控制的想著,剛剛玲瓏提起花枝病倒的事。
這么點的小事,便嚇病了?
顧長夜皺起眉頭,良久,微微搖頭,想驅散掉所有關于花枝的事情。
可直至入夜,他都沒有成功。
只要合上眼,顧長夜就能回想起,昨日花枝緊緊抱著自己的模樣。
花枝在他的懷中,顯得很嬌小。
那么瘦,本以為抱著的手感會很不舒服,可昨日顧長夜才發現,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相反她的身體很柔軟......
顧長夜翻身坐起,清冷的臉上滿是煩躁。
似乎是哪里出錯了。
他可以想任何女子,可唯獨花枝不行。
她是溫云歌的女兒!她的母親手上沾著阮靈的血,而且永遠也洗不掉。
顧長夜閉上眼,讓自己回想起溫云歌所做的一切......
......
第二日。
花枝的高燒好不容易褪去,李婆婆便跑過來,嚷嚷著讓她起來做工。
在舊傷與新疾的雙重折磨下,花枝感覺自己已經到達極限。
正準備強撐著身體起來做工時,沈憐突然出現在她的小破屋門口。
看見她,花枝立刻提防起來。
湖邊一事,讓花枝長了個教訓,沈憐是真的很討厭她,想要趕她走。
她必須隨時防范著沈憐。
看出花枝眼中的提防,沈憐輕笑著走進去。
“阿奴,你的病好了嗎?”
她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
花枝微微蹙眉,身體不動聲色的向后挪動,想要和她保持距離。
“多謝沈小姐的關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表現得很冷淡。
沈憐心中怒火中燒,可面上依然溫柔淺笑。
“阿奴的病剛好,現在正是要吃些好東西的時候,這樣才能恢復精神,我看平日你吃的飯菜,都太素淡了,不夠補充體力的,不如今日和我一起吃飯吧。”
和她一起吃飯?
花枝詫異地看著她,不知道沈憐此刻心中在打什么算盤,為何突然變臉對她如此友善?
“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和小姐坐在同一張桌上用食,而且李婆婆剛剛叫我起來做工,只能多謝小姐了。”
花枝直接拒絕,不管沈憐的友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不想和沈憐有牽扯。
被她拒絕沈憐也不惱,直接朝一旁的子俏使個眼神,子俏便立刻心領神會地上前,強行將花枝扯起來。
沈憐的眼底劃過一抹冷色,聲音卻依然溫柔地說道:“李婆婆那邊我會幫你說的,今日便和我一起吃飯吧,我讓廚房做了許多補品為你補身子。”
沈憐的表現實在太過異常。
花枝可是到現在還記得,那日在湖邊沈憐那副瞬間變臉的樣子,眼下她這般親切,也一定是在盤算什么。
花枝剛想要掙扎,沈憐忽然變了語調,壓低嗓音冷聲說道:“阿奴,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只是吃頓飯而已。”
只是吃頓飯?
花枝卻越發覺得沒那么簡單。
她被子俏強行拉到沈憐的房間,在桌子旁坐下,桌面上擺滿精致的菜品。
沈憐笑吟吟的在她身旁坐下。
花枝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問道:“沈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憐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阿奴,你是不是一直很羨慕我?”
花枝蹙眉。
她接著說道:“稍等一下,你以后便不用再羨慕我了。”
沈憐的話音剛落下,顧長夜便沉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