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自己去還戒指就不是件開心的事,若這男人一去……這火藥味恐怕都是濃濃的!
江云燕猜是他會不放心,補(bǔ)充道:“只是還個戒指而已,很快的嘛,我還完以后就給你打電話還不行嘛??”
這男人什么時候這么小肚雞腸了?!
以前看自己戴這戒指不滿意,如今她要還戒指了,倒又不開心了!
況且,這么貴重的戒指她也不敢讓人代交。
何況欠蕭意徹的那份情義…魷…
也是時候說清了!
與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那個男人的付出。
這樣長時間來,以致這六年來每每出事都習(xí)慣性的接受他的好。
畢竟,一個人在落魄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幫助。
最后,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怎么想的,就離開了。
……
因為昨天說好要轉(zhuǎn)院的事,江云燕就早早去了醫(yī)院那里辦轉(zhuǎn)院手續(xù)。
回病房的時候,正看到江祁山出現(xiàn)在白桐的病房里……
“爸,你來做什么?”
江云燕邊說邊走近,看他的眼神有些提防和警惕。
而江祁山則坐在沙發(fā)上,不停看著門口,一見江云燕進(jìn)來就站起身。
仿佛是在這里等她似的。
“云燕,這幾天你都住哪里了啊?怎么爸這幾天去你住的公寓里找你,你朋友告訴我說你現(xiàn)在不住那兒了??”
江祁山開口問道。
“嗯,不住了,有事嗎?”
江云燕隨口問了句。
知曉江祁山八成是在自己公寓里沒找到她,就跑來醫(yī)院找了。
“噯,也沒什么事,爸就是想來看看你。”
江祁山道:“順便,也過來看看你媽,看看她身體好點了沒?”
江云燕冷笑,沒有說話。
倒是白桐先開的口,“這么多年過去,我身體好不好,幾時和你有過關(guān)系了?”
對于江祁山和白桐之間的事,江云燕并不知曉多少。
其中的關(guān)系,恐怕只有他們當(dāng)事人最清楚不過。
但單看現(xiàn)在……
江祁山既然有了自己的家庭,江云燕并不認(rèn)為他還有權(quán)利來干涉自己母親的生活!
“云燕,你看你媽……這話說得……”
江祁山尷尬道。
可站在白桐這邊的江云燕并沒多大理會,“爸,你以后沒事的話就不用來了,媽在醫(yī)院待了幾十年,我當(dāng)初又離開海城那么多年,你對我們母女倆何曾關(guān)心慰問過?”
“現(xiàn)在,反正你也有江雪和你老婆在,我和媽是不會干涉你們生活的!我們選擇退出你生活里的同時,請你也別再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里!”
對待可惡的人,她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更被說是嘴下留情了!
原本,今天江祁山確實是來醫(yī)院找江云燕的。
不過就是想和她說說關(guān)于公司的事,也知道她現(xiàn)在和檀冰亞走的近,想讓她做個中間人罷了。
可如今呢……
來的目的都還沒說上,就一副要被人趕走的陣勢……
江祁山哪里會走,待著道:“云燕,你和你媽都誤會我了!當(dāng)年,確實是爸做的不對,不該欺騙你和你媽……可現(xiàn)在,爸后悔了不行?”
“如果給爸一次機(jī)會,爸也不想有小雪的存在,都是爸的錯!”
“現(xiàn)在說再多有什么用?”
江云燕不想提過去的事,不但自己過往在江家沒有過任何愉快的回憶。
同時也為白桐的身體著想。
現(xiàn)在白桐身體好不容易有所穩(wěn)定,可不想再因為勾起回憶而再次送進(jìn)手術(shù)室里!
“云燕,今天爸過來就是想說……給爸一次彌補(bǔ)錯誤的機(jī)會行不行?爸愿意照顧你和你媽,等你媽身體好了以后,再把你們母女倆一起接回家,我們一家人……”
“江祁山!你給我出去!”
話未完,白桐就呵斥:“你現(xiàn)在,是不是想和那女人一樣?像當(dāng)年那樣,把我氣到手術(shù)室再也醒不過來是不是!”
對于白桐當(dāng)年到底怎么會離開的自己,她不清楚。
但在后來,以及看到那些照片和遺囑書后,江云燕就知道,自己母親是有死里逃生過一次!
而其中,想必和江祁山還有陳梅脫不了關(guān)系!
最后,江祁山離開可以說是被江云燕和白桐趕出去的。
“媽,你別生氣,犯不著為了爸生氣。”
江云燕輕拍白桐背脊說道。
看出白桐面上的不開心和難受。
想必在自己年幼時,白桐也沒少被傷害。
“不是,云燕,媽是傷心……這么多年過去,你不說,媽都能想象到你以前在
江家過的什么日子。”
白桐眼睛有些泛酸,“都怪媽不好,媽這身體……現(xiàn)在還得要拖累你!云燕,其實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有時候媽真想放棄,可我們母女倆二十多年未見,媽放不下!”
江云燕輕嘆了口氣。
只是抱了抱白桐,也不想再提過去那些傷心事了。
“媽,只要我們現(xiàn)在好就可以了,等轉(zhuǎn)院以后,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讓你痊愈的!”
就憑這件事有檀冰亞插手,自己就莫名的有底氣。
白桐知曉兩人關(guān)系。
想到剛才江祁山說這些日子去江云燕公寓樓下都沒有見到她。
不由給她提了個醒,問:“云燕,你這些日子都住哪里了啊?不會是……?”
白桐像是猜到一樣,沒有點破。
“媽,我這幾天和天天都住冰亞家里,就是……我和他以前的婚房……”
江云燕小心翼翼道了句。
到底還是吃不準(zhǔn)現(xiàn)在白桐對檀冰亞到底是什么看法。
雖然不見得贊成,但也不想以后兩人關(guān)系會僵持。
“云燕,這次,你可真是下定決心了?”
白桐問道:“還有意徹那邊,你怎么想的?”
“媽,我今天下午就要去找的他,把戒指還了,還有冰亞那邊……媽你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相信我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的!”
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她異常的有信心。
或許,僅憑那個男人現(xiàn)在對自己的態(tài)度吧。
白桐點了點頭,“隨你,媽也不是對他有偏見,媽只希望看到你能被人好好保護(hù)著,寵著。”
“這二十多年來,沒有媽在你身邊,出了事也沒人站你身邊吧?所以媽只想,這未來的日子里能有人好好待你就行了。”
在白桐眼里,江云燕二十多年來沒有母親,這已經(jīng)是自己對她的虧欠。
從小到大,恐怕自己的女兒都沒有受過寵愛。
可不想到往后那漫長的婚姻里,都沒有人好好保護(hù)她。
“嗯,媽,我知道了。”
江云燕開口道。
其實想想以前,在江家的日子里確實都不受待見。
所以在念完高中時,江云燕就迫不及待可以留校住宿。
當(dāng)然,后來嫁給了檀冰亞之后,都一直是在那個男人家里住著的。
時間一久,每每周末回家時,江云燕都發(fā)現(xiàn)自己無形中回的不再是江家,而都是他家。
再時間一久,在江家的所有衣物等等用品,也全都轉(zhuǎn)移到了他們倆的婚房。
也因為那個婚房,江云燕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覺。
每每周末都會迫不及待回去,好像那個家里有人在等自己一樣。
時間一久,也愈發(fā)心生貪戀……
……
在病房里待了沒多久后。
因為下午和蕭意徹說好的要在咖啡廳里見面,江云燕就沒再繼續(xù)陪著。
出病房沒多遠(yuǎn)。
在經(jīng)過服務(wù)臺時就聽到有人道……
“我想找白桐女士,麻煩幫忙查下她在幾號病房可以嗎?”
江云燕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不由回頭多看了幾眼……
就見服務(wù)臺前站著兩名男子。
其中問話的一名提著公文包,對旁邊的男人畢恭畢敬。
一看,便像是那人的助理。
而那個男人年過五十,精神抖擻。
外加身穿正裝的原因,將他整個人顯得不像同年齡那樣,反而充滿了精睿、貴氣,和他這年齡段成功人士潛在的氣質(zhì)。
礙于自己只留心了那兩人,江云燕一時半會兒都沒聽進(jìn)護(hù)士說的話。
只聽到那名助理對著那個男人道:
“檀老先生,查到了。”
檀老先生??!
是檀家的人嗎??
在江云燕印象里,白桐似乎并沒有與檀家的人有打過交道。
可以說是素不相識。
起碼她從沒見白桐提起過檀家的人。
只當(dāng)作是重名,江云燕就走了。
*******
闌珊咖啡廳。
江云燕到的時候,蕭意徹已經(jīng)到了。
這是上回找律師時,蕭意徹挑的咖啡廳,所以江云燕就近,免得再找就順便選了這家。
兩人坐的位置,是露天花園。
也不知道花園是被蕭意徹包掉了這里的位置,還是因為今天咖啡廳里本就沒什么人。
總之,花園里就他們倆。
江云燕過來時,蕭意徹依舊同往常一樣,紳士的替她拉開椅子。
江云燕禮貌的道謝。
兩人便面對面坐著。
“云
燕,想喝什么?”
幾天不見,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原因還是其它,只覺這男人面上有些疲憊。
“奶茶就好,”
江云燕開口道了句。
隨后,蕭意徹點了杯咖啡,兩人便聊起來。
也只是簡單的隨聊,而蕭意徹的話不算多,江云燕又在此刻想著應(yīng)該怎么樣開場說還戒指的事。
于是,場面就變得很安靜。
加之午后暖陽普照,不知道的人,真覺有幾分漫時光的味道。
一直到安靜了好一會兒后,江云燕才道:“意徹,今天我給媽辦了轉(zhuǎn)院手續(xù)。”
話音剛落,江云燕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提起咖啡杯的動作,有明顯的頓了頓——
隨后,那雙清澈的眸子便開始變得晦暗……
其實,蕭意徹知道后的不滿江云燕一開始就想到,但不想再因為顧及一時的傷害,而變成繼續(xù)傷害下去!
“對不起意徹,我還是認(rèn)為我媽應(yīng)該由我一人照顧,以前,我不知道她病情,現(xiàn)在既然我知道她人還在,我就想一個人照顧她。”
以往的六年里,蕭意徹頂著自己男朋友的身份照顧白桐。
這個名義,換作從前她可以接受,可如今卻不同。
蕭意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平和道:“那好,如果伯母有什么要幫助的話,可以告訴我。”
“嗯,謝謝。”
江云燕并沒打算有事真找他幫忙,只是客氣的應(yīng)了聲。
沉靜后,又再次恢復(fù)到安靜……
兩人是坐在二樓露天的花園里,樓下及周圍都是被藤蔓包圍。
江云燕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樓下的風(fēng)景時……
就見在樓下馬路對面,不知什么時候停著輛眼熟的邁巴~赫——
邁巴~赫面朝陽光,以致可以看見駕駛座位上坐著的秦源。
這點,更讓江云燕確信,那個男人是來了!
沒想到,早上他的不發(fā)一語,只是他決定好要來這里。
算算,照理來說現(xiàn)在也是下午上班的時間點,他大總裁不是向來把工作放首位的嘛?!
怎么現(xiàn)在有空閑來這里監(jiān)督自己還戒指了??
認(rèn)出這輛車的人不止江云燕,蕭意徹也同時道:“他來接你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像是以為江云燕告訴檀冰亞自己要和他出來見面的事。
江云燕輕聲‘嗯’了下后,便從包里拿出了那枚‘傾城之戀’——
本就是午后的陽光,如今照在絢爛的戒指上,顯得戒指格外奪目閃耀。
“云燕,這枚戒指只屬于你一個人。”
在江云燕還沒開口,也還沒把戒指送過去的時候,蕭意徹就已先一步啟口。
昨晚江云燕來電話時,他大抵料到一二,但在現(xiàn)實來到后,難免還是會有意外。
而這枚戒指……
就如同一個人的心,不對應(yīng)相應(yīng)的人,那它的存在就變得毫無意義。
“意徹,這枚戒指我不能收。”
本來,他們倆就是為了小天天的撫養(yǎng)權(quán),才要結(jié)的婚,才收下的戒指。
可如今……大抵是不必了。
她承認(rèn)自己自私,可在面對自己寶貝兒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時,她真正是不想失去!
江云燕把戒指推送到他眼前……
開口道:“意徹,我欠你的,你開一個條件,我一定會努力做到!”
她來之前,有想過用金錢的方式來彌補(bǔ)。
但首先這些年的金錢根本不是她可以補(bǔ)足的,其次,用金錢的方式她之前不是沒有說過,而他也根本不需要!
就如同,彌補(bǔ)了金錢,沒法彌補(bǔ)時間和感情……
唯有足夠重量的要求,才能還清彼此的關(guān)系!
明明正值午后,可江云燕依舊能感受到一股憂郁的氣氛充斥著周圍。
蕭意徹的面色很平靜,讓人錯以為,昨晚自己那通電話,就讓他猜到了所有!
所以,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時,他能做到淡然。
他兩指揉了揉太陽穴,像在考慮又如思索。
江云燕等待他的同時,也將目光投放到馬路對面那輛依舊沒有離開的邁巴~赫上……
低調(diào)的黑色在豪車上顯得無比尊貴,即便江云燕沒看見里面坐著的人,腦海里都有那個男人西裝革履,坐在車?yán)锢漤嚧巴獾难凵瘛?
“云燕,我收下你說的條件。”
蕭意徹開口,對視的那雙眸子有溫潤和睿光雙雙滑過……
“如果,我開的條件你能完成,就算作你要的還清,以后……我不再會介入你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