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徹上樓的時候,江云燕已經(jīng)簡單洗漱完畢,換了便裝。
對于方才那句‘新婚快樂’……說不出是什么感受。
“云燕,怎么這么早起?”
打開房門,就見到蕭意徹那張溫和俊朗的臉龐,甚至還能看到他眼底浮出的悅色,都很是明顯。
即便如此,但臉上的倦意仍然未退件。
似乎自從他們倆籌備婚禮開始,這段時間里蕭意徹臉上幾乎一直都掛著倦意,仿佛沒有一天是睡醒過的。
估計許是婚禮籌備全都是他一人在忙里忙外齪。
再看現(xiàn)在才凌晨五點(diǎn)多,這男人就已等在自家公寓樓下等著……
“意徹,你昨晚沒睡嗎?怎么那么早就來了?”
江云燕問。
“睡不著,就來了!
蕭意徹又補(bǔ)充:“你還沒嫁給我,我睡的不安穩(wěn)。”
別人結(jié)婚,都是女方有婚前恐懼癥,到他這里……
卻像變了調(diào)似的,他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卻連續(xù)患了一禮拜的婚前恐懼癥……
并且,這一周內(nèi)哪怕睡得斷斷續(xù)續(xù)的,都沒覺有困意!
心里,在不安穩(wěn)的同時,卻也有愉悅存在。
所以他寧可一個人多忙點(diǎn),多花費(fèi)點(diǎn)精力,能加快節(jié)奏舉辦婚禮,也不愿耗太久。
畢竟……
對于六年來,只有他知道這有多來之不易!
“那你一晚上在樓下不睡,不困嗎?”
江云燕隨口道了句,算作關(guān)心。
剛要轉(zhuǎn)身去給他倒杯水,腰間就被一只手?jǐn)r住--
隨后,江云燕的背脊就貼上了男人厚實的胸~膛……
“困。”
單字落下。
即便沒有轉(zhuǎn)身,江云燕都能感受到身后的人離自己很近。
再是,半溫溺,半篤定的口吻……
“今晚可以一起睡!
蕭意徹的口吻向來很淡,但在此刻,江云燕都能聽出他口中帶著的期許,有多顯而易見。
算起來,這還真是他們倆第一次……
起碼,那么多年過去,他們倆過于親~密的行為真的不多。
就連擁抱都是少之又少,更別提一起睡這種事了!
“……”
江云燕抿了抿唇,未答。
只是下意識伸手拉開了搭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道:“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嗯!
蕭意徹沒有勉強(qiáng),也順勢松了手。
因為離婚禮時間還早,現(xiàn)在也才清晨五點(diǎn),江云燕就索性做了早餐,化解兩人在一起安靜的尷尬。
可能……
這種尷尬只有她一人感覺存在吧。
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卻是閑情逸致,看著她從里忙到外,從客廳到廚房忙碌的身影……
雙眼就沒離開過片刻。
最后,因為外頭動靜大,引得顏清也起床了。
這下,屋里有三人,加上顏清這個話嘮,要比之前緩解得多。
……
酒店。
當(dāng)江云燕和蕭意徹一同到的時候,來賓們已是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場,只是人尚且還并不多,零零散散的。
現(xiàn)只是早上,婚禮儀式是在下午,所以人都沒有到齊。
江云燕進(jìn)酒店的時候,就看見白桐已先一步到了。
身邊,果然有兩名醫(yī)生隨同,只是穿著便裝。
“云燕!
白桐一見江云燕,就樂呵的走來。
笑瞇瞇道:“哎喲,媽總算是看見我們家女兒呀……嫁人啦!昨天晚上,媽都開心得睡不著覺~!”
這點(diǎn),并不假。
恐怕任何做母親的都會這樣吧。
“媽,你說哪里的話!
“可不是嘛?看著你們倆在一起,媽就打心眼里開心!”
白桐看向蕭意徹……
因為這么多年來照顧的關(guān)系,白桐對這個女婿是怎么看,怎么都覺順眼!
“意徹……以后我們家云燕呢,就要讓你照顧了,如果她……要是犯了什么錯,你可得讓讓她。”
白桐叮囑著。
對于江云燕的事,她清楚不過,只是沒有點(diǎn)明而已。
蕭意徹會意,“伯母放心,我一定把云燕看得比我更重要!
“噯~還伯母伯母的叫著,可以改口叫‘媽’了!”
白桐佯裝生氣指正。
蕭意徹笑了笑,視線若有若無的看向江云燕……
像是帶著幾分尋求的意思。
不過最后很快就收了回來。
“媽,你身體還好嗎?難得出醫(yī)院一次,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我還有醫(yī)生講!”
江云燕有些擔(dān)心道。
像白桐,平時每天都在醫(yī)院里待著,雖然這一個月下來病情好轉(zhuǎn)不少,但還是有些顧慮。
“媽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今天這大喜日子里,媽一定給你爭口氣!”
三人有說有笑道著。
可最后不知道從哪里刮來的風(fēng),把江祁山給吹來了……
從老遠(yuǎn),就見他從大門口走進(jìn)來。
同時,江祁山也看到了他們這邊,并向他們走來。
“云燕,你結(jié)婚怎么不同爸說一聲?”
三人微愣。
江云燕看了眼蕭意徹,從他清冷的目光中得知江祁山是沒有收到請柬,也沒有被邀請過來的。
“爸,你沒事來這里做什么。”
江云燕把頭別到一邊,有些愛理不理。
“額……”
江祁山尷尬的看了看江云燕,又看了看旁邊那兩人……
結(jié)果,得到的是同樣愛理不理的眼神。
不過蕭意徹出于禮貌,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沒有任何表示。
江祁山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江云燕,道:“云燕,這是爸一點(diǎn)小小心意,你和意徹收下吧!
“不需要!
江云燕看都沒看遞來的紅包,直接回絕:“爸還是把這錢給江雪留著吧!我受不起!”
從小到大,除了初中以前學(xué)費(fèi)是都是江祁山墊著的,高中后,學(xué)費(fèi)以及生活費(fèi)都是江云燕課余時間打工所賺的!
別說零花錢了,像這種紅包……
只有在逢年過節(jié)才看的到,并且還都是給的江雪!
自己是從來沒拿過江祁山給的錢呢!
如今……
從前不需要,現(xiàn)在是更不需要了!
江祁山尷尬,又轉(zhuǎn)而把手里的紅包往蕭意徹這里送……
“意徹……”
“伯父,謝謝,但不必了。”
比起江云燕的不冷不熱,蕭意徹較為禮貌的多。
這下,送出去的錢沒人要,江祁山是尷尬的很!
“媽,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太悶了?我?guī)バ菹⑹掖龝䞍喊??
“好啊,媽覺得,這兒閑人太多了!這好好的一場婚禮,看到這某個人啊,就像看到了蒼蠅一樣!”
白桐若有所指道。
對于江祁山,何止于江氏的紛爭?
涉及的不止名利那樣簡單,更多的是親情。
于是,只留江祁山一人僵持在原地,以及那只拿著紅包抬著的手,還僵持的來不及收回……
本來。
江祁山是并不知道江云燕和蕭意徹的婚禮的,畢竟這兩人都沒有給他發(fā)過請柬。
而是前幾天和朋友來這里吃飯時,無意中知曉的。
對于江氏如今的衰敗……
他唯一的靠山,也無非只有江云燕和蕭意徹了。
剛才進(jìn)來,也是打著江云燕是自己女兒的名義進(jìn)來的。
*******
另一頭。
“檀總,真的抱歉!今天我們老板有事不在公司,我也是早上臨時才得知的通知,都來不及和您說!真的……對不起!”
說話的人是公司負(fù)責(zé)經(jīng)理。
前天,他大總裁來新加坡談生意,結(jié)果項目才觀察兩天,自己老板嘛……
秦源看了眼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的自家大總裁……
通常,與他大總裁說話時不被應(yīng)答,那都表明這個男人心情很不好!
尤其,這次的項目還是檀冰亞親自來新加坡一趟!
豈能隨隨便便,說不在就不在了?!
“王經(jīng)理,能讓檀總親自坐飛機(jī)來新加坡,說明我們公司對這起項目的重視!可如果你們公司那么沒有誠意……那就當(dāng)我們檀氏認(rèn)錯了人!往后,也沒必要合作了!”
秦源開口道。
話里,是明顯的相逼。
這同樣是在老板手下辦事的,可比起一個特助……
人經(jīng)理還是被震懾住。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們老板也是今天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婚禮!凌晨三點(diǎn)坐飛機(jī)走的!都來不及和檀總您打招呼,怕是打擾檀總您休息!”
經(jīng)理一個勁兒的低頭道歉。
到底,這項目有關(guān)一筆巨額,他不但做不了主,若是這生意還跑了的話……
他哪里是被炒魷魚那么簡單啊!
“檀總,這事真的很對不起,我們也不想耽誤您時間,但我們老板有說過,參加完婚禮后一定立馬就回新加坡!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經(jīng)理用袖管擦了擦冷汗,補(bǔ)充:“今天這一天,就讓我?guī)纯偸煜みM(jìn)程,或者檀總想放松下的話,我可以帶您在新加坡玩一圈,就當(dāng)
作小游一下如何??”
“……”
回應(yīng)的,依舊是一派沉靜。
就連這男人的面孔,都是深沉如冰,看不出喜怒。
只能以無聲來判斷對方是不悅的!
“王經(jīng)理,我想你們公司既然那么不守信用,我們檀氏還是放棄了!畢竟,我們總裁沒有時間花一整天的功夫來等你們!”
秦源開口道:“原本,我們的行程就是今早談完項目,晚上十點(diǎn)的飛機(jī)得趕回海城,因為總裁明天還有行程等著,不可能因為你們公司老板不在,而耽誤了我們行程,所以,如果晚上十點(diǎn)前沒有項目交代,不必談了!”
本來,明天撫養(yǎng)權(quán)就要開庭,所以確實是沒有時間可言。
經(jīng)理急的就差沒跪下阻攔了,“對不起啊檀總,真的是太對不起了!我們老板今天是要參加重要婚禮,蕭少的婚禮真的不能不參加!您知道,蕭少的面子,不能拂了不是?!”
話音剛落——
一直坐在沙發(fā)上始終沒有正眼瞧過人一眼的男人,終于抬了抬眸子。
眼里,混著疑惑和犀利的目光投來……
“再說一遍,誰的婚禮!
*******
化妝室內(nèi)。
江云燕身上已穿上一身白色及地婚紗——
此刻,正坐在化妝臺前被幾名造型師打理著頭發(fā),以及抹上妝容。
坐在鏡子前,江云燕的思緒就忍不住開始處于游離……
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身后什么時候多出一個人。
直到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化妝師停手。
對著自己背后的人,喚了聲:“蕭少!
于是,那兩人很自覺的就退到一邊去,免得做電燈泡。
“意徹,你怎么進(jìn)來了?”
江云燕坐著,未站起身。
“進(jìn)來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蕭意徹兩手撐在她坐著的椅子兩角處,俯身,低著頭與她保持平行的距離。
兩人一同看著鏡子,不同的是看著鏡子里的對方。
此時,蕭意徹也已換上禮服。
與自己的相配,都是白色的。
為了相襯,蕭意徹挑的禮服也很素雅,穿在他身上,就是那種不染世俗,翩翩公子的模樣。
江云燕剛要開口,耳畔就聽人帶著溫溺的嗓音道:
“云燕,今天你真美!
蕭意徹一改兩手放在椅背上,如今改成搭在江云燕露肩的肩膀上,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就沒再更近一步的動作。
江云燕沉著聲,未語。
近來,她的話愈發(fā)的少。
這點(diǎn),倘若細(xì)心的人都會發(fā)現(xiàn)。
更何況像蕭意徹這樣,無時無刻,包括近來江云燕的一舉一動都觀察著來說……
這點(diǎn)他也逐漸發(fā)覺。
“云燕,天天的事不用擔(dān)心,明天開庭后,最終的判決一定會是我們的。”
蕭意徹輕拍了下她,作為安慰。
“嗯!
江云燕淡淡的應(yīng)了聲,兩手還是不自覺的絞緊……
身后的人繼而又大掌覆蓋上去。
“不用擔(dān)心,今天,你只要負(fù)責(zé)做我的美麗新娘就可以了!
蕭意徹道了句后,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還有五個小時,婚禮就要開始了!
*******
“這位先生抱歉,今天新加坡前往海城的飛機(jī)只有晚上十點(diǎn)一班!真的沒有其它航班了!”
機(jī)場售票員是一臉的被壓迫,為難。
雖然開口提要求的人是秦源,但旁邊站著的那個男人……
在熒屏幕上不止看見過一兩次。
對方只是沉著聲,冷著臉,就足矣四處彌漫一股黑勢力的氣息……
周圍,有不少員工都往這里看著,卻沒一個人敢靠近。
個個都很有眼識,一看對方就不容得罪。
只有好心人幫忙打電話叫了主管過來。
于是……
陣容又改成秦源與人主管商量,旁邊一群人想看不敢看,個個豎起耳朵偷聽。
主管開口說:“我們就算加航班,最快也得提前一周的時間加,倘若今天兩位先生就急著加航班的話……我們公司也來不及對外發(fā)出機(jī)票的!”
要知道,這么碩大的一架飛機(jī),如果今天加出航班那與無人乘坐有什么區(qū)別??
秦源還要繼續(xù)開口時,售票臺上就出現(xiàn)一張金卡——
“立刻加航班,飛機(jī)上所有空位,我全買下!
即便聲音冰凌到?jīng)]有起伏,偏偏那股強(qiáng)勢從言語間都霸氣側(cè)漏著——
只一句,便讓周遭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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