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爵風帶著小可和小愛一早來到醫(yī)院。
沒想到恰好撞到病房中的男女深情不悔的畫面。
孩子沒了,白芷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反倒在這里和沐建華你儂我儂。
一想到之前收到的照片,陸爵風恨不得沖進去,砍斷沐建華那只礙眼的手。
“爹地?”
小愛仰頭望著陸爵風,疑惑為什么遲遲不進去。
馬東左右手同時開工,提了一堆補品,縫隙里把病房里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陸爵風收斂所有的情緒,一手領(lǐng)著小可,一手抓著小愛,父子三人走進病房。
“媽咪!”
“媽咪!”
小可和小愛的聲音突然從門口的方向傳來,白芷隱忍下去的淚水終于潰不成軍,從眼眶里流出。
她慌忙擦掉眼淚,不小心扯到右手的吊針,鮮紅的血液從膠布里滲。
“啊!媽咪流血了!”
小愛驚呼一聲,嚇得捏緊小拳頭,小身體僵在原地不敢亂動。
沐建華抬手試圖抓住替白芷止血,然而有一雙修長的手比他更快。
陸爵風托著白芷的右手。他手腕反轉(zhuǎn),左手拇指按壓針頭,右手拆掉固定膠布,拔掉白芷手上的針頭,左手迅速壓住膠布止血。
一系列動作,干凈利落,一氣呵成。
沐建華盯著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明明自己和白芷很近,為什么陸爵風先一步抓住白芷的手腕。
鼻端是熟悉的氣息,手上傳來熟悉的炙熱溫度,白芷緊咬牙關(guān),眼淚奪眶而出的瞬間,她抬起完好的左手,在整理頭發(fā)的同時擦干眼淚。
她極力控制自己微顫的聲音,“謝謝沐大哥,我自己來吧。”
話一出口,白芷感覺到握著自己右手的力量驟然加重,那跟帶有陽剛之氣的拇指傳來的炙熱溫度,幾乎燒化她的筋脈。
白芷忍著疼痛,強擠出一絲微笑,“沐大哥,你弄疼我了。”
沐建華看著白芷,神色復(fù)雜,“小芷,是陸總。”
“哦,這樣啊。那謝謝陸總了。”
白芷恍然大悟,卻沒有勇氣抬頭面對陸爵風。
因為,她感覺自己被籠罩在巨大的陰影里,陸爵風的氣息把她包裹的密不透風。
心臟好像被緊密的羅網(wǎng)絞住,她略微一動,偽裝的鎮(zhèn)定便潰散殆盡。
小愛和小可對視一眼,病房里三個大人氣氛不對。
小愛站在病床邊,用圓滾滾的身體把沐建華擠開,小胖手搭在白芷的腿上,“媽咪,我可想您了。”
白芷輕輕撫摸著小愛的額頭,“媽咪也想你和小可了。”
“您可以來看我們,就算您和別的叔叔在一起,我們也永遠是您的孩子,您不要忘了我們。”
小可站在小愛身邊,并排接受白芷的撫摸。
他一字一頓,卻讓沐建華意識到一個被他刻意回避的問題。
白芷想要奪回小可和小愛的撫養(yǎng)權(quán),但是陸爵風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這樣一來,兩人勢必有一場拉鋸戰(zhàn)。
從陸爵風的舉動來看,他并沒有放下白芷,而白芷對陸爵風也并非完全無情。
沐建華眸光一凜,“小可小愛,你們一直都是小芷的孩子,等我和你們的媽咪結(jié)婚之后,你們可以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
陸爵風冷笑一聲,“沐建華,我陸家的孩子憑什么跟你生活?”
沐建華泰然自若,看看白芷,又看看小可小愛。
眼神里一派理所當然,白芷是小可小愛的媽咪,他跟白芷結(jié)婚,自然成了他們的繼父。
白芷卻因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頭疼不已,“好了,你們別說了,我想和小可小愛說說話,麻煩你們都出去吧。”
話音剛落,陸爵風就給出了截然相反的命令:“馬東,帶著小可小愛出去,還有沐先生,也請你回避,我有話要跟白芷單獨談。”
“是,陸總。”
小可小愛乖乖地跟著馬東離開。
但是沐建華根本沒有挪動的跡象,“陸先生,小芷現(xiàn)在剛剛醒過來,情緒不穩(wěn),有什么話等過幾天再說。”
陸爵風不為所動,冷漠的眸子掃過沐建華,透著睥睨和傲然。
沐建華臉上招牌式的笑容漸漸沖淡,對上陸爵風的視線,分毫不讓。
直到,白芷清淺的聲音響起,“沐大哥,我沒事,有什么話早點說清楚更好。”
沐建華不再堅持,離開病房。
他留了心思,并沒有把門關(guān)住。雖然偷聽別人說話很卑鄙,但是陸爵風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挖墻腳,他也顧不上什么君子風度。
病房里,只剩下白芷和陸爵風兩個人。
空氣安靜到詭異的地步。
白芷受不了這種沉默,率先開口,“你想跟我說什么?”
“為什么流掉孩子?”
短短一句話,陸爵風冰冷的聲音里起伏不定。
“我不知道為什么孩子會掉,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陸爵風居高臨下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嘲弄不已,“你覺得我會信?”
白芷的手指緊緊抓住手邊的被單,指尖冰涼,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凍僵。
她咬著牙,說道:“陸爵風,我的確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我從沒想過用這種方式……”
“你也知道這次做絕了,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陸爵風冷嗤一聲,每一個字眼透著諷刺。
白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wěn)呼吸,“陸爵風,我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會掉了,當時情況很混亂。”
“用藥過量,導致大出血,這是你診斷證明上原封不動的話,你還想狡辯?”
“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你不會體會到他和我血脈相依的那種牽連,陸爵風,你根本不明白那種感覺。不是我做的,我陳述一個事實,你信不信和我沒關(guān)系。我累了,如果沒事,請你離開。”
她一口氣說完,垂在身前的手幾乎把被單絞斷。
陸爵風不動聲色,漆黑的眼眸落在白芷的身上。
她眼圈微紅,在過分蒼白的臉上尤其明顯。
他極力壓抑著胸膛里的怒火,“我暫且相信你。”
白芷抬頭,循著陸爵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陸爵風,你搞錯了。我說這些話并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我只是陳述事實,我并沒有你那么冷血無情。你喜歡把人往最壞的地方想,但請你不要把所有的罪責推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